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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傅驍玉是負責調查這事兒的官員,吳絮不藏著掖著,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磕頭,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一旁的馬騁嘴角輕抿,指頭關節被他摁響了。
權家也亂成一團。
吳絮的爹是於家木匠坊的長工,帶著吳絮的娘親上門接孩子。
權謹站在他父母面前,說道:「如今於杉還未找到,吳小姐便留在府中休養,如若想起了什麼細節,也便權府及時報官。」
吳絮爹娘再不喜也沒辦法,畢竟那權家金貴的小少爺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女兒出的事。
中午,文樂與傅驍玉去往吳絮所說的小樹林看。
這樹林外是小道,與城中最熱鬧的街道竟然只隔著一條小巷子。
地上有馬車的車轍痕跡,馬騁細緻地查看了一番,瞥見了斷壁處,上前半步,拿著那破裂的布料與磚頭給傅驍玉看。
米黃色的罩紗,正是於三兒出門前穿的衣物。
那磚頭上還有血跡,早已經乾涸,鐵鏽的味道十分濃烈。
文樂捻著那磚塊,說道:「我順著路走去瞧瞧。」
傅驍玉點頭,說:「我與馬騁在這兒等縣令的人過來。」
文樂騎上了大毛毛,大毛毛在權府待了許久,被養得膘肥體壯的,有些激動地在地上踏步。
「文樂!」
「怎麼了?」
傅驍玉看著他騎馬就有些後怕,像是看到他在戰場廝殺一般。
「小心些。」
文樂握緊韁繩,從腰帶處抽離一把長鞭,在那斷壁處一掃。
那處本就破裂不堪,被摻著內力的鞭風直接碾碎,落了一地灰塵。
文樂這才收回了鞭子,說道:「如若真遇著那拐子了,他們才應小心些。」
馬蹄聲漸漸走遠,傅驍玉的心恍若擂鼓。
讓他心動的文樂,遠不止那嬌憨可愛模樣。
浴血奮戰,揮手間奪人性命的嗜殺,也同樣讓人移不開眼。
傅驍玉按下亂了的心跳,收回了眼神,與馬騁在原地看了看,比對了一下車轍的痕跡。
馬騁比平時要遲鈍半分,眉頭也皺得很緊。
不等傅驍玉張口問他,馬騁便說道:「主子爺,昨日發生的事情,吳小姐事無巨細地說了。於少爺,用的是我教他的功夫。」
馬騁偷懶,給了於三兒一本拳法,外加練練馬步就完事兒。
多說的那句話,就是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之下,如何脫身。
第一下,砸人喉結。
第二下,斷人鼻骨。
第三下,切斷下路。
昨日於三兒使用得很好,他甚至救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馬騁捏著磚頭,低聲說道:「我若是......再細心些教他就好了。」
至少他還會學些別的,說不定他也脫身了呢?
陸洲的縣令是不靠譜的,傅驍玉都在陸洲待了三四日,那人竟是一點消息都不知。
馬騁派人去縣城找那縣令,對方才知道文帝眼前的紅人傅驍玉來了陸洲。
官服穿得亂糟糟的,邊跑邊扶帽子。
這秋雨也下了起來,路上濕滑,落下靴子一片的泥濘。
「下官、下官有失遠迎。」
傅驍玉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說道:「陸洲城內孩童失蹤的案宗,都送到權府來。另外,所有捕快捕頭,在城中搜捕,給我挨家挨戶地搜,若有違抗者,直接收押。」
文樂回金林沒待幾天,就說要去瞧小舅舅權謹娶親,去了陸洲。
可誰都知道,文樂是追著去陸洲干欽差大臣的活兒的傅驍玉去的。
沒了文樂,周崇的孩子氣也少了很多。
臨走前,他給了文樂一個小任務。
莊鶴與王虎是個人才,糖與鞭子,都得給到實處。
武帝之子的名號,實在是站不住腳。
周崇想著陸洲的事兒,外頭進來一個小太監,遞上來一張紙條。
周崇看完之後便燒了,與身後給他捏肩的人說道:「文樂的小表弟讓人拐了。」
嚴舟動作一頓,說道:「可嚴重?」
「不知道,還在查。」周崇擰著眉頭,說道,「除了文樂與傅驍玉以外,還有鎮國府與傅府的勢力在,應當沒什麼大差錯。」
嚴舟點頭。
他對周崇有著十分盲目的信任,若是周崇說是,他就覺得是,若是周崇說不是,他就覺得不是。
屋子裡去了旁人,就剩他們倆。
嚴舟讓那安神香熏得有些犯困,周崇一邊練字,一邊偷摸著打量他。
隔著珠簾,嚴舟靠在柱子上,睏倦得很,頭一點一點的。他生來就高大,皮膚也黝黑。看著格外不好相與的模樣,卻生了觀世音一般的眉間痣。
周崇有段時間特別喜歡觀音像,明明殿裡的人不拜佛不信道,卻擺了不少的觀音像。那悲天憫人的模樣,俊美與柔情結合得天衣無縫。
拂開珠簾,周崇走到了嚴舟跟前,摟著人的腰,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嚴舟猛地清醒過來,沒回過神,就已經被安置到了溫柔乾燥的被窩裡。
「殿、殿下,奴才該死。」
周崇拿著書坐在床沿邊,手摁著嚴舟肩頭往下,說:「天涼了,金林可不比陸洲暖和。你先幫我暖著被窩,等熱乎了我再睡。」
嚴舟聞著被子裡的味道,是淡淡的檀香味,那是周崇身上的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