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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56:34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宋爹在地方上被磨了這麼多年,也還是一心想奔著燕都來,他這一來是為兒子,另一個他從不說宋小五也知道,她這小爹骨子裡就不安於現狀,他想做的事,不是一個葫蘆縣梧樹縣能滿足得了的。
男人嘛,很容易有熱血和野心,但像她爹這樣甘於蟄伏,容易等待十幾二十來年還初衷不滅的,那就很難得了。
他近二十年都想著我命由我不由天,世道沒磨平他的意志,想來老天到最後也會任由他狂了,成功都是屬于堅持者的,就是邁向成功的曲線走得彎了點,曲折了點,但這些年堅持下來的意志將成為他最大的能力和助力。
宋小五對宋爹還是很看好的,就是另外四個蘿蔔條讓她操心了點,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各自有自己的問題,毛病還不小,還是需要有人在旁幫他們掌控點方向。
大郎哥就不必說了,他現在是只要誰給他一根他想的骨頭,他就立馬能撲上去啃,之前她還挺放心二郎哥,只是這幾個蘿蔔條可能在燕都受的排擠和白眼多了點,穩重的二郎哥現在對出人頭地的渴望不比大郎哥淺,只是他善於掩飾,從不表露在外,也就讓人看不出。
三郎更是一肚子憤慨,對這世道不平得很,宋小五敢說要是現在有人欺負宋家,這小子能立馬提刀就去砍人,處在青春躁動期的少年郎現在那是一點就炸,也就在她這個妹妹和他們娘面前裝得和善點。
四郎這小子是四個兒郎中變得最少的,但變得少也不得了,傻呼呼的,太容易成全別人傷害自己,說來,他是家裡最需要看住,最需要護著點的。他這性子有壞的一方面,但也有最好的一方面,但總的說來,宋小五希望他能就這樣過一輩子,要不然最終能讓他改變性子的就是血的教訓,而這說明,宋家肯定出大難了,也許還可能是因他而起,因只傷在四郎一個人的身上的話,他是改變不了自己的本質的。
這四根蘿蔔條問題都有,說幾句話就改變他們那是不可能的事,唯有順途和家中的安寧還有時間才會磨平他們身上的急躁、戾氣,宋小五在他們面前當孩子不耐煩,但她看著他們長大,穩住他們的那點耐心還是有的。
宋家有人要赴考,就是師祖秦公也是難免擔憂,老人家為著徒孫們赴考的事一直四處打聽著消息,也託了學生幫他打聽上面傳下來的猜題這些消息,為著這幾個徒孫,他可謂也是嘔心瀝血了。
對此宋家最無動於衷,最沒受影響的人就是宋小五了,她還跟以前一樣不急不躁。這天天太熱,一家四個兒郎胃口都不怎麼樣,這把宋張氏和莫嬸急得團團轉,莫叔更是扛起了扁擔去買冰了,只有宋小五還在廚房坐板凳上翻弄著她昨晚浸著她的豆子,莫嬸急得眼都發昏了,見這小祖宗還伺候豆子呢,急得小力地掐了她的臉蛋一下:「我的小娘子啊,你怎麼就不知道著急啊?」
小娘子正打算做豆腐腦呢,聞言道:「餓他們兩頓就好了。」
「哎呀,都這時候了,你怎麼就不心疼心疼你哥哥們呢?」莫嬸把她的手拉開,還沒心疼完哥哥們,就心疼她道:「莫要再翻了,手都浸皺皮了。」
宋小五朝她笑了一下,把莫嬸迷得頭不昏,眼不花了,拉著她起來道:「你說那個豆腐腦怎麼個做法來著?再跟老嬸說一遍。」
豆腐腦不是很難做,就是稍微有點麻煩,對於一天到晚都有事情要做的人家來說,做個一碗幾口還不能飽肚子的東西,這個耗時的過程就太不划算了,還不如做幾板豆腐來得好,以前宋小五見家裡人忙,她自己不可能花這個工夫,便一直沒做過,現在想起來做,是覺得吃點這個也能調劑下口味,刺激下食慾也好。
等宋張氏和莫嬸剛把豆腐腦做好,莫叔也買冰回來了,豆腐腦一冰鎮好,張氏一口都沒吃就捧去了給兒郎們,把宋小五看得直搖頭。
她母親這個人,這小半生還真是為丈夫和兒女們忙得團團轉,下意識里就把自己排到了最後面,這種人一旦被辜負了,就是一輩子被辜負了,所以,她得看著她這個傻娘一點。
宋家這陣子家中兒郎都住在家裡,老師祖也是,遂宋小五就讓楊公公那邊千萬別讓他家小主公來湊這個熱鬧了,楊公公得了信,正好他也想著要把小主公支開一段時間,就讓小主公帶著鐵衛騎去了燕山打獵去了。
小德王帶著他的鐵衛騎打獵,明面上說來是打獵,實則是先帝在的時候給他定的規矩,他規定小德王在他死後的每一年裡,必須要帶他的鐵衛騎借著打獵出去行兵三次,每次不得少於半個月時間,以此讓鐵衛騎與他更親近,而他也能對最貼身護衛他的人有個更進一步的了解。
鐵衛騎每一個人都是先帝死前挑給小德王的,他們最大的不過比小德王大五歲,最小的還要比小德王小兩歲,皆是孤兒出身,先帝挑他們就是讓他們護衛小德王到壯年,等他們到了年紀身手不行了,德王那時已長大,想來也有能力能為他自己挑選更得力的鐵衛。
先帝對幼弟心之切切,情之拳拳,就是作了萬般安排到了閉眼的那天都放心不下他帶大的孩子,小德王知道老哥哥對他的不放心,所以先帝在世時讓他做的每一件事,不管先帝不在幾年了,他都是規規矩矩按著先帝的吩咐照辦。
楊標無法跟他開口說讓他跟今上離心的話,但怎麼支開小主公一段時間,他還是有的是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