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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文樂蹲在地上瞅著那大鵝,那大鵝窩著也瞅著他。
一人一鵝就這麼雙目對視,旁邊的手下都看愣了,心想這鎮國府是很窮嗎,個大鵝都沒瞧見過?
文樂眨巴眨巴眼睛,問:「兄弟,這大鵝下蛋嗎?我想吃鵝蛋炒韭菜。」
「嘎!」大鵝像是聽懂了,一個起身對著文樂的腦瓜子就啄了過去。
一人一鵝鬧得綠林寨雞飛狗跳的,沒個安寧。
最後文樂坐在飯桌上,就著鵝蛋炒韭菜,吃了一大碗粥。
山底下人人自危,九殿下因伴讀的事兒吃不下睡不香,好幾日沒見人,說是換了傷病,咳嗽不斷。
時不時帳篷里傳來周崇的呵斥聲,進去一個小太監,說是吵著周崇睡覺了,直接被嚴伯拉出去打折了腿。
無聲處理掉太子爺的眼線,周崇早早地換上了思竹的衣服,在山底下見著了綠林匪徒。
要不說藝高人膽大呢。
人家文樂是自己有這能耐不把綠林匪徒看在眼裡,周崇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就是對文樂盲目信任,讓他上山,他就乖乖上去了。
一點殿下氣勢都沒有。
到了綠林寨子,周崇才取下罩著眼睛的面罩,適應了一下亮光後,就瞧見前頭看著他哭得稀里嘩啦的一群大老爺們。
文樂端著飯碗坐在桌子上頭,底下一隻大鵝圍著他嘎嘎叫喚。
周崇:「......」他這是剿匪來了還是看猴兒戲來了?
莊鶴與王虎紅著眼,昨天還口口聲聲說著認賊作父,今日見著周崇,兩個人都哭得不行。
誰讓周崇與那薨了的武帝那般相像呢?
莊鶴簡單說明了一下他們這群人的來歷,周崇面色不變,認認真真地聽完。
王虎一直打量著周崇,看著對方那稚嫩的臉,抽了抽鼻子,說:「殿下......和陛下長得真像。」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不是今上。
周崇喝了口茶,摸著杯沿說道:「嚴伯說我更像我娘。」
王虎一怔,想起武帝身邊那個一直服侍著的老人,搖搖頭說:「他說得也對。」
大概是不想讓周崇重新捲入前朝舊事,嚴伯雖是太監,卻心思縝密,忠誠侍主,也曾是武帝身邊難能可貴的人才。
若是說起武帝,嚴伯自然有許多話聊,可周崇是周崇,已經能夠順順噹噹地活下來,何苦去那渾池裡再多撒一捧沙。
周崇看著這破舊的寨子,托著腮幫子說:「剿匪之事,勢在必行。」
王虎瞪著眼睛,說:「剿匪?我們是匪嗎?少主子,你好好看看,我們是匪嗎!?」
周崇一瞥,問:「你們不是匪是什麼?」
王虎被他噎得說不上話來,憤恨地看了一眼手裡常年練刀的老繭,往旁邊的桌子一拍。桌子應聲碎裂,木屑落了一地。
周崇面不改色,說:「你們是武帝舊部,與本宮毫無關係,至少在目前看來是這樣。本宮是當今皇上的九皇子,地位尊貴,何苦要替你們搏一次命?」
話音剛落,莊鶴的臉色也變了,說道:「武帝的兵法詭秘難測,戰場殺敵浴血奮戰,我們被罵逃兵,被罵叛徒,在這綠林寨苟延殘喘多年,想的並非是替自己討要說法,而是替武帝平了這麼多年因識人不清戰死沙場的鬼話!認你做少主子更不是因為你有什麼值得我們兄弟們看得上眼的地方,只因為你是周崇!你是武帝周傲的種!你身體裡留的是他的血!」
周崇不說話,摸著袖口的暗繡。
他沒來由的想起了第一回 見傅驍玉,那次他差人打了文樂好幾個板子,對他說了,沒能力的人只能幹看著。
羽翼未豐,前朝舊部若是運用不當,只會成為他的拖累。
周崇抬眸,說:「若是本宮真的哪日要促成大事,手底下要用的人,也不會是不忠心於本宮的臣子。」
莊鶴大懾,看著周崇。進來時穿著小廝的衣服,看著有些懦弱,此時卻如同周身淬了毒,讓人直視不得。
他們的少主子,不願意只附庸武帝的勢力存在。
文樂看著周崇的背影,掀開袍子半跪下去,說:「樂願助殿下一臂之力。」
莊鶴看著文樂,咬了咬牙,也一併跪了下去,說:「莊鶴攜武帝舊部二百三十餘人,願為殿下左膀右臂,至死不渝。」
王虎還傻愣著沒明白,但見莊鶴跪了,自己也乖乖地跪了下去行禮。
話說了清楚,周崇扶起莊鶴和王虎,與文樂一起,四人坐在地上開始商討如何「剿匪」。
王虎指著山外,說:「不說咱們倆,單是綠林寨二百來號兄弟就不好藏匿。」
文樂想了想,說:「雲峰山易守難攻,我們上山時都帶著面罩,是否有別的出路可走?」
莊鶴點頭,說:「雲峰山早年山間有泉眼,而後泉水枯竭,泉眼便乾涸,空出地道來,可堪堪一人通過。我們兄弟到達雲峰山後,便暗自修築,將地道重新加固。」
周崇琢磨了一下,說:「山底下太子爺和皇上的人各有一半,都緊盯著雲峰山不放,這麼多人活動,若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怕是遮掩不住。」
王虎看他們仨想得愁眉苦臉的,嘖了一聲,說:「要我說,乾脆一把火燒了完事兒,人都燒成木炭了,難道他們還一個個翻找屍體嗎?」
周崇看著王虎,把對方看得直起雞皮疙瘩後才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