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2023-09-03 18:53:15 作者: 梁三小漢
    於頑笑道:「破費了啊。」

    輕鬆勁兒還沒緩和一會兒,技術部那邊把屍檢報告發了過來,第二具屍體和第一具情況高度類似,檢查時間縮短了許多,兩份一併發過來的。

    死者徐利,男,45歲,死亡原因:胸腹部刀傷失血過多死亡,肝臟被人為摘除,身上未發現其他損傷,沒有對抗性傷痕,手腕一周有紅瘀痕跡,排除繩索,疑似為人手強力固定;死亡時間為5月10日早晨5點到7點。

    死者張兵,男,48歲,死亡原因:胸腹部刀傷失血過多死亡,腎臟被人為摘除,身上痕跡與死者徐利一模一樣,死亡時間為5月10日晚上11點到12點。

    劉傑:「基本能確定是連環作案了,兇手手法一樣,都是直接剖腹殺人,然後取走被害者的一部分臟器,現場沒發現疑似作案工具。」

    高行像是發現華點:「死者沒有對抗傷痕,手腕被人為固定,那說明兇手是個力大無窮的大塊頭,讓被害人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而且不止一人,不過一個取肝,一個取腎,他要這些幹嘛?」

    於頑思考道:「兇手這個取臟器的行為,是有目的的泄憤還是有其餘特殊用途,**?」

    於頑很難不想起王嫂房屋中那一堆密密麻麻的法器,比起宗教狂熱愛好者,他更覺得她是位**中毒者,她會有嫌疑嗎?第二樁是模仿作案?他心裡也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會出現第三位被害人。

    劉傑面色凝重,「連環兇殺案情節太惡劣,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起,如果有的話,按頻率來看會是明天,我馬上上報加強全城治安,大家也攢把勁兒,把這個癟犢子給我揪出來。」

    荊瀾生翻著技術部門的報告,說道:「兩位被害人都還正當壯年,下手難度不小,兇手應該不是隨機挑選下手對象,儘快找出兩位被害人的聯繫,才能確定第三個被害人。」

    荊瀾生聲音低沉有力,自帶威嚴感,辦公室的眾人都安靜聽著,「劉隊,分三隊行動,你和高行繼續走訪死者社會關係,喬飛在信息資源中心查二人軌跡有無同步,於頑和我帶著那位王女士再走一趟北迢街。」

    劉傑有種在上頭開會然後被分派任務的感覺,愣愣地應了聲好,和高行走出局裡的時候才回神自己個老隊長好像被那位22歲的年輕實習生拿捏住了,無奈攤了攤手,現在的孩子太強了。

    於頑跟在他後面,荊瀾生給人的感覺總是很安穩可靠,一開始他還覺得小荊總的身份會施加一些輕飄飄的疏離感,但從首都到汾州,再到現在朝夕相處的靖寧,荊瀾生的能力和可託付感一次次地超過他的認知。

    於頑吃完最後一口小點,由衷感嘆一聲:小荊總,多金且優秀。

    二人將王嫂送回北迢街的路上,王嫂一言不發,雙眼定定地盯著窗外,荊瀾生開車,選了條繞過半城的路線。

    車子停在南津街,王嫂那一邊正對徐利被發現的路口,王嫂頭髮微亂,眼底波動起來,別開眼睛,盯著自己使勁閉攏的雙膝,嘴唇顫抖著張合,啞聲喃喃地念著什麼。

    荊瀾生好像沒打算接著開,對著於頑說:「一個南,一個北,被害人怎麼跑這麼遠?」

    於頑從後視鏡里看了眼情緒不大穩定的婦女,輕輕挑眉,去徐利家的第一趟,鄰居就說徐利平常就出去買買菜,買菜要跑到城市另一頭去買?於頑準備從後來收集到的數據去分析,倒沒想到荊瀾生會直接來炸,雖然不那麼人性化,但直白有效。

    於頑作不解狀,拉長音調,「這~我要是幹壞事,肯定跑離家最遠的地方去干。」

    后座王嫂別開視線,絲巾戴上耳朵,像是要隔絕一切聲音。

    荊瀾生勾唇,緩緩說道:「遮掩自己罪過的,必不亨通,承認離棄罪過的,必蒙憐憫。」

    於頑這次真不解,偏著頭看著荊瀾生。

    荊瀾生笑了一下,「聖經,講贖罪的。」

    王嫂手開始抖起來,額頭浸出細密汗珠,嘴間喃喃的聲音也不受控制地放大,像是某種經咒。

    於頑哦~了一聲,看了眼后座,又對荊瀾生說道:「上午我們看到的那本書叫什麼來著?」

    荊瀾生啟動車子,弄出巨大的轟鳴聲,后座的人心跟著一跳,荊瀾生啟唇,流暢如清泉的聲音念著希臘語符號,在封閉的車廂里清晰有力。

    「Εξιλ?ωση」

    贖罪。

    王嫂痛苦地閉上雙眼,兩滴淚從眼角滑出,雙手抱著自己雙膝,壓不住的悶泣聲一陣陣傳來,荊瀾生平穩地開著車,於頑也沒出聲打擾,車子一直開到北迢街,她的家門口。

    荊瀾生下車,帶著於頑走到鐵門口靠著,車子裡王嫂還在沉默地崩潰著,於頑跟著他靠在旁邊,問:「怎麼了?不管她?」

    荊瀾生仰了仰頭,「哭得煩,讓她自己想。」

    於頑看著車,「你覺得她瞞了什麼?」

    「無非是徐利以前做過的虧心事,殺人搶錢,或者更喪盡天良,我看了眼她房間內不只一種語言的宗教宣講書,而且對贖罪、解脫、自救一類尤其敏感,我倒不覺得她信奉什麼,好像只是通過自己能找到的所有途徑,去對某件事進行懺悔一樣。」

    於頑瞭然,「所以她一定知道那位潛在的仇人,她這供出來的和第二個死者那查證出來的重合者,就是兇手。」

    車門被推開,王嫂脫力地走出來,抖著手打開鐵門,進去直接進了內房,跪在那個癟平的蒲團上,聲音顫抖著說:「警官,真的不是我的錯,我勸過他了,他不聽,他不聽啊。」說完沖一個方向的佛祖像重重地連磕三個頭,「孩子,不是我不幫你,我幫不了啊!我真的沒辦法啊,現在他也死了,你就放過我,放過我吧!」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