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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文樂一下就精神了,扯過腰帶自己系,說:「大清早你嘴裡就沒個把門的!」
兩人打打鬧鬧的,收拾半天,傅驍玉被文樂帶得沒了時間用早膳,兩人拿了盒紫琳準備的茶點,上了馬車在路上吃。
傅驍玉上朝時間早一些,車上就開始看公文。文樂探頭探腦地瞧,說:「看什麼呢?」
傅驍玉大大方方地給他看,說:「今年春闈殿試的名單。」
文樂連忙收回眼神,躲得老遠,說:「你還真是不遮掩!讓我知道了說出去,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還沒放榜,按著道理這名單只能皇上和丞相能看。
傅驍玉笑著搖搖頭,說道:「你會說出去嗎?」
文樂可不敢再往他那邊多看一眼,啃著豬肉脯說道:「那可不一定。」
傅驍玉就喜歡看他這副忠君愛國惦記著家國禮法的模樣,總有些詭異奇怪的反差感,像是一個小孩兒穿了大人的衣服,小手小腳卻又努力撐起外衣的模樣,可愛至極。
「你若是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文樂癟嘴,說:「誰愛知道誰知道吧,爺可不占別人便宜。」
傅驍玉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家裡這位還真是一點套路都不吃。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馬騁說道:「主子,到宮門了。」
傅驍玉沒答應,突然扣住文樂,在他鼓囊的腮幫子上嘬了一口,附耳說了幾句後,下車離去。
文樂耳朵通紅,又想罵傅驍玉,又覺得高興。
他就知道張烈一定能考上!
一整天文樂都憋不住笑,看到什麼都高高興興的,差人去約張烈和孫煜兒一塊兒用膳。
周崇精神地走在他前頭,看文樂說:「每回你休沐回來,這臉啊,都樂得跟朵花似的,怎麼了?又有什麼好事兒,說給我聽聽。」
文樂目不斜視,說:「練你的琴吧。」
周崇嘆氣,這君子六藝到底是誰給排的,他手指頭都練出繭來了,還彈得跟彈棉花似的,讓夫子聽了都忍不住皺眉。
皇帝重文輕武,春闈自是寒門學子出頭的唯一機會。
收到文樂消息的時候,張烈剛下族學。已經考完試了,他是唯一一個考完還繼續來族學上課的學生。
夫子知道他是宰相的家裡人,原本有些微詞。總覺得這些人就是來族學混日子。誰知道張烈是當真好好學習的,他周圍的那些公子哥都是三皇子的門生。
夫子曾經勸過他,張烈想出頭就不能站隊,沒聽勸。後來三皇子落馬,張烈一落千丈,又重新回了族學認真學習。
當然也少不了明里暗裡諷刺他攀炎附勢的,張烈就當聽不到,專心看自己的書。
「等人?」
張烈聽到動靜,回過頭來行了學子禮,說:「夫子。」
夫子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鴻鵠也不見得能知道燕雀的志向。」
學堂之上,今日有個小公子哥兒作詩諷刺張烈做他人門生站錯隊伍,最後落得重新回學堂準備春闈的下場。
張烈知道夫子特意出來勸誡,連忙說道:「烈並沒有放在心上。」
夫子嘆息著點了點頭。
張烈其人,工於心計又審時度勢,是個做官的好材料。就是不知道丞相在琢磨什麼,放著這塊璞玉不要,整天教導自己那幾個嫡孫。
嫡庶之分固然重要,但一家家業,不也得看資質嗎。
兩人站在雨中等了一陣,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張烈眉頭一緊,急忙告退,拿著傘就跑了上去,說道:「小廝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孫煜兒頭髮都打濕了,說道:「小廝去拿傘半天沒回來,我擔心你等急了。」
張烈皺著眉吼他:「胡鬧!等急了也是擔心你出事兒,你這淋著雨過來,當我心裡會好受些?」
孫煜兒癟了癟嘴不敢說話,討饒地揪著張烈的衣角,兩人打著一把傘離去。
夫子遠遠地看著,不由得咋舌。
那邊上可是戶部尚書的獨子,可是捧在心肝上疼的。這張烈何時交到這樣的朋友,竟是一點都沒透露。
夫子想了想,又瞭然地笑了下。工於心計的人,自是不想將自己唯一的淨土拿來丈量價值,怕是這小胖子是他真正交往的朋友。
兩人在雨中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踩到水坑。
孫煜兒打了個噴嚏,說道:「文樂難得約我們一次,你說他是要說些什麼?」
張烈把傘朝孫煜兒那邊打了些,自己半個肩膀都暴露在傘外,說道:「不知,或是好事將近,問我們喝不喝喜酒的?」
孫煜兒聽了勾著唇笑,跟個小福娃似的,特別招人喜歡。
「咱們可小聲些討論,讓他聽到可有我倆好果子吃。」
到了酒樓坐下,孫煜兒都不用聽小二介紹,張嘴就叭叭叭念了一堆菜名。
小二聽得傻愣愣的,進入雅間又出了雅間,都沒他開口說話的時候。
等了半刻鐘,文樂才推門而入,油紙傘放到角落,看著張烈說:「嚯——你是忘帶傘了怎麼的?」
張烈半個身子都濕透了,擺擺手說:「沒事兒,身子骨好,淋一淋不妨事兒。」
孫煜兒笑嘻嘻地嗑瓜子兒,拍拍自己胸膛說:「就是!」
文樂和張烈立馬瞪他,一同說道:「你給我悠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