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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56:34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咦?」張氏思索著找了起來。

    也是,不能穿的太好了。

    莫嬸先一步找到,找開了箱子,宋小五試了兩身,末了挑了身暗沉一點的,饒是這樣,這衣裳也沒蓋過她臉上的光鮮,她便把耳珠上昨日離開宋宅時老太太親手給她戴著的兩粒珍珠摘了下來,又讓莫嬸給她拿紅繩扎了兩條辮子,這下鏡子裡的倒影又土又隆重,小女孩的臉還能看出幾分清秀來,她就收了手。

    她是覺得可以了,但張氏跟莫嬸卻嚇住了,倆人面面相覷,莫嬸先出口溫聲勸了她一句:「小娘子,之前的好瞧,這身有點老氣了。」

    「聽我的。」宋小五這幾日說的話多到可以去講經了,這時候她懶散得很,不願意多說。

    她說聽她的,張氏跟莫嬸這兩個對她唯命是從的就是覺得不好,也不說了,依了她去。

    她們去了符府,太守夫人不多時就見了她們,符家就要回都,太守夫人忙著吩咐上下打點也忙得很,見著這家人說了幾句話,就客氣送他們走了。

    宋家母女走後,太守夫人到了晚上才有空看宋家送來的禮,見著厚重還得她的心,有兩樣小東西還是她的心頭好,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打聽的,等太守回來後她跟丈夫笑言了一句:「宋員外郎家那位夫人倒是知道禮數得很。」

    「那一位啊,我想想,」符先琥想了一下之前師爺跟他說的跟夫人道:「他家不薄,宋家原本就是先朝大河一帶的旺族,士大夫出身,後來兵亂舉族遷至青州,自我朝以來這幾十年間沒出過擺得上檯面的人才沒落了下來,他娶的夫人也是來路正的人家的閨女,其祖上有祖宗乃我朝立朝以來的第一位戶部侍郎,這可是在本紀當中找得出名字的人物,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就是現在不行了,根子還是好的。」

    「他那位夫人娘家?」

    「正是。」

    太守夫人若有所思,心想以後不能太輕看了人家,隨後又笑道:「是了,難怪應家能看上他們家的兒子,就是他們家的小女兒也能看出幾分清秀來,一家子都是俊秀之人。」

    「夫人這是想給靖兒相兒媳婦了?」符太守聞言笑道。

    太守夫人被他逗笑了,「怎麼可能?他們家雖說得出來歷,但……」

    但現在這家世還是太差了。

    「嗯。」太守也就是跟夫人笑言一句。

    「我看張氏挺合眼緣的,往後她要是求上門來,我倒是可讓她在我們家的那幾個屬官家裡挑一挑,總能讓她挑著好的。」

    「夫人有心了。」太守拍了拍他這個會替他籠絡人心的賢內助的手,欣慰地笑了。

    過了幾日,宋家人即日就要隨已經準備妥當的符太守一行人起程。

    起程之前,宋小五去了宋宅一趟,給老太太寫了幾張養身的方子方法,在她那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早宋韌來接了她,跟宋老夫人拜別。

    宋老夫人則咬牙切齒地跟小兒子道:「你們夫妻倆要是敢對小五不好,我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宋韌就要走了,母親都不願意說兩句話軟話,他這也是無奈至極,回去的路上宋小五見他繃著臉,略盡了點當女兒的心意安慰了他一句:「別多想了,她要是突然對你和風細雨,你更膽顫心驚。」

    宋韌心中那點不可控制的黯然頓時就淡了點,他輕捏了一下她的小臉蛋,「好,你說的都對。」

    宋小五搖搖頭,主動牽了他的手。

    小娘子這些年都不讓他牽手了,硬牽都牽不著,這下被她一牽,宋韌著實高興了起來,已想不起母親的冷言冷語。

    他一下子就高興了,宋小五又搖了下頭。

    這宋大人,給點陽光就燦爛,還是很好養活的。

    家裡這個長期勞力最近太操勞了,精疲力盡的,還是要定時灑點陽光的好,要不然他倒下了,家裡就沒有遮風擋雨養家餬口的了,到時候累的就是她了。

    這廂宋家一家跟著符家一行人行在前去燕都的路上,那廂燕都,宋家的四個兒郎也是為父母妹妹的到來手忙腳亂,尤其是宋四郎,一知道父母就快要到了,看著兄長們的行動,這下才想起了大事了,便哭喪著臉抱著他的髒衣裳臭襪子求二郎哥幫他洗,二郎哥沒空,他就找上了師祖,還求師祖幫他找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的衣裳鞋襪,母親給他準備的十多套衣裳鞋襪,他找了好幾天包括髒的都只能湊齊六七身,這要是妹妹來了知道了,得冷眼把他瞪死,小四郎害怕得很。

    他不是沒打過衣裳跟他大多相同的三郎的主意,但三郎太聰明了,這幾天把他裝東西的箱子搬到大郎哥二郎哥的屋子裡去了,小四郎不敢惹他大哥,不敢去大哥二哥住的屋子偷。

    師祖好笑地吩咐了僕人幫他的忙,看這幾兄弟為了父母即將到來的事上跳下竄不已。

    就是這幾年經常端正著一張臉的宋大郎,因著父母妹妹的到來,時不時地也會繃不住嘴角,會笑出幾聲來。

    大郎一笑就有兩個深深的酒窩,跟他一笑起來就顯得很甜的弟弟四郎一樣,這兩個兄弟都有來自他們外祖母傳到他們臉上的酒窩。大郎來到燕都後被師祖的一個學生,也就是他得叫師伯的人夸道了他一句酒窩像小娘子一樣可愛,自持是家中長子,往後要陪父親一同擔負一家生計的大郎打那以後就不再像在青州那樣笑了,他日夜繃著一張臉不讓自己笑,他的同窗跟他同堂四年,都不知道他有笑起來耀眼奪目,讓人如沐春風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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