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2023-09-03 18:50:18 作者: 韓北繼
    他說的林淵可能就是剛才推摩托的男人。

    「我們家林淵啊是掐著時間去取的,說明他和小少爺很有默契。小少爺也別愣著了,趕快洗洗手,等林淵停好車我們就吃飯吧。」林阿姨笑著在桌上擺餐具,聽上去林淵是她家的孩子。

    不過說到這個祝安嶼倒是恍惚之間想起來了什麼,林阿姨好像無兒無女,所以把自己侄子當親兒子養,還說要把侄子接過來一起工作,沒想到秦悅那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真的同意了。

    祝安嶼好多年沒有見過母親,雖然她一直對自己生病的事情耿耿於懷,但看她對自己的態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這也讓祝安嶼有些安心。果然母親還是因為身體所以沒辦法看自己,不然怎麼可能對親生兒子不管不顧。

    祝安嶼腳步的走到桌邊,不經意間掃視了一下桌上的餐具,忽然像被雷擊中一樣整個人呆呆的愣在原地。

    桌上放置著四套餐具,按照林阿姨說的,林淵一會兒也要和他們一起吃飯,那應該是五個人才對。

    祝安嶼頓時恍然大悟,從剛才林淵和林阿姨的態度來看,他們都把自己認成了祝安以,可令人沒有想到的,秦悅竟也沒有發現端倪。

    在祝安嶼震驚之餘,門那邊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原來那是你哥哥啊,我還以為是你呢,你們也太像了。」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今天我哥哥也要來,難道你沒有提前打招呼?」

    「我給姑姑說了,但是你每年都說你哥哥回來,我也就沒有往那邊想。」

    兩人對話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屋內的三個人都聽見。林阿姨的反映最明顯,她正在擺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手裡的筷子也順勢落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不過她反應很快,趕緊撿起筷子,眼中的驚慌難以掩飾,「瞧我這記性,還有套餐具在廚房呢,我現在就拿,小少爺……安嶼少爺可以先坐下休息。」

    秦悅眼睛瞪得渾圓,她起身不可置信的打量了祝安嶼一圈,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會出現。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眼底浮現出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生疏,「你現在可以出來了?」

    祝安嶼強忍住胸口扭在一起的痛苦,哆嗦著手從口袋中掏出溫雨星開的臨時出院證明,「我有醫生可以作證」。

    秦悅掃視了一眼,臉上頓時浮現出不悅,「中心醫院?你什麼時候跑到哪裡了?歐陽霍那兒交的住院費怎麼辦?」

    「你...不知道嗎?今天不是你讓我來的嗎?」祝安嶼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他其實來之前心裡隱約就知道這個結局了。

    祝安以和林淵這時走進來撞見這一幕,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祝安以急忙上前開口道,「媽,哥哥現在恢復的很好,今天特地為了你趕過來的。」

    秦悅眼神轉變為平淡,即便這樣她在看向祝安以的時候,那份自然而然的溫柔還是沒能逃過祝安嶼的眼睛。他有時候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明明他和弟弟是雙胞胎,兩人一模一樣沒有差別,為什麼秦悅總是針對自己。

    小時候只放縱祝安以玩樂,強迫自己背書學習表演,後來還說放棄就放棄了,把自己送到陰暗的地下室一放就是十年。可能她真的不能容許生命里出現污點吧,從父親辜負了她之後她就一直如此,所以她沒有辦法接受一個有精神病的孩子。

    「臉長得還真像...,這樣的話你弟弟以後拍戲就不用外人當替身了。」秦悅似有心又似無心的嘀咕著,這話令林淵的神色不太好看。

    「媽,你別那麼說……,對了,哥哥知道你最喜歡薔薇,所以特地準備了花,還有他親手畫的畫。」祝安以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拿出一捧**相間,花心是黃色的花束。花束用絲帶精美的包裝過,而祝安嶼的那幅畫正加在花中當做明信片使用。

    秦悅看著花束,言語依舊漠然,「在我生日的時候送這麼素氣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參加喪禮呢。...花放到一邊吧,既然來都來了就吃完飯再走。」

    秦悅言語刻薄,她天生大小姐脾氣,心直口快慣了,不過她在祝安以面前倒是挺老實的,可能是因為祝安以很聽話的緣故。

    林阿姨那邊從廚房端出蛋糕,正要開口打破尷尬的局面,沒想到祝安嶼卻抬手拿過花束,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容,「我今天來的時機不對,下次會提前打招呼的,至於這份禮物就等到你剛才所說的用途再送給你吧。」

    秦悅臉色驟變,她才剛說過這是喪事用的,現在祝安嶼說這話不就是咒她嗎?

    祝安嶼緊緊握著花束下方,隨後瀟灑舉手,頭也不回的將花束狠狠按在林阿姨手中的蛋糕里,精緻的蛋糕瞬間稀爛,一塊一塊的掉在地上,留下了難以清理的污漬,緊接著,他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拂袖離開,後面只能聽見秦悅突然爆發的哭泣聲音。

    沒有人敢上去追祝安嶼,他走的也很自在。

    天空已經陰沉到了極限,大顆雨滴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祝安嶼並不認識這附近的路,他經常在城市之中搞不清楚方向,一般散步的時候都是金龜子帶他回去的,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更是不知道東南西北。

    他的心口抽搐著,口中夾雜著酸澀和咸腥,也許是雨水流進口中才導致如此。很快他渾身上下濕透,口袋中沉甸的重量越發清晰。祝安嶼忽然想起了什麼,他還有和不緒給的手機,只要讓他接自己不就行?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