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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3:15 作者: 梁三小漢
    相玉有氣無力,「…你以為是運氣好?還不是我發現的逃生洞穴妙。」

    「不,通常這種情況,很大可能是咱們又進了新的埋伏陷阱里。」

    「唉喲別被害妄想了,知道你很屌,但你只能接受赤手空拳打出去的結局嗎,像我這樣挖洞悄悄勝利不好嘛?」

    於頑哽了一下,他想說相玉不知道裴野來和談進是什麼德行,想強調一下自己黃金實驗小白鼠的身份,但現在一半傷殘的相玉肯定聽不明白。

    挖洞悄悄勝利吧…也行,等會再從洞裡回地堡去找針劑。

    海岸線開始出現在視線當中,於頑蹲在草叢裡打量停船的幾處,有幾艘船不認識,不確定是不是特警部隊的,視線左移,在看見熟悉的燙金荊字的時候,於頑心緊了一下,一股安適的放心感涌了上來。

    不止來時的兩艘,應該是荊瀾生又派人來了,難怪能占上風。

    於頑搖搖相玉血色盡失的臉,「找到救星了,你的車不用被充公了。」

    「什麼公……?」

    把迷瞪的相玉背好,於頑朝海岸邊那幾艘船跑去,「撐一撐啊,小荊總會救你的。」

    「…小荊總來了??」相玉眼皮有點燙,睜起一條縫還沒看明白前面有什麼,一根細索鐵鏈突然從身後躍到他眼前,「這是什麼……啊!!!」

    背上的相玉突然朝後倒,力道大得把於頑前進的腳步都拖停,於頑托住人穩住身形,轉頭一聲罵還沒出口,只看見相玉脖頸上多了一條細鐵鏈,下一秒相玉又被牽扯著往後拖。於頑翻身前撲拽住鐵鏈往回扯,左手把相玉頭往下摁從套索中掙出來,相玉一聲哀嚎後倒地,費力往旁邊挪了挪,捂著胸腔悶悶地咳。

    於頑拽著鐵鏈,冷冷看向鐵鏈那一頭的人。

    裴野來臉色同樣陰沉,旁邊林純甩手抽回鏈子,挑釁地看著於頑,林策依舊默不作聲站在林純身後。

    裴野來衣服微亂,不復先前整潔,於頑看了看左右,沒發現談進和其他的人。

    「這就要走了?我記得我們還有事還沒做完。」裴野來看著他道。

    「是還有點事沒做,還沒把你銬回首都,現在迫不及待要來自首了?」

    「於頑,」裴野來朝他走近,露出種苦思不解的神情,「我不明白,為什麼做同樣的事會得到不同的對待,」裴野來掃了眼地上的相玉,「他欺騙你,你要救他,我欺騙你,你要殺我,是因為我沒流血嗎?」

    於頑皺眉,他知道裴野來動搖人心挑撥關係很有一套,但不知道矛頭怎麼指向了毫無交集的相玉。

    裴野來還在向他靠近,「試驗懷罪的時候,荊瀾生用不反抗來安撫你,我也並不是袖手旁觀,心理暗示的治療我做了兩年,你怎麼就是看不見想不起呢?」

    於頑對他的陳詞感到難以理解,「治療?你每天站在我床頭恐嚇折磨到精神衰弱是治療?」

    裴野來否定,「那是你總是看不見我,我才這麼做的,是你從一開始就沒給我相同的對待。」

    於頑開始懷疑裴野來現在的精神狀態,冷笑一聲,「相同的對待?荊瀾生是我對象,你也配要和他相同的對待?」

    對峙局面詭異地安靜了下來,趴地的相玉面上沒有震驚,但對於頑大刺刺說出來這件事還是感到神奇,林純鄙棄地看向於頑,林策則還是那副死人臉。

    裴野來最為鎮定,表情變化得幾近細微不可見,但整個人氣質和剛才已經是截然不同,像陰晴不定的閻王終於蓋下了搖擺不定的死章。

    裴野來沒辦法改變於頑,或許他自己很早就這麼意識到,但這一刻這一句話,輕而易舉瓦解了蟄伏了十來年的耐心和等待。

    「是這樣嗎,」裴野來面色沉靜得可怕,「原來是愛人嗎,愛讓荊瀾生寧可被你活活打死也不還手,即使你變成他潛意識裡會掐住自己脖子的惡魔,卻也仍舊要靠近你嗎,愛讓你寧可咬爛自己的雙手,也不肯傷了他,手無寸鐵還敢挑釁激怒我,只為宣揚他至高無上的地位嗎?」

    於頑腦子裡突然閃回幾個畫面,他趴在荊瀾生身上,瘋狂咬手腕血肉橫飛的樣子。

    裴野來聲音和神情一樣都毫無溫度,「一點都不偉大,於頑,你的確想不傷害他,甚至在懷罪的威力下有片刻清醒,但,也就是片刻而已。」

    「你什麼意思。」於頑平靜問。

    相玉丟了塊小石子在他腳下,虛弱道:「…你別和他多說,別被他牽著走了!」

    「說你所謂的愛只會給人徒增負擔的意思,你自殘了又能怎麼樣,荊瀾生還是被你打得半死,只要懷罪和催化任何一樣東西存在,你就永遠無法控制住你傷害他的手,永遠沒辦法讓他忘記你曾經帶給他致命的傷害,」裴野來眼神如芒刺,毫不留情指責,「於頑,你才是所有問題的來源,是麻煩的本身,你愛的人用血肉來保護你,但你只會順應懷罪,豎起殺人的尖刺變成扎死他的猛獸。」

    海岸邊警覺的荊家傭兵已經注意到這方角落裡的不對勁,十幾人拿著武器衝過來,林策林純徑直跳下山坡開始動手,相玉則靠在一邊,擔憂地呼喊著一動不動的於頑。

    「裴野來,」於頑不像上一次聽到裴野來給他洗腦時那麼激動,語氣平靜得異常,「你在嫉妒嗎?」

    裴野來怔了一下,隨即衝上前緊緊扯住於頑的衣領,扯出個諷刺的笑,「我嫉妒荊瀾生有個差點殺了他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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