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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傅驍玉走了一圈,裡頭也就二十多個人,上來念書的學生早已回家團圓過年,書院更是顯得格外孤寂。
「您就是祭酒大人吧?」尉遲府的管家向傅驍玉行了個禮。
傅驍玉點頭,看著四處可見的白燈籠,說:「玉前來拜祭尉遲院長。」
管家嘆了口氣,叫人拿上火燭紙錢,帶著傅驍玉和馬騁前往書院後山。
冬日更冷,已過了年關,瑞雪初化,更是寒冷得讓人邁不開步子。
馬騁是習武之人,都覺得這雪像是透著靴子鑽進了他的身體裡。他忍不住朝著傅驍玉看去,還沒顧得上心疼自己的主子呢,就瞧見他腿上那防水又保暖的鹿皮靴。
馬騁:「......」他媽的,心疼早了。
走了半個時辰,傅驍玉才看到尉遲家的墓園。尉遲院長按著輩分,在最遠處,墳墓旁邊長起來一棵樹苗,冬天寒風蕭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去。
管家點好了火燭,生了火後往裡面丟紙錢,說道:「家主去得急,獨留下身懷六甲的夫人。家主,您在天之靈可得護著夫人,她肚子裡可是尉遲家唯一的獨苗了。」
傅驍玉聽著管家的碎碎念,對那墳墓行了一個學子禮。
作者有話說:
傅驍玉:我沒有別的優點,就是有錢。
第46章 梅花糕
弔唁結束後,傅驍玉走到管家後頭,由著對方領自己回去,說道:「前些日子,說是江洋大盜了無痕奉上信件,說要偷盜藏書?」
這江洋大盜了無痕乃是奇人,盜窮人也盜富人,盜金錢也盜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聲名最盛的時候,給一個道家寺廟寄了信,說要盜他們的牌匾,人家好些道士日日守著,竟還是讓那人偷了去,氣得那群道士差點原地飛升。
管家聽傅驍玉問這話,嗤了一聲,說:「大人有所不知。這了無痕雖說盜東西,但寄信提前告知向來是告知那被偷的人家,您可曾聽說他偷別人的東西,寄信給另一戶家主的?」
傅驍玉挑眉,這唐浩拿著一封信就信口胡說,還真當玉書院沒有明事理的人了。
管家話盡於此,也不多說,如今玉書院已不是當年那個玉書院了。就連傅祭酒也只是在玉書院學習一月的恩情,管家感嘆對方願意前來弔唁的恩德,自然不會跟他再多提別的。
回了玉書院,管家代替已去金林告御狀「生病不便見人」的尉遲夫人,邀請傅驍玉在玉書院居住幾日,傅驍玉欣然答應。
夜半時分,馬騁在外頭靠著門柱站崗,含著一顆甜蜜餞兒醒神,突然感覺到空氣中一絲詭異的波動。
他睜開了半閉的眼,看向院子。
不消片刻,他便猛地往前衝去,一絲涼意在他後耳處閃過,是一把浮萍拐。
夜色不明,馬騁屏住呼吸,一招一式對著來人使去。眼瞧著對方快要接不上了,那人借力退後大半步,喊道:「馬兄弟,是我。」
馬騁動作不停,抄起腰間別著的匕首往前刺,直到把人完全制服,借著月光一看,才鬆開手,說:「叢......」
「叢韜光,以前文少將軍的部曲。」叢韜光傻了吧唧地憨笑了下,也不管那匕首還帶著寒光直指自己的脖頸處。
張烈述職的時候,馬騁也在,知道文樂擔心自己朋友入了這荔城魚龍混雜的地兒被吃得骨頭都不剩,把自己的部曲指給了對方。
收了匕首,馬騁拉起對方,問:「何苦半夜前來?」
叢韜光苦笑了下,說:「在下受張大人所託,有要事與祭酒大人商量。」
傅驍玉從床上坐起,披上一件雪貂毛的披肩,燈火昏暗,更襯得他面容峻冷。
「張烈有什麼事?」
叢韜光行了禮,說:「張大人述職這一年以來,一直在暗中查詢荔城知州暗吞荔城洪災救濟糧的事,縣府有唐浩的耳目,張大人的調查讓對方知曉,從府中逃出時,九死一生。」
傅驍玉掀開床簾,正坐,問:「張烈現在何處?」
「回大人的話,張大人如今就在慈山山腳下農戶家中安置,原本卑職是想帶張大人回金林的,但張大人說如今證據尚不充足,唐浩敢殺他,回金林自然也不安全,不如在荔城耗著,燈下黑總有對方顧及不到的時候。」叢韜光說著,又對傅驍玉行了個禮,說,「祭酒大人的前來,就是對方顧及不到的時候。」
叢韜光用九死一生四個字概括他們的逃命之旅,顯然太過輕鬆。
他們從金林過來,扎不穩根。張烈自小就在左丞和他爹的薰陶之下,深知官場之事,如同淤泥一般,一旦陷進去就別想再乾淨。於是一直在一群野獸之中遊走,總算是勉強站穩腳跟。
然而百密終有一疏,縣府還是被唐浩安插進了人。
叢韜光現在想起那日還是覺得冷汗津津,對方故意挑了他休沐的日子。要不是叢韜光閒來無事,取了金林來的家書送去給張烈,只怕張烈早就被那些黑衣人撕碎了。
傅驍玉冷著臉,手指在床榻上敲了幾下,說:「這尉遲院長死得也格外蹊蹺,太子不讓我們見尉遲夫人,那夫人的血狀書我們也沒能看到,只怕少不了對這唐浩的控訴。」
馬騁皺著眉,說:「主子,需不需要我......」
他沒說盡話,做了一個手勢。
一旁的叢韜光瞪大了眼,好歹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