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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57:09 作者: 五仁湯圓
    沈蒔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靠在沙發靠背上, 擰開瓶蓋。

    打下午走了後,他一直沒收到崽的消息。

    也對,崽剛剛入學,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忙著接受新事物都來不及,肯定分不出身來找他。

    人就是這樣, 以前孤單習慣了,自己面對四面白牆也不怕。後來突然出現一個人,告訴你什麼是熱鬧,什麼是生活, 再回到孤單狀態下,一時間還真是難以適應。

    沈蒔手在置頂聊天框上搓了一會,最終移開手指,給江沉星撥了個電話。

    「餵。」

    那頭的聲音聽著有氣無力的。

    「是我, 」沈蒔說,「星星,謝謝你。」

    「謝我什麼?」

    「幫我解決了崽的戶口問題。」

    「哦......這個事呀,」江沉星嘆了口氣,「你不說我都忘了。」

    也不過三四天的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了。沈蒔覺得好友最近的狀態很不正常,「有需要幫忙的麼。」

    「唉......一言難盡,」江沉星長長的氣音都快把聽筒吹爆了,「你現在有沒有空?」

    半小時後,minibox酒吧。

    歌手抱著吉他,操著一口沙啞的煙嗓試麥。

    「怪不得一叫你你就出來了,原來是變成孤寡老人了。」江沉星穿著黑色套頭衛衣,趴在吧檯上,鴨舌帽遮住半邊臉,看著手裡的酒嘆氣。

    沈蒔:「......我走了。」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江沉星連忙爬起來,「我快瘋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沈蒔搖晃了一下酒杯,「說說。」

    「我說......我說個屁呀!」江沉星的臉色瞬間紅了,紅里還透著青,青里透著黑,說不準是個什麼表情。

    「那我走了。」

    怎麼又要走!江沉星氣的想錘牆,「別走,我說還不行嗎!」

    他把吧檯椅挪到沈蒔身邊,鬼祟地張望一圈,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之後,戴上衛衣帽子,「這事我就跟你說了,你可別告訴別人。」

    麥試的差不多了,歌手隨手撥了幾根弦,調試音準。

    沈蒔烏黑的眉頭挑了起來,「你說不說?」

    「說、說,從何說起呢......盛世桃源,你還記得吧?」

    「那次咱們在盛世桃源聚會,你發飆了,抓著小白就跑,我不是去追你了嗎。我走的著急,沒結帳,想著反正王叔也認識我,第二天再補上就行。」

    「結果有個鴨子拉著我不放,非讓我買單,我一生氣把他推倒了,聽著砸地上那動靜,他摔得不輕。」

    「回去後想想,我這樣真挺混的,人家那麼做一點錯都沒有。我就買了點水果去找他道歉......結果你猜怎麼著?」

    沈蒔單手撐額頭,懶得搭話。

    江沉星把酒杯摔在桌子上,杯底和玻璃桌面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好在音樂前奏已經響起了,周圍沒人聽見這聲音,「結果丫把我的水果扔在地上,踩了個稀巴爛,還特麼上來打我!」

    還是打得輕,沈蒔嗤笑道:「說重點。」

    「重點嘛......」江沉星臉色更奇怪了,「重點就是我又一次把他推倒了。」

    頓了頓,他小聲補充,「在床上。」

    沈蒔斜睨他一眼。

    「你別這麼看我,瘮得慌,」江沉星咂咂嘴,「不得不說,和男人做的感覺真不錯,尤其是他技術很棒,一直咬著牙不出聲的樣子讓我想狠狠地......」

    沈蒔:「咳、」

    「抱歉抱歉,」江沉星喝了口酒,緩了一會兒,「做到後來,我感覺他快到了,我也準備衝刺和他一起,結果......」

    江沉星又連灌兩杯。

    「結果,操!在我快受不了的時候,他突然『嘎』了一聲!」

    「操!操!操!」

    「你知道那聲有多大嗎?老子都快萎啦!」

    「你特麼還笑!」江沉星恨得咬牙切齒,「你發小都快做不了男人了,你竟然笑得出來?」

    酒吧黃藍交錯的燈光下,沈蒔丹鳳眼微眯,唇角淺淺勾起,盪著零星的笑意。

    女調酒師調完一杯雞尾酒,無意間看過來,拿酒的手一顫,衣裳下擺便被酒浸濕了。

    「後來呢。」沈蒔淡淡道。

    「後來......我讓他滾了。」

    一段驚艷的吉他solo後,低沉的曲調從舞台上蔓延出來:

    「你問風為什麼托著候鳥飛翔/卻又吹的讓它慌張/你問雨為什麼滋養萬物生長/卻也濕透他的衣裳......」

    江沉星煩躁地捂住耳朵。

    沈蒔笑道:「再後來呢。」

    「再後來他就真的滾了,你知道,我跟男人都只是玩玩的......」

    「對,只是玩玩......」江沉星又重複了一遍,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抑或只是說給自己聽。

    .

    江沉星沒開車來,沈蒔本來不打算喝酒,開了車,後來不知怎麼想的,也和江沉星一起喝了幾杯。

    他把一直說醉話的好友扔進車裡,叫了個代駕。

    代駕在前面戰戰兢兢的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傷了這台豪車,要知道這車補一次漆的價格就夠他賺上一個月了。

    沈蒔坐在后座,夜風順著大敞四開的車窗灌進來,讓他清醒了些。

    夜深了,除了路燈燈光,連車燈也見不到幾盞。沈蒔看著路邊空蕩蕩的攤位,突然說:「師傅,麻煩去學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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