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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沒人知道,大少爺院子裡,出去了一個叫盒盒的丫頭,去往遙遠的山村,把那有著乾淨澄澈眉眼的小姐接了回來,在偏郊養著。
盒盒一月回來一次,傅澈很受傅驍玉疼愛,為人單純可愛,也討人喜歡。
盒盒這回回來還拿著物件,跪在地上把小布包遞給傅驍玉,說:「主子,您看看。」
傅驍玉拆開布包,裡頭是一個小荷包,繡的東西是看不出是個啥,總是一團顏色艷麗的花樣。
看著傅驍玉挑眉,盒盒小聲笑道:「小姐繡了小一個月呢。」
傅驍玉沒說什麼,把荷包別在自己的腰間,說:「澈兒該及笄了吧?」
「回主子的話,快了,下個月的功夫。」
南朝女子及笄,都要請雙福之人梳頭。比如吳茉香那個帶過來陪嫁的大丫鬟,及笄的時候,就請得老夫人給了她一副頭面。府里上上下下都傳吳茉香受寵,不但老爺喜歡,老夫人也疼。
傅驍玉有心不讓家裡那群人知道傅澈的存在,最好一併忘了個乾淨。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吳茉香的小家子氣和心機,傅澈落到她手上只怕是半條命都沒了。
可總歸是委屈了自己妹妹。
盒盒打量著傅驍玉的臉,和馬騁對視一眼,說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打聽城裡還有哪些雙福之人?」
雙福之人指的是父母子女尚在,能夠旺自己父母子女的福星。傅驍玉有心自己替妹妹梳頭,卻不得不承認母親早亡的事實。
找些有名氣的,又怕讓吳茉香聞著味兒找上門,找沒名氣的有怕唐突了自己的妹妹。
傅驍玉擺擺手,讓盒盒自己去琢磨怎麼辦,硬著一張臉回了自己院子。
隨著秋越來越深,蹴鞠比賽也落了幕。奪冠的是太子,周崇的隊伍也就撐過了兩局,都沒碰上太子就被淘汰了。
太子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奪冠不知道,但手底下那些能人著實豐富。
文樂這人勝不驕敗不餒,輸了就輸了,扭頭就準備秋末的圍獵了。
周崇別的不行,唯一能算得上優的就是他的騎術。每回上六藝,夫子都會對他的騎術表示讚揚,這還是周崇刻意藏拙的效果。
圍獵的時間快到了,周崇一天到晚泡在教練場,讓文樂教他射箭。
教練場有不少的人,但是按著位分,還數周崇最高。他不欺負別人,別人也瞧不上他,大家相得益彰各自玩各自的,不上趕著給彼此找不痛快。
文樂騎著馬,拿著箭說:「看準箭靶,別注意其他。箭頭要穩,箭尾更要穩。」
周崇捏緊那鷹羽的箭尾,眼神緊盯著前方的箭靶。平日裡唯唯諾諾的樣子,一點也瞧不見,能看到他目光里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文樂失神,卻是勾著唇笑了下。
前朝皇帝他沒見過,但聽自己家裡大人聊起過。說是個性格大方,不遵循禮制的皇帝。
眼前的周崇是他的遺腹子,蓄意堆起來的糟粕已然能看到裡面閃耀著光亮的金玉。
箭頭唰的一下直直地朝著箭靶射去,箭靶被箭射得崩出幾絲騰草,力度正好夠射穿它,一旁負責看靶的小太監莫名地落下一滴冷汗。
剛那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九殿下射箭時,他竟然覺得腿軟。
周崇眯著眼瞧了下,坐在馬上笑著說:「文樂!中了!」
文樂剛想說什麼,餘光瞥見一絲銀光,立刻翻身抱住周崇往馬下一滾。
周崇躲閃不及,被文樂護了個正著。
兩人狼狽地落在地下,馬兒讓箭羽傷著了脖子,呼嘯一聲往遠處跑去,太監丫頭們連忙去追,謹防那畜生嚇著了哪位貴人。
三皇子拿著弓走近,看著被文樂護住的周崇,說道:「九弟沒事兒吧?我遠遠地看靶,誰知這一鬆手的功夫手抖了一瞬,沒傷著你們吧?」
周崇喘著粗氣,脖子微涼,若是剛剛文樂沒護住他,那箭羽擦過的不是馬兒的脖子,而是他的脖子。
那尖利的箭,會將他的脖子,射個對穿。
文樂的手臂同樣被擦傷,他今日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騎裝,交互的衣領被長衫包圍,更是襯得他俊朗乾淨,只不過這會兒手臂處不斷流出鮮血來,沒一刻鐘手臂就被鮮血包裹。
周崇撐著身子想說什麼,被文樂摁了下來。
「拜見三皇子,既然三皇子是無心之失,殿下也不會追究什麼,只是希望三皇子下回能有更好的準頭。要是傷著殿下了,傳出什麼兄弟鬩牆的流言蜚語,想必皇上也會覺得不快,到時候倒成了三皇子的罪過,就不好了。」
三皇子輕蔑地笑了一下,也不理文樂話里的威脅,拉著馬帶著自己的伴讀和朋友們離開,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
人走了,周崇抬手就要撕了自己的騎裝,一旁文樂連忙攔,說:「皇子的分例,弄壞了當心內務府又找你不痛快。」
「一件衣服而已,我那『父皇』可疼著我呢,真要跟我玩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我就鬧到他那兒去。捧殺捧殺,總得先捧著才能殺。」
「殿下慎言!」
周崇不搭理文樂,直接撕了衣擺,剛想上手包紮,文樂就被誰人給摟了過去,他攔都沒攔得住。
又他娘的誰!
能不能一次性來完了,給人招不痛快還他娘的一茬接著一茬來,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