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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3:15 作者: 梁三小漢
    於頑皺眉,裴野來似乎和他站在一起審視他自己曾經的表現,然後指著自己的臉說這個樣子就是為你設計的,怎麼會出差錯呢。

    「這兒不是靖寧,你飄洋過海出現在我的任務地點,本身就很奇怪。」於頑平靜道,「所以你應該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能收回我的懷疑。」

    「這樣嗎,好吧。」裴野來輕快地躲過滴水處,「我父親買下了這座島,為島上的原始資源和產能開發,派我過來看看。」

    「那你應該在島上,怎麼到這底下來了。」

    「說不定是天意?」裴野來轉過頭眨眨眼睛,藍色磷光把他的眼睛映襯得很涼,「我要是不來,就不會碰到你了。」

    看到於頑冷下來的臉,裴野來笑著說開玩笑,腳下又拐了個彎,說:「海島旅遊有專門針對地下河洞的賞玩項目,我來看看可行度高不高而已。」

    巧合超出尋常的度,就會帶上陰謀的色彩,裴野來的說辭張口就來,於頑不信。

    「還有想問的嗎?我得儘快解除我的嫌疑才是。」

    於頑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裴野來看他一眼,「你剛才很不對勁,朝著沒人的空處喊,有點像…」裴野來停頓了一下,「見鬼了一樣。」

    於頑抬起頭,對上他帶著笑意的眼睛,「你看到了什麼?」裴野來問他。

    於頑沒答,換了話題問:「你很熟悉這兒?」

    「你看到的是荊瀾生嗎?我聽見你叫他的名字。」

    「裴醫生,」於頑語氣低冷,「回答我的問題。」

    「很熟悉,於頑,」裴野來停下腳步,仍然背對著他,「荊瀾生是你什麼人?」

    於頑不欲與他多說荊瀾生,裴野來倒不好打發一樣繼續追問:「重要的人嗎?有多重要?你現在還能為他做任何事嗎?」

    於頑皮膚泛起一層冷意,他有點熟悉這個感覺,在瀑布山洞遇見那個面具人的時候。

    「你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也早點出現幫你回憶消失的記憶,會不會吃到點先入為主的紅利。」

    突轉的話軌讓於頑愣了一下,裴野來轉過身朝著他,代表和善的上揚嘴角放平,笑眼也放鬆下來,呈現出這個人面相本來的薄涼。

    「你一直都喜歡給先到的人優待呢,小魚丸。」

    涼意侵人的口吻,白臉譜面具人的形象與眼前的裴野來陡然重合,於頑黑眸驟冷,「你到底是誰。」

    裴野來絲毫不懼於頑繃緊的作戰狀態,一步步朝他走近,「你要自己想起來我是誰,否則不公平,不在場的人總是受到偏愛。」

    「羅歧山,瀑布山洞,是你,你和那兩個殺手是一夥的。」

    「我總是沒有一份專屬的位置,連你猜我的身份都要帶著其他人一起。」裴野來頭頂正對一面藍漆,幽幽藍光映照他冰冷神情。

    「耍我好玩嗎?!」於頑話音未落就朝著面前的人猛地揮拳,裴野來側身輕鬆躲過,於頑借力扭轉腰身出腿,河洞太窄,裴野來退後不及被重踹一腳,後退了好幾步。

    「你和談進什麼關係?你們把荊瀾生帶哪兒去了?」

    裴野來輕拍白襯衣上的黑印,「你總是更在意他,對我沒有一點好奇嗎?」

    於頑衝上去揪住裴野來的領子把人往洞壁上掄,惡狠狠道:「你有什麼話我讓你在牢里說個夠,現在告訴我荊瀾生在哪裡,否則你連活著進牢的機會都沒有。」

    於頑的拳頭抵著裴野來咽喉,裴野來被制住卻不見狼狽之色,盯著於頑怒意騰騰的眼睛,「我們還是有共同點的。」

    「我他媽讓你別說廢…」於頑話音戛然而止,裴野來抬手刺向他頸部的動作快到看不清,於頑一把鬆開他退後,摸向刺痛的側頸,「你打了什麼?」

    無須裴野來多解釋,於頑雙腿開始無力打顫,這針和展管家打的那支鎮靜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於頑失力跪下去,褲料被地下的水迅速濡濕。

    裴野來轉了轉脖子,在於頑天旋地轉的視線里走近,「我們都很著急,所以我等不到按計劃來,三番兩次去接近你,在你口中討個答案。」裴野來蹲下身,把幾近昏迷的於頑抱起來,「不過我這問題不大,倒是你有麻煩了,你急著想知道荊瀾生的下落,忽略了眼前的敵人到底有什麼手段,小魚丸,在這兒學的東西,回來了就得想起來才對。」

    於頑渾身像被液壓機死死壓住一樣,只看見裴野來一張一合的嘴,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麼,身體所有機能都在被注射陌生針劑後強制死機,在裴野來憐惜的表情中進入昏迷。

    瓊林島已是深夜,幾艘快艇悄無聲息停靠在島邊,為首的黑皮膚男人調試好設備點點頭,七八人迅速幹練地隱入島上密林之中。

    於頑又被拖進噩夢裡了,這次夢裡的配角多了起來,臉也變得清晰。綠色制服的工人開著電棒走近,一臉血痕的小孩把懸崖邊哭喊的白衣孩子拖走,於頑像是個透明的旁觀者,看見臉上還在冒血的那個孩子,他知道那是文義,再往周圍看那些劫後餘生心有餘悸的孩童,也能辨認出幾個,牽著小蕭欄手的小舒挽汀;渾身是灰和血痕,憂慮地盯著自己的柏青;還有對緊緊依靠的兄妹,是和他交過手的那對殺手,於頑看清他的臉,這時候那個男的還沒有毀容。還有,還有那個除他以外,唯一穿著白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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