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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3:15 作者: 梁三小漢
秦父將二人送到門外,秦惜靈臉紅撲撲地跟在後面。關上門,荊瀾生靠在牆上,看於頑腦里走線,自言自語:「小孩?另一個小孩,徐利和王熙華的死肯定和吳小偉脫不了干係,張兵也疑似帶走了一個小孩,吳小偉和這個流浪孩子被帶到哪裡,又怎麼樣了?」
荊瀾生覺得思考中的於頑有點像打理毛球的貓咪,彎起唇角,在於頑看過來時也沒收起來,直起身說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推開樓梯門,死者張兵的住所就在樓上一層。
「我們沒鑰匙啊。」於頑跟上。
「你不是會開鎖嗎?」荊瀾生腿長,幾步跨完梯子,推開樓梯門等於頑進去。
於頑慢慢停住,站在抵著門的荊瀾生面前,「你怎麼知道我會開鎖?」
黑眸對上淺瞳,於頑如深潭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吸進去,毫無雜質的眼神帶上探究的意味,這不是於頑第一次突然發問,荊瀾生心裡笑了一下,小貓咪警惕性一直挺高的。
「上次劉隊說隊裡有個開鎖能匠,我猜是你。」荊瀾生面不改色。
於頑將信將疑,收起探測雷達,和荊瀾生一起走出樓梯間,來到張兵的家門口。
撬鎖的過程依舊很順利,於頑還空出手給物業打了個電話登了下記,免得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房內痕跡都還很新,上一波檢查人員應該沒查到什麼,房內幾乎沒什麼標註。於頑戴上鞋套,轉一圈後走到櫥櫃前拿起一瓶茅台的空瓶子,問道:「資料說張兵沒工作,靠拆老家房的撫恤金過日子,看來過的不錯啊。」
荊瀾生拉開抽屜,捏起幾枚圓形物,「喝點好酒是享受生活,賭博可不是。」
於頑轉過頭,荊瀾生手裡拿著幾枚硬幣狀的圓形籌碼,賭場才會出現籌碼。
荊瀾生拈著轉了兩轉,「小數目,應該是留作紀念,但肯定是去過的。」
於頑不知道籌碼的面值規則,但也不清楚荊瀾生的小數目對於普通人來說算不算小數目。
「檢測人員沒發現張兵房內有血液痕跡,不論是那個流浪孩子還是他自己,都不在這裡喪生。」於頑放下瓶子,走到客廳正中間,「吳小偉那個孩子也是,徐利夫妻都死了,他是死是活從哪裡查證呢。」
消失的孩子,失蹤的孩子。
荊瀾生:「張兵有撫恤金,徐利一家沒有。」
於頑看著他,順著他的思路想:「王熙華四年來一直搞宗教,徐利沒有工作,普通家庭還經常打牌,開支從哪兒來?」
於頑迅速撥了個電話給喬飛,讓他查三個死者的銀行卡交易記錄和消費記錄。
離開張兵的家後,於頑又來到案發現場的那個草叢,技術人員之前的現場勘測,以血液流向及噴濺方位排除這裡是第一現場。
於頑說道:「除了王熙華,兩位死者我們都沒發現作案的第一現場,他們是被搬運的。」
死者徐利被發現的巷口,死者張兵被發現的小區草叢都被排除掉是直接作案現場,那第一現場在哪?他們是怎麼被搬運過來的?
荊瀾生看著陷入沉思的於頑,突然來了句:「發現徐利的是個倒潲水的車工。」
於頑抬起頭,表情還有點懵,「怎麼了。」
「你說,那個潲水桶,裝不裝得下一個人。」
第40章
車工叫劉關河,來做過筆錄,於頑有印象,口供、神態都很正常,他完全沒把人往這方面想,但從荊瀾生這個另闢蹊徑的角度,好像確實能一下子說通。
於頑走到小區物業辦公室,詢問了一下小區是否有來收潲水的工人,物業很快答道有,小區裡有幾家業主自營的飯館,潲水處理都是打電話來叫人收,辦公室還存了電話,於頑接過電話本,潲水工:劉關河六個字赫然其中。
像是抓住了快要從針眼溜跑的線頭,於頑二人火速趕往劉關河的住址,位於城市邊緣的一戶自建房。
車子停在公路邊開不進來,二人一路問人,在最邊上的荒壩上找到了一處房屋,門口停著輛放潲水的板車,幾個散髮油膩臭味的空桶倒在上面,房門是關住的,窗戶也被拉上。
於頑敲了敲門,沒反應,荊瀾生直接握住門把,往下一壓。
門沒鎖,推開門的瞬間,一股灰塵混著說不出的惡臭撲面而來,荊瀾生側身擋了一下,從外套中摸出塊手帕遞給於頑。
味道太沖了,像是潲水被打翻,浸入地皮又在空氣中發酵了幾天,於頑捂著口鼻,心臟跳得有點快,變質的潲水味中混了腐臭的血腥味,像是被壓制住了,一絲一絲的往外飄。
房間很黑,荊瀾生摸到了牆上的開關,按亮後,才發現這股惡臭的來源,三個裝得滿滿當當的潲水桶蓋子被打開,在濃烈的發酵後冒著泡泡,還有一個潲水桶放在最中央,蓋子緊緊蓋在桶上。
於頑走近,伸向蓋子的手被荊瀾生擋住,荊瀾生伸出手,握住蓋子手把,將蓋子旋開。
於頑其實心裡有點猜想,但在蓋子打開後,看清內里的一瞬間,生理性的不適瞬間衝上喉頭,於頑緊緊摁住荊瀾生遞給他的手帕,淡淡的清香緩解著內心的不適。
身寬口窄的潲水桶內,被擠塞進一具男性屍體,被血水和黃得發黑的酸污物泡著,剩個看不出臉部細節的頭飄在穢物上,蓋子打開後,濃烈的血腥味迸發出來,熏得於頑站不住腳退後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