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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太怎麼了?

    傅老夫人不好說出口,按著情義來說,少將軍可謂是把她的孫子放在了心裡,甚至不惜讓小廝做餌,自己前往不夜城,就為陪伴傅驍玉及冠。

    作為傅驍玉的奶奶,傅老夫人自然樂得兩人相處親熱。

    可鎮國府如今與傅府相連,這少將軍若是行為不端一點半點,傅府也要遭殃。傅老夫人首先是金林一脈的掌權人,其次才是傅驍玉的奶奶。

    傅驍玉看傅老夫人不說話的樣子,就猜到了幾分,低聲說道:「您不用在意那些,上頭那人,只怕巴不得文樂全身心都在我身上。」

    「怎麼說?」

    傅驍玉嘆了口氣,說:「文樂若是風箏,我就是牽制住他的那條線。我一日被攥在今上手裡,文樂也會被攥在今上手裡。文樂那些伎倆,根本騙不過他。但他沒有懲罰文樂,無非是樂得看文樂在我身上耗盡情意,只要我在金林,文樂便不會常駐邊關,鎮國府的『質子』便永遠都是『質子』。」

    屋裡安靜了不少,傅老夫人琢磨了個清楚,也跟著傅驍玉一起,嘆了口氣,反倒是把傅驍玉逗樂了,拍拍傅老夫人的肩膀,說道:「奶奶不用多慮。」

    傅老夫人揉揉眉間,岔開話題問:「取了什麼字?」

    傅驍玉彎著眼睛笑道:「不磷,傅不磷。」

    「不磷......不曰堅乎,磨而不磷。」傅老夫人搖著頭笑笑,說,「寓意高潔,君子身在濁亂,卻不為濁亂所污。這鎮國將軍,倒是喜歡你。」

    兩人坐在茶坊里喝著茶,外頭傳來響動,馬騁敲敲門,低聲說道:「老夫人,二少爺來了。」

    傅老夫人把茶盞放下,說道:「讓他進來。」

    傅光比傅驍玉小了五歲,這會兒已經有了青年的模樣,穿著一身青綠色短衫,手裡拿著一個珠玉算盤。

    他進了屋,跪下磕頭請安,一抬頭瞧見了傅驍玉,瞪大眼喊道:「哥......咳,兄長。」

    一旁的丫頭將他扶了起來,傅老夫人問起了他的功課。

    或許是因為傅驍玉在,傅光回答得磕磕巴巴的,惹得傅老夫人有些不快,隨意幾句話敲打敲打他後,讓他回去溫習課業。

    等人走了,傅驍玉說:「傅光已算得上努力認真的,奶奶何必如此苛求他。」

    傅老夫人擺擺手,說道:「他既是傅家的孩子,就不該平庸。」

    傅驍玉給傅氏一族的小孩兒留下了太大的神童陰影,在傅驍玉後頭出生的孩子,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響。

    提起傅光,傅驍玉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人,與傅老夫人說道:「文樂這次去往不夜城,從未出過院子。消息上下都瞞得嚴實,張添替我查過,我住在不夜城時日,府中除了傅姓的主子以外,還有一位夫人住在後院,姓吳。」

    「傅盛又與那不知羞恥的賤貨滾一塊兒去了?」傅老夫人拍了把桌子,厲聲道,「來人,最近幾日把你們老爺看緊了,少被那些鶯鶯燕燕的絆住手腳。」

    聽命的人答應著,出了院子。

    傅驍玉挑眉,沒替傅盛做解釋,按著傅盛這年紀一大把還整日與女人糾纏不休的架勢,只怕哪天要給他折騰好幾個庶弟庶妹來,還不如讓老夫人管教管教。

    「南岸那邊我不便插手,不過那人我想奶奶你應該心裡有數,就由奶奶您處理了。」傅驍玉說道。

    傅老夫人擰著眉沒說話,握著那珊瑚串兒仿佛捏住的是那吳茉香的脖頸一般。

    回了鎮國府,馬騁把馬車已經收拾妥當了,就停在鎮國府大門。

    傅驍玉恨不得天晚了陪著文樂吃完飯再出門,瞅著那馬車就來氣,順帶著瞪了馬騁一眼。

    馬騁:「......」

    進了院子,傅驍玉看著文樂正大箱小箱地往外搬著什麼東西,像是珠玉寶石,還有一些綾羅綢緞。

    「你這是幹嘛?與我分家?」

    文樂聽見他的話,氣得「呸呸呸」三聲,說道:「我去了邊關那麼久,剛知道傅澈嫁人了。好歹算得上她半個哥哥,自然得送一些東西送過去......思竹,點好數了嗎?」

    思竹點頭,一旁的傅驍玉拿過帳本瞧,說:「好傢夥,你這去邊關掙回來的軍餉都給出去了?」

    文樂擦擦汗,說道:「對啊,咱府上又沒些個女孩兒,我分了一些給紫琳,剩下這些珠玉也用不上,擱在庫房也落灰,乾脆給傅澈拿去打幾副頭面戴戴。」

    說完,文樂把那箱子一合上,拍拍上頭的鎮國府將徽。

    傅驍玉就這麼眼看著文樂把自己的軍餉搭了進去,還是為了自己的妹妹,心裡又甜又酸,什麼滋味都有。

    箱子是思竹送過去的,走之前,文樂把人拉到一旁,附耳說了幾句話。

    思竹直挑眉,問:「真、真這麼說?」

    文樂踹他一腳,說:「拿出你殺匈奴的魄力來。」

    思竹討饒,支使小子們抱著一箱又一箱的物件出了鎮國府。

    人走差不多了,文樂看向傅驍玉,說:「天涼了不少,陸洲那邊四季如春,我讓馬騁給你收拾了幾件輕薄的衣物穿,你過去了呆著也舒適。」

    還是老樣子。

    文樂這人對付離別總是比別人更加適應一些。

    傅驍玉是想文樂想得骨頭縫都疼,每回與他分別總覺著心裡的一塊兒落在他身上了似的,一走就傷筋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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