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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於是文樂他爹又是老將軍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這事兒當時在玉書院可算得上是奇聞趣事了,傳得老遠,尉遲夫人也惦記著,等到文樂出生後,還特意打了一副金的長命鎖,托人寄到鎮國府去。
想起以前的事兒,尉遲夫人似陷入了回憶之中,撫著肚子嘆了口氣。
一旁的孫煜兒一邊聽一邊打量著尉遲夫人有些詫異,對著文樂比劃了一下。
文樂翻了個白眼,給他比了個數字。
孫煜兒倒吸一口涼氣。
嚯——都四十多歲了,風韻猶存啊。
文樂:「......」能不能惦記點別的?
作者有話說:
文樂他爹:嗐!暖玉在懷,誰還看書啊!(秦冰河是《冰河入夢》的小攻,忠犬且可愛,追文太累可以康康以前的完結的文喲~)
第47章 藥
說過了閒話,文樂問:「玉書院為何現在這般沒落?」
尉遲夫人也不生氣,像是在看一個小輩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笑著說:「因為太老了,思想舊了,名氣大,卻沒有底子撐著。」
玉書院好幾百年的傳承,底蘊不必說。
可現在世代平穩,沒什麼大戰爭發生。科舉過了就能做官,沒有多少人願意上山去那玉書院讀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書,也不願意去聽七八十歲,鬍子比頭髮還長的老夫子講學。
孫煜兒想了想,說:「革舊出新是正常事兒,玉書院也應當變一變。」
尉遲夫人點頭,說:「老爺在世的時候,已然改了書院不少固定規矩。今年預備著再招一些學生試試的,誰成想......」
孫煜兒嘆氣,托著腮幫子說:「其實現在就是缺少個大肆宣揚的由頭。」
文樂看著孫煜兒,說:「你爹不是三天兩頭就辦詩詞會嗎,要不咱在玉書院也給開個?」
尉遲夫人見著兩個小輩想出力,慈愛地看著他倆討論,說:「可玉書院現在已沒了什麼有名氣的學生,就連藏書,也是不少人惦記著的。」
「有名氣的?」文樂扭頭往孫煜兒瞅,說,「這不就有一個嗎。」
尉遲夫人倒是知道孫尚書家的寶貝疙瘩,但卻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名氣,遲疑地看了一眼。
文樂打開一旁小廝抱著的捲軸,遞給尉遲夫人看,說:「《金林月》,中秋那日作的。」
雖說名字叫月,畫中卻不以月為主題。而是一支月光杯,杯中美酒蕩漾,倒映的月兒變得細碎。單只的酒杯把這一人獨酌的孤寂襯得淋漓盡致。
尉遲夫人看著畫,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笑的,好一陣才欣賞完,看著畫的印,欲揚兩個字格外顯眼。
「真真是......英雄出少年。」
可開辦一個詩詞會除了人,還要錢。
以玉書院目前的進項,別說詩詞會了,就是日常支出都有困難。
尉遲夫人又皺著眉了。
文樂拍了拍胸膛,說:「尉遲夫人,錢的事兒您別操心,由著我去辦吧,就當小輩謝謝當年贈長命鎖的祝福。」
尉遲夫人像是在考慮,文樂捻著脖子間的銀鏈子,將上頭掛著的玉扳指拿了出來,憨憨地笑了笑。
傅家,據說富可敵國呢。
冬日刺骨的冷,山上更甚。
鳥兒都飛去南方避寒,一片寂靜,山谷中只有風吹過的呼嘯聲。
慈山山腳下都是些農戶,世世代代種糧食的。洪災把屋子田地沖了個乾淨,人人自危,活也活不下去。
張烈就是這個時候來的荔城,還沒上任就提著官服直奔那衝垮了江堤的怒河邊上。
民不聊生,水位暫時下降了些,整個村落處處都是哭喊聲。
沒了爹娘的孩子還不知道哭,坐在地上,抱著已經被水泡得屍體都腫發了的親人,手裡攥著一把稻草,餓極了往嘴裡塞,讓稻草劃破了喉嚨,咳出來的口水都帶著血絲。
張烈快咬碎了自己的牙,將那小娃抱了起來,不知怎麼的熱血上了頭,初來乍到用來打理人情的錢,盡數給了叢韜光,督促他將設粥棚、建難民屋。
朝廷近年來沒什麼戰爭,又趕上文帝上位,戶部可費了大功夫討好今上,國庫虛空。
送來荔城的不是錢,而是糧食。
張烈反倒是樂得見著這一幕,要真是錢,只怕早就入了別人的口袋。
趕了個大早去城門口接那送糧來的官員,張烈難掩笑意,跟那人拜了個禮就往後頭馬車走去。
庶出的小崽子,不是沒見過柴米油鹽貴。
張烈手往那糧上一模,就僵了嘴角的笑意。
叢韜光在旁不敢開腔,瞅見自家縣令表情在那一瞬間陰沉得可怕,隨後又轉為笑意,將那糧帶著押到了庫房中。
城裡的百姓們張燈結彩,荔城被洪災折騰得好幾個月的荒涼,終於在糧到來的一天內,綻放出了不少的興奮勁兒來。
進了庫房,張烈神色不明,當著叢韜光的面,拿著一把匕首,直接插到了糧袋上。
從那糧袋裡掉出來的不是糧食,而是餵馬的乾草。
叢韜光瞪大了眼,抖著聲喚了一句:「......大人?!」
張烈緊抿著唇,說:「難怪要讓我去城門口親自接糧,他們是看準了我不敢直接戳穿。荔城百姓這幾月水深火熱,早已經是極限,若是讓他們知道這送來的糧不是糧,只怕現在落草成寇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