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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3:15 作者: 梁三小漢
荊瀾生皺眉,將於頑拉出屋外,把門掩上。
於頑大口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脫力地摸出手機給劉傑撥電話,向那頭說完後喉間仍是一陣噁心,他辦案這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味兒這麼沖的現場。
於頑手撐著膝蓋緩勁,背上被荊瀾生輕拍著順氣,於頑轉頭,看見荊瀾生手裡還拿著那個桶蓋子,「你放在那兒呀,拿著幹嘛?」
荊瀾生手腕一翻,將桶蓋內側露出來,一行鮮紅的字張揚地顯現:
『是不是在找第三個?驚不驚喜!』
我驚喜你妹!
於頑頭一遭想不顧公安紀律,不擇手段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挖出來狠狠地斃幾槍然後塞進惡臭的潲水桶!
於頑幾乎能想到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形象,極其變態、殘忍、惡趣味。
警車來得很快,初進那間屋子的警員們比於頑反應更大,於頑拖著荊瀾生默默後退了兩步,免得受二次傷害,直到法醫隊伍到了才處理得稱手點。
劉傑鼻子塞了兩坨紙,走過來,「你們咋想到來這兒的?」
於頑手肘拐拐荊瀾生,「他靈機一現,對了,蓋子上的字你看了嗎?」
劉傑氣得一隻鼻孔衝掉一個紙坨,「媽的,明目張胆地挑釁,老子逮到他一定先打個半死!」
高行搖晃著往這邊來,三人默契地往後站了站,怕他過來口吐彩虹。
「不行了真的,這不是一般的屍臭,嘔…」高行嘔完後虛脫道:「剛拖出來,確認了,是劉關河。」
惡臭引得周邊居民聚出來看,於頑讓幾位實在受不了的同事去走訪周邊,而後穿上鞋套無塵服,準備再進去,他要看看這個房子,是不是前兩起剖腹拋屍的第一現場。
荊瀾生緊隨其後,於頑把他推出去,荊瀾生身上都是他那塊手帕的清新味道,於頑不想讓他進去沾一身惡臭,在荊瀾生疑問的眼神中又不知道怎麼說,只好做了個兇惡的表情,「你在外面捂著手帕!我等下出來還要借用。」
荊瀾生被擋在門外,腦子裡都是於頑剛才故作兇狠的可愛表情,手腳十分利落地把手帕捂進胸膛內,安靜執行淨化手帕的任務。
於頑進去,低頭給痕檢科的同事們說採樣這裡所有的血跡樣本,然後向室內走去。
放潲水桶的外廳與後室隔著幾匹油裹裹的麻布搭成的隔簾,於頑走進去,小心翻看了檯面上放的物品,都是些日常家居用品,於頑走進內室里唯一一張床,掀開被褥看了看,又蹲下查看床底,從床底拖出一隻皮箱子。
皮箱子有鎖,但於頑一掀就開了,像是主人忘記上鎖了一般,箱子裡滿滿的粉紅鈔票,疊得整整齊齊,邊角略薄,像是被人浸了水捏著邊角數過很多遍一樣。
於頑拖出皮箱交給外面的同事們,最後看了眼這個狹小黑暗的房間,這裡會是第一現場嗎?
一行警車上午時分來到這,到接近傍晚了才悉數離開,在最後一輛警車開遠後,兩個身影出現在荒壩的另一頭。
黑色帽子下燒傷肌膚扯動著發出聲音,「僱主沒讓你搞這些花里胡哨的。」
懶洋洋的女聲回道:「僱主只交代了死法,我加點藝術創作怎麼了,別那麼緊張,哥哥,我們來看看於頑,是不是還像以前那麼聰明。」
回到局裡,到了現場的幾人都排著隊去淋浴室沖澡,總覺得那股若隱若現的臭味一直縈繞在鼻尖,荊瀾生看著擠作一團的淋浴室,認真思考著要不要再捐棟樓擴充一下市局的基礎設施。
於頑濕著頭髮出來,毛巾搭在頸間,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喬飛查的二人的銀行卡交易記錄怎麼樣,一溜煙從荊瀾生身邊飄過時被一把抓住,搭在肩上的毛巾被掀起來蓋在頭上,溫熱掌心隔著半濕毛巾在頭上揉了兩揉。
於頑不自在往後躲,扯下毛巾胡亂擦了幾下,移到喬飛辦公桌前。
「怎麼樣了?」
「剛整理出來,有疑點。」
喬飛將記錄做成表,可疑款項都圈紅出來。
「張兵的拆房撫恤金在四年前就已經揮霍一空,帳戶餘額不到200塊,但我查了荊總拿回來的籌碼,摸到同年五月份,張兵在賭城一晚兌換了20萬的籌碼,當晚倒贏五萬離開;徐利也是,四年前十月份的時候,分四個銀行分別存入了20萬現金。」
於頑手指繞著一圈濕發,點出疑處,「他們倆這二十萬從哪兒來的?」
荊瀾生在背後聽他們分析,眼睛看著於頑微長的濕漉漉的發尾,看著於頑修長手指裹起一束慢慢繞圈,喉頭滾動了一下,移開視線接道:「四年前五月,對上秦家女孩的線索,十月,是吳小偉失蹤的日子。」
因果拼連,於頑看著荊瀾生,濕發搭在額間擋住黑眸,問:「你覺得,他們是把那兩個孩子,賣掉了?」
劉傑和高行一身清爽的出來,模糊聽到個字眼,問道:「賣什麼?」
二十分鐘後,短暫的案情推進報告會結束。高行表情誇張扼腕痛心:「又是人口拐賣!不是我削弱士氣啊,這種相隔年限不短的,資料不全的,找起來可不是大海撈針嘛!」
劉傑搖頭,「就怕沒這麼簡單,死者涉嫌人口拐賣,被害者一下子變成了犯罪嫌疑人,那兇手到底什麼立場?替天行道?」劉傑突然表情奇怪,看向於頑,「於頑,你覺不覺得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