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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周崇這才收回眼神,喝著湯說:「難得玩一次,可不得玩盡興了嗎。」
嚴伯看周崇開始拿上筷子夾菜,這才鬆了口氣。他是不覺得這宮外哪兒好,吃的不咋地,玩的也不咋地,也就沒出過宮門的周崇覺得新鮮。
正說著話呢,隔壁就傳來了八卦聲。
「對了你們聽說沒——」
「聽說了,都知道你要講什麼。傅驍玉和文樂大半夜把酒言歡是不是?我就覺著不對勁兒。」
「就是,鎮國府的閒事兒誰敢說,這消息都傳上一年了,竟然斷斷續續的還有,肯定中間有咱們不知道的事兒發生了。」
「大半夜把酒言歡,誰信啊,倆男的血氣方剛。」
「怎麼說話呢,文少將軍才十五呢,那傅驍玉是畜生不成?」
「你再說一次!」
「尹、尹公子......」
周崇豎著耳朵聽到這兒,瞭然地一笑,對著已經被別人八卦習慣的文樂擠眉弄眼,說道:「知道尹公子是誰嗎?」
文樂想想朝廷里姓尹的官員,說道:「禮部尚書的兒子?」
周崇擠出一個猥瑣的笑意,剛想說話,就聽隔壁那位被稱作尹公子的開始發難——
「祭酒大人向來不屑澄清這些流言蜚語,都已經一年多了,真要成親早就成了,到現在還沒消息難道你們還覺得他倆能成?一個是位高權重把著軍權的鎮國府,一個是皇帝青睞有加的新貴,怎麼著也不可能在一塊兒!」尹柳說得有些急,聲音也跟著尖利起來。
一旁的公子哥兒們對視一眼,都不敢再說什麼。
尹柳覺得自己似乎反應過激了,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祭酒大人位居高位,為人和善。文少將軍自也是人中豪傑,但畢竟......在塞外長大,難免不知道金林這邊的風土人情,做了什麼讓人誤會的事情也是難免。別人沒這腦子跟著亂傳也就罷了,你們可是明年參加春闈的學子,知道點消息就別到處亂說,當心惹著那年少狠辣的少將軍,拿銀槍捅豁你們的腦袋!」
這一席話說的,跟文樂平日裡像個生吃人肉的鄉村野夫一般。
周崇聽著前面還妥當,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放下筷子就往外走,嚴伯差點沒攔得住他。
「皇子我搞不定,丫一個平民敢蹬鼻子上臉......」
「行了,沒事兒。」文樂面不改色地吃著飯,眼皮都沒抬起來過。
周崇見狀,收回往外走的腳步,看向他,問:「你不生氣啊?」
文樂搖頭,說:「他說得沒錯。」
「哪兒沒錯了!錯到家了!」周崇想著,看著隔壁牆大聲嚷嚷,「傅驍玉陰狠毒辣!腹黑兇殘!鎮國府文樂少將軍才是天人之姿,指不定誰配不上誰呢!」
文樂無言地看著周崇朝對面嚷嚷,果然這隔音弱的牆就傳來了對面砸杯子的聲音,緊接而來的又是勸解聲,然後他們的雅間就讓人敲響了。
不等周崇發火,嚴伯先一步皺眉,這些公子哥還真是一頂一沒規矩,以後入了春闈只怕也要被那群老官們吃得渣都不剩。
他打開門,外頭的小子們沒想到是個四五十歲的老人開的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尹柳輕咳一聲,行了個學子禮,說道:「先生,我們是隔壁房間的,剛聽從貴府公子說的話不在理,想上來替那不在的祭酒大人辯解一番。」
嚴伯打量著這群公子哥兒,說道:「老奴當不得一聲先生,只是奉勸各位公子,春闈在即,好好背書學理才是正道。」
說完讓了位置,那些公子面面相覷,還是鼓起勇氣往屋子裡走去。
「文、文少將軍!」
見過文樂的人喊了出來,尹柳嚇了一跳,看向桌旁的兩人。思考哪個才是文樂。
左邊那個似笑非笑,穿著打扮極為不俗。另一個安安靜靜地吃著飯,俊秀乾淨,一身白色衣袍用腰帶繫緊,勾勒得他身線修長。右臂上戴著一個銀色臂環,上頭嵌著寶石,隨著光源轉換閃著及其絢麗的亮光。
尹柳思索了一番,想著文樂自小在塞外長大,不懂禮數,風吹日曬的,也不見得是個俊俏的小郎君。便伸手對那似笑非笑的少爺行了個禮,說:「尹柳見過少將軍。」
那人玩著腰帶,說:「尹小公子拜錯人了,他才是文樂。」
尹柳瞪大了眼,看向那吃著飯的人。言行舉止,哪個不像是大家少爺出身。
尹柳後頭的公子哥們也傻了眼,都聽別人說這文樂在塞外就是關不住的野狼,剛出生就跟著祖君去塞外抗擊匈奴,十一歲和自家僕人斬殺草原狼群,跟著哥哥剿匪三十餘人,身為百夫長破格獲得皇帝嘉獎得了一個少將軍的名號。
金林都知道,這名號比百夫長響亮,卻沒有實權。原本手裡頭還有百來號的私兵,變成少將軍後,這百來號人都給重新編入了皇城禁軍,一人都沒給文樂留下。
皇帝是怕鎮國府怕瘋了,哪怕一個尚未及冠但也初露鋒芒的孩童都擔憂。
尹柳聽自己爹提起過,說是文樂少年英雄,和別人不同。但尹柳不信,他比文樂大上個兩歲,也曾作為伴讀入宮。每月大課就是他最期待的時候,能看到傅驍玉。
傅驍玉是他見過最俊美的人,面若冠玉。他可以將傅驍玉講的每堂課內容都倒背如流,最希望抽背的時候,傅驍玉能點到他。
雖然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就那一炷香的時間,傅驍玉的眼睛裡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