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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鎮國府外依舊是那麼幾個官兵守著,手裡舉著鎮國府標誌的銀槍,紅穗子隨著風飄,看上去一個個站得跟小白楊似的。

    王大人大腹便便,下了轎子之後,差人進去送請柬。

    他就不信了,今天親自拜訪,鎮國府還閉門不見。

    門一打開,不是管家,也不是少將軍,更不是老夫人。

    而是幾個壯漢,穿著粗布短衣,惡聲惡氣地問:「找誰?」

    王大人嚇得差點往後倒,問:「下官、下官二女兒不日成親,想請老夫人前來觀禮。」

    馬騁橫著眉,說:「這金林誰人不知老夫人禮佛多年,不食葷腥,你讓老夫人去觀禮,怎麼,這婚宴都食素呢?」

    王大人被壯漢說得也起了火,說:「狗眼看人低,你是誰的奴才,你讓開,我要見老夫人!」

    馬騁不退反進,上前一步直接跨出了門,說道:「我是傅府護院,這幾日在鎮國府,專門盯一些上趕著不要臉的『蚊子』。您要找我麻煩可瞅准人了,出了這兒左拐,走到頭就是傅府,進去遞帖子的時候記得寫清楚——祭酒大人在上,可別找錯人。」

    傅祭酒?

    又關他什麼事兒?

    王大人腦子裡瘋狂轉動,前段時間傅祭酒惹了皇帝,讓打了好些板子。這一休息就差點休息小半年,原本都等著看他笑話呢,誰知回了朝,讓皇帝敲打兩番之後,竟又是賞了好些貢品,還連帶著提拔了好幾個傅驍玉門下的人。

    原本自己跟那傅祭酒毫無聯繫,平日上下朝見一面的事兒。

    怎麼這會兒陰魂不散起來?

    作者有話說:

    傅驍玉:從老子手裡摳錢,想瞎了心了。

    第39章 龍井

    外頭吵鬧著,王大人擰著眉琢磨。

    馬騁看他眉頭皺得賊緊,就知道這人沒想什麼好事兒,大著嗓子吼道:「王大人!送請柬是請人上門,不是逼人上門。你一個四品官員,請咱們鎮國府一品誥命夫人,已算是不敬,現在還敢堵住門口不退,怎麼的?您是覺著鎮國府沒人了嗎!」

    鎮國府這些年鎮守邊疆,在金林絕對算得上是極具民心的朝中大臣,被馬騁這麼一吼,老百姓們都探頭探腦往裡看,指指點點的。

    王大人丟不起這個人,也不管什麼鎮國府不鎮國府了,以袖掩面離開了。

    馬騁還嫌人家不夠丟人,嗓門越來越大:「王大人慢走不送!您可是鎮國府頭一個上門堵人的,頭一份兒,有面兒啊!」

    官兵原本是不苟言笑的,看著王大人走得急,竟從梯子上滑了下去,跟個皮球似的連著顫了好幾下,一個二個都憋不住笑了,臉逼得通紅。

    馬騁哼了一聲,把身後幾個壯漢喊來,說:「哥幾個受受累,門口也隨著咱們小軍官們站站崗,要再有這麼沒眼力價的上門,鎮國府的得有自個兒風氣,咱們也得有自個兒的痞氣,該罵罵,該趕趕,鎮國府的臉面比誰都大!聽見沒!」

    「聽見了!」

    隨後只要路過鎮國府門口的小老百姓,就能看到鎮國府從前外頭站著的那些剛毅的軍官,現在旁邊都多了幾個走來走去沒啥正事兒可乾的壯漢,怕人誤會是鎮國府的人丟了臉,胸前還寫了一個大大的「傅」字。

    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傅府的人。

    而後金林多了一個話本四處流傳,說傅驍玉為搏少將軍一笑,親自挑人守門,擔憂鎮國府無人坐鎮,招人欺負。

    看到話本的男女老少們都表示:「磕到了,磕到了。」

    傅驍玉暗地裡收拾那些順杆兒爬的臣子,這事兒沒給文樂知道。他一早就進了宮,以養傷的名號告了這麼久的假,也是時候回去了。

    文帝坐在上位,旁邊坐著皇后。蔣玉站在後頭,卑躬屈膝的,一臉忠心樣子。這是中秋晚宴,大臣都在外邊,殿內皆是皇子皇女,連著那些伴讀。

    「可算是養好傷了,聽說傷著背了?」文帝端著龍井茶,問到。

    為了演戲演全套,文樂陪傅驍玉的時候就一併告假,說自己傷著了後背,得在家休養。

    聽聞文帝的話,文樂乖乖行禮,弓下腰的時候頓了一下,說道:「回皇上的話,是傷著了。奶奶擔心臣年紀小身子骨弱,怕養不好,這才將臣箍在家裡半月之久。」

    提前鎮國府老夫人,文帝似回憶了一下,說:「文老夫人巾幗不讓鬚眉,卻也是個疼孫子的。蔣玉——」

    蔣玉斂神,俯身聽旨。

    文帝把龍井放在一旁,說:「賜座。」

    文帝與皇后坐著,只有幾個公主挨著坐下,連太子都是站著聽皇帝訓話,這一句賜座,一下就將文樂抬到了眾人眼皮子底下。

    文樂面色不改,蔣玉喚人抬了椅子,他也就掀開長袍落座,他掃了一眼站得筆直的周崇,又看看自己落座的這鑲著金邊的椅子,心想,好傢夥,自己這伴讀做得真是......光耀門楣。

    文帝旁邊還坐著一個女孩兒,是那周十二——平戈公主。

    文帝自從有意將平戈指給文樂之後,便開始看重這十二公主來。平日裡雨露均沾,近幾個月也去了平戈他娘那兒,還提了個位分。平戈也受人看重,吃穿用度好了不少。

    連帶著今日,平戈也比別人坐得離文帝近了些。

    平戈穿得十分素淨,在那群花里胡哨的公主堆里格外顯眼。她喝著花茶,借著仰頭的功夫,才會朝著文樂那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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