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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梅花鏢。

    是那了無痕的標誌。

    當初唐浩為了偽造了無痕的信,還特意找人仿製了一個。

    幕僚跑得氣都喘不勻,說道:「這是今早在門匾上發現的。」

    那梅花鏢下掛著一個紙條,上頭印著梅花標誌。

    【今日便來偷走知州大人唐浩項上人頭——了無痕敬上】

    唐浩眸色一冷,把那紙條直接撕碎了丟那火盆里,被銀絲炭的火星點燃,生起一串薄煙。

    幕僚嚇得不行。

    荔城洪災,朝廷送來的糧草都讓唐浩給貪了,再高價賣給荔城的商販,商販更是高價賣給百姓,一來二去,十文便能買到的糧食,愣是漲到了二兩銀子。

    尉遲院長在荔城紮根多年,人情甚廣,竟是察覺到了荔城商圈的變動,便動用自己的人脈,查出了那幾個收購了糧食的商販,迫著對方寫下了認罪書。

    唐浩知道這事兒後,請了尉遲院長前來,說是事已至此,總要有個解決辦法,滿城百姓安危為重。那尉遲院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讀書讀傻了,竟還認為唐浩心存善念,孤身前來。

    幕僚看到過唐浩殺虐成性的模樣,但是第一次瞧見唐浩親自動手將尉遲院長活活掐死的樣子。

    而後為了找到那認罪書,唐浩先是打探了與尉遲院長關係頗好的張烈張縣令,不料對方那兒沒有認罪書,卻實實在在地在查他貪污一事,乾脆將對方也扼殺到搖籃之中。

    偽造了無痕的信件,用私兵包圍玉書院,是幕僚反對得最為激烈的事情。

    那了無痕,雖說從未要過人命,可到底是個江湖人士,可不守你朝廷的命令,豈可這般肆意妄為地過界。

    如今......

    梅花鏢十分尖利,幕僚撿起那梅花鏢,抖著手看向唐浩。

    唐浩面容冷冽,一股肅殺之氣凝聚在眉頭,竟是已經起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剛中午,知州府就被包圍。

    傅驍玉騎著馬在最後,這兵馬是他讓馬騁連夜拿著自己的玉牌,跑到不夜城找那守城將軍借的。

    上過戰場的兵確實與普通士兵不一樣,一個個穿著整齊的盔甲,刀穗上是洗不乾淨的血跡。

    知州府的門開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出來,唐浩被圍在當中。

    「不知祭酒大人與張縣令有何要事?」

    張烈沒騎馬,他這身子骨再往馬上顛兩下估計就散了。由著無虞扶著他從轎子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唐浩跟前。

    他腰間別著一把劍,上頭嵌著珠玉,十分貴氣。

    「唐浩,你貪污荔城救濟糧草二十萬石,你可認罪?」

    唐浩笑了,說道:「張大人這是哪兒的話,說本官貪污。荔城誰人不知,洪災氣勢洶洶,本官可是出了一年的俸祿建造施粥棚。」

    張烈也笑了下,說:「尉遲大人那兒還有一封認罪書呢,唐大人偽造了無痕,又在本官府衙布置眼線,千方百計就想知道這認罪書在何處,如今這認罪書就在本官這兒,寫下認罪書的商賈也找到了,人證物證俱在,你可還有話要說?」

    百姓被官兵擠到外頭,卻零星聽出了點什麼,知道唐浩就是那貪污的罪魁禍首,一個個再外圍咒罵著。

    唐浩推開官兵,站在張烈前面,指著那些老百姓說道:「你們知道些什麼?要不是本官護著,你們老早就餓死了!救濟糧草,你們也想要?你們也配?一個個的,本官勤修水利,向朝廷提議消減賦稅,廣納賢才,哪一條不值得你們對本官效勞?區區一點救濟糧草,就能讓你們惡言相向?沒良心的畜生!」

    說完,唐浩又指向張烈,說道:「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一個小小九品官員,能拿本官如何?」

    話音剛落,一片血跡就濺到了唐浩的臉上。

    他還沒回過神來,一旁的幕僚就大喊著跪倒在地。

    張烈手拿著利劍,劍身沾上了鮮血,他直接砍斷了那幕僚的手臂。

    「今上所賜,劍斬貪污、殺虐、銀谷欠之人。」張烈將利劍拿起,面不改色地在自己的袖口上擦乾淨,補充道,「可,先斬後奏。」

    幕僚不敢再狂妄,不斷的磕頭求饒。

    唐浩被鮮血糊住了大半張臉,入眼皆是血紅色。他仿佛又回到了夢裡,瞧見那劉捕快一顆牙都沒有了,無手無腳,像蛆蟲一般往他那兒爬,抓著他的腳不放。

    「不、不,你別過來!別過來!」

    張烈往旁邊一看,叢韜光便上前一把摁住唐浩,借著他亂動,還偷摸著往他身上狠揍了好幾下。

    奶奶的,讓你狂。

    中午入獄,傅驍玉下午就鬧著要回金林。

    張烈挽留不得,只好送傅驍玉送到了荔城城門外。

    尉遲夫人也來了,對傅驍玉頷首。

    傅驍玉也克制地點了點頭,說道:「玉先一步回金林復命,待張大人查明事情原委後,將證人罪犯一併帶入金林,由今上親自審理。尉遲院長的血仇得報,夫人安心保胎,護好尉遲院長的血脈。」

    這些日子都在刀尖上過,張烈還沒能和傅驍玉好好聊聊,見傅驍玉朝他這兒望了過來,躬身行了一個學子禮。

    傅驍玉打量了他一會兒,說道:「是塊料子。」

    張烈一怔,更是恭敬。

    「玉書院最近要開一場讀書會。」傅驍玉爬上了馬車,突然想起這事兒來,掀開帘子對張烈說,「作為縣令,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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