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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剛把門推開,一個物件兒就擦著傅驍玉的臉過去。
管家嚇了一跳,只聽碎裂一聲,往那院中掃了眼,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粘都粘不回來。
老爺最愛的琺瑯彩山水畫瓷壺!
第3章 羊奶凍
傅府被一個不足十五的崽子攪和翻天了。
從瓷器丟到珠玉,要不是還有著傷,文樂都想把那雕刻著木蘭花的梨花木桌子也一併丟出來。
傅驍玉一直站在外頭,看著一地的瓷片,以及旁邊哭天搶地的管家。
算著正廳能丟的丟了個遍,傅驍玉這才抬腿進屋,手往後一擺,馬騁立馬躬身出去。
不消一會兒,幾個丫頭就進來了,見怪不怪地收拾了碎片,其餘的倒茶上點心。
最後馬騁抬出來一個箱子,直愣愣地走到文樂跟前,像是怕他氣不過,再給他一點消氣的物件兒。
打開那箱子一看,裡頭全是瓷器。
文樂朝裡面掃麽一眼,竟都是古董,少說也得是一兩百兩往上走的價錢。
茶香四溢,帶著些糕點的香甜。
文樂瞪著那一箱子的瓷器,問:「你就不怕我再給你砸了?」
傅驍玉端坐著,一手拿著杯子,聞著慢慢地新茶香氣,別過頭似笑了,說:「傅府家大業大,敗一下不妨事兒。」
文樂:「......」
揍人就好了,別糟蹋物件兒。
有些東西傳承下來不容易,不容易。
文樂暗自平復自己心情,深吸了一口氣,問:「不知小子何處招惹到祭酒大人,要這般為難文樂。」
傅驍玉挑眉,像是看到一隻狼崽子把自己尾巴叼住學狗狗一樣詫異,說道:「只是上門提親,怎麼就扯上招惹不招惹的事兒了?嫁娶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為難?」
文樂盯著傅驍玉,聽著他打太極的話就起火,直接站起身走到人跟前,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胸膛上摁。
「我是男的。」
「我知道。」
傅驍玉手心底下是屬於少年特有的觸感,心臟透過那薄薄的褐色短打傳到他手心處,好像奮力一抓,就能將面前這人的生命攥住。
文樂被老夫人養得嚴,不讓他跟女娃搞到一塊兒去,怕辱沒他們文家門楣。在男孩兒堆里長大,並不覺得被人觸碰有何不對,哪怕是大夏天勾著幾個玩得好的去游泳,也是赤身果體下去,絲毫不覺得見外。
不知道是不是嫁娶一事太過駭人聽聞,文樂竟然覺得放在自己胸膛上的傅驍玉的手,比一般人要大一些、熱一些。
「你!」
半天沒收回手,文樂猛地退後一步,跟個女孩兒似的側過身,像是不知道傅驍玉竟然是個登徒浪子的個性。
人一跳開,傅驍玉就收回了手。手心有些空,他拿起了腰間別著的玉。
「餓不餓?家裡有塞北來的廚子,會做羊奶凍。」
話題一下就給轉到了吃上面。
文樂還生著氣呢,撇了眼桌上的羊奶凍。
和他們府上做的不一樣,都說羊奶凍是白的,可塞北的卻是顏色偏黃,說是裡面加了驅寒的羊血,打碎了做羊奶凍,味道沒有腥氣,多了一分爽滑。
看著確實好吃......
呸,吃屁吃。
屁股都快讓人幹了,還琢磨著吃。
文樂猛地回神,說:「總之你少來鎮國府,下回再來我可就不會顧忌什麼祭酒不祭酒的,直接揍你出去。」
說著,把那峨眉刺直接戳進了梨花木桌子裡。
人是大搖大擺地走了,管家緩了一陣才敢進屋,看著那戳進木桌里的峨眉刺,臉色蒼白,說:「少爺,您沒事兒吧?」
傅驍玉笑了下,看著桌上放著的羊奶凍,輕聲說:「沒事兒。對了......」
再說這頭,文樂氣急敗壞地回了家,到了院子裡,才覺得屁股上結了痂的傷又有些隱隱作痛,憋著沒法兒,扶著牆往回走。
思竹站在院子裡,連忙把新的竹棍兒遞上去,說:「少爺,您去哪兒了?」
文樂杵著竹棍兒,看思竹,說:「傅驍玉上門提親的事兒,你知不知道?」
思竹嚇得臉色都白了,直接跪了下去,說:「對不住少爺,老夫人讓都瞞著,我也就......」
文樂冷哼一聲,說:「回去跪著,什麼時候琢磨明白錯在哪兒再回院子。」
思竹磕了個頭領罰。
別的不說,單說老夫人差人瞞著文樂,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文樂覺得這事兒荒唐得可笑。
進了屋,一個他叫不出名字的丫頭進屋,說:「小少爺,外頭來了傅府的人。」
文樂這股子火還沒下呢,「嘖」了一聲說:「他還沒完了。」
丫頭站著等了一陣,約莫兩炷香的時間,這少爺才有吩咐。
「叫他進來。」
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么蛾子沒使出來。
進來的人文樂認識,就是傅驍玉的貼身小廝馬騁。
他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進屋後把提著的小盒遞給丫頭,那丫頭還沒見過外頭人呢,有些訝異地接過後,呈到文樂面前。
羊奶凍。
文樂看到這羊奶凍就像看到傅驍玉那欠揍的臉,額角青筋冒了又冒,憋著火兒說:「你等著,我有回禮。」
馬騁一聽,還有回禮?這少將軍怕不是氣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