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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3:15 作者: 梁三小漢
    「靠!荊瀾生!」於頑在甲板上大力揮著手,旁邊的裴野來順著方向看過去,推了推滑落的鏡架。

    荊瀾生沒聽到,在岸邊抬頭掃過露面的每一個人,他也在找自己要找的人。

    「荊!瀾!生!」於頑又大聲叫了一聲,引來旁邊人的詫異。

    過於驚喜的聲音做著指引,荊瀾生的視線和於頑搖晃的手對上,抬腿跨過黃線,於頑也轉身向下跑,被清空的走道格外通暢,跑到出口處,荊瀾生已經進了遊輪口。

    於頑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像是留洋多年歸來的有志青年看到多年未見的小女朋友一樣,於頑算是切實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短短三天,荊瀾生好像更成熟了,港口海風把頭髮吹成背頭,露出他立體的臉,於頑覺得他好像又瘦了點,臉上輪廓更清晰了。

    「荊瀾生,你怎麼…」

    話被埋進荊瀾生的胸膛中,於頑被一把拉到懷裡,下巴撞在荊瀾生肩窩處還有點疼,海風是冷的,荊瀾生的身上燙得要命,令人心安的溫度侵過外套、襯衫傳到於頑因緊張收縮的肌肉上,剛剛下來跑得很急,於頑心跳得很快,但在荊瀾生懷裡,胸腔里撞動的速度絲毫未減,全身上下都是放鬆的,除了心臟。

    於頑有那麼一瞬間,就想在這個懷抱里好好睡一覺再起來,但上層甲板上站滿了圍觀的遊客,探出頭疑問地討論著他怎麼能下船。

    於頑呼了口氣,拍拍荊瀾生的肩膀,「好,好了。」

    荊瀾生在他脖子處拱了拱,呼出的氣息弄得於頑一偏頭,荊瀾生的手直接從衣服下擺伸了進去,手是冷的,於頑被冰的一激靈,跳著躲開,荊瀾生眯著眼,問:「聞到藥膏的味道了,你受傷了?」

    於頑腰間酸酸痛痛的,荊瀾生琥珀色眼珠倒映著自己奇怪扭曲的表情,於頑躲了下他的視線,說:「和醫師的人動手了,小傷。」

    甲板上停滯的遊客聲音越來越大,於頑抬頭看,是海員在和大家解釋著什麼,於頑偏頭指了指這些封船的黑西裝,問:「這是你的人?」

    荊瀾生點點頭,眼神還在他身上掃描,似乎要隔著衣物看見他到底哪處受傷了一樣。

    於頑感嘆了一下,果然有錢能做很多事。但一直封著也不是辦法,他們也沒什么正規手續,於頑準備迅速對船上所有人進行轉移排查,時間久了兇手可能會破罐子破摔,船上這麼多人成為他的人質就不好辦了。

    「荊總。」

    明亞彭從船上下來,荊瀾生對黑西裝示意後,明亞彭被放出來,臉色不好看,還是客氣地問道:「荊總這是什麼意思?遊輪上有問題嗎?」明亞彭看了眼於頑,不可思議道:「難道你信了這個警察的說辭?荊總,船上的每一個遊客都是我請來的客人,絕對不會發生於先生所說的那麼一回事,你這樣擅作主張把船封了,我沒辦法給客人們交代。」

    或許是不想荊瀾生為難,也或許是封船本身就說不過去,於頑搶著說,「明先生,我們得到的消息並非空穴來風,你也不想真的有人出事,請給我們半天時間排查。」

    荊瀾生沒多說,站在於頑身後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對上年長二十多歲的長輩絲毫不怵,最終明亞彭還是沒犟過這位手段強硬行事大膽的後輩,答應了封半天船這種無理要求。

    他下船交涉是在給客人們交代,但得罪其他客人和得罪荊家,是兩個概念。

    於頑看著明亞彭上船的背影,又看了眼理不直氣也壯的荊瀾生,好笑地說了句:「我們好像土匪。」

    荊瀾生唇角微彎,露出三天來第一個笑,「土匪和惡警,挺配的。」

    於頑:……他收回荊瀾生變成熟的言論。

    於頑把希望都寄托在來之不易的半天時間,用核驗護照這種蹩腳理由把船上的客人全部請下來,在黑西裝依次查人的時候,於頑帶荊瀾生去了剛才和黑袍人交手的貨艙,陳太和的屍體還在原地,利箭已經被取下來,喉間傷口被包紮過,裴野來試圖把他救回來,但失敗了。

    「這是陳太和,發現他也是碰巧,他昨晚意圖對一名女客不軌,將人害死,我聽到他們的說話,抓了個正著,陳太和在這兒,兇手肯定也在船上。」

    荊瀾生撿起地下的箭,繞著指尖轉了幾轉,說:「這是那個女殺手的箭。」

    於頑眉頭緊皺,「船上的每一個人我都看過了,沒有那兩名殺手。」

    荊瀾生也覺得不可能,那一男一女被自己重創,就算還能起來蹦躂,也不會是於頑的對手。

    「說到這個,第一天晚上和我交手的那三個大塊頭不見了,我確定他們沒在船上。」於頑邊走邊說,黑西裝跟在後面收拾屍體,走到黑袍人逃走的狹窄管道前,於頑比劃著名,「他從這兒鑽走了,我進不去,跟著聲音追到艙門結果把明家小孩撞到了,還很嚴重。」

    荊瀾生看了眼黑漆漆的通道口,「這個大小,能進去的要么小要麼瘦。」

    於頑看著陳太和的屍體被抬出去,說:「兇手滅口的太及時了,陳太和正說到關鍵時候。」回想起陳太和當時上下嘴唇一碰的嘴型,於頑眉頭都要皺得相交了,上下嘴唇?雙唇音?bpm?

    於頑學著他的樣子,嘴唇微抿又張開,一通亂猜,bai白?pan潘?mao毛?

    荊瀾生盯著於頑一張一合的嘴唇,唇內晶亮,像才剝出來倒進盤子裡彈來彈去的荔枝味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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