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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0:18 作者: 韓北繼
    「什麼!」眾人都因為祝安嶼的這句話而驚訝的愣在原地。

    「安嶼你不要亂說!」歐陽霍像是被人戳到了什麼心事,嚇得額頭上冒出絲絲虛汗。這點當然被和不緒盡收眼底。

    看他和這起案件脫不了干係,如果他利用醫生的身份哄騙祝安嶼去案發現場,自己再行兇殺人,就可以把鍋完美的甩在祝安嶼身上。

    「你知道兇手是誰嗎?」想要迫切證明自己的想法,和不緒顯然激動起來。不止是他,另外三位警官也在屏氣凝神,等待祝安嶼口中出現的名字。

    「當然知道,他就是...金龜子。」祝安嶼幽幽的說出這句話,直到場面冷卻三秒,歐陽霍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金龜子是誰?」和不緒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養的狗!但是它可以變成人類的樣子,就是它殺的人。」

    ... ...

    「蔡浩言,帶路。」和不緒感覺自己光是應付這個瘋子就已經把這輩子的耐心耗盡了,他果斷選擇無視了祝安嶼的話,攢著怒氣衝出接待室。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四樓坐電梯直到負一,期間祝安嶼依舊不放棄的一直堅持著那個「狗是兇手」的說法。從電梯出來,蔡浩言沒有帶領著隊伍去祝安嶼的病房,而是指著電梯旁的安全通道門,「就是在這個裡面發現的兇器,一把長短約為30cm的料理刀和監控上同款的衝鋒外套。」

    和不緒點頭,隨後率先推開那扇沉重的白色大門。

    安全通道連接著向上的樓梯,而這個樓梯間內的光線比外面的光線還要弱上不少,能夠到達的程度也只能辨別周邊物體。樓梯間的空氣中除去地下特有的潮濕氣以外,還有一種類似動物生存過的味道,很快和不緒就發現這味道的來源。

    他的右腳邊擺放著一個已經有些年頭的軟墊,在軟墊下面邊角處還有棉花露出,只不過棉花也變得黑漆漆的,可想而知經歷過什麼。軟墊前面則是兩個不鏽鋼的小盆,一個盛著水,另一個放了滿噹噹的狗糧,而這三樣物品的主人卻不在這裡。

    「這點兒養狗了?」

    「對,這就是我家金龜子住的地方,」祝安嶼左右環顧著再找他的愛犬,「每天早上都有人幫它加水加飯,不過它凶得很,除了我以外別人都靠近不了,兇器在這裡的話也能說通吧,畢竟就是它殺的人。」

    和不緒抬手擋在祝安嶼的面前,在暗示他不要再說這種荒唐的話,他現在怒氣值已經到了頂點,懂他的人都知道此時閉嘴是最應該做的事。

    和不緒回頭,就在白色大門的後面扔著一坨漆黑的衣物,衣物下面明晃晃的尖刀在這個昏暗的內格外顯眼,除此之外尖刀上滲人的血痕也很值得注意。

    這麼赤ll的證據就擺在面前,就連歐陽霍此時也無話可說。

    「聯繫檢驗科。」

    「已經聯繫過了,他們很快就來。」

    「立馬封鎖現場,不要讓別人靠近這裡。」

    「金龜子?金龜子!?」祝安嶼絲毫不顧忌此時嚴肅的場合,還在樓梯間裡尋找著愛犬的身影。

    金龜子脾氣暴躁,尤其是步入老年之後更是如此,平時來給它餵飯的人都會被凶的落荒而逃,今天這麼多人到這裡來它居然一聲不吭甚至連面都沒露。祝安嶼堅信它是有靈氣的,既然都能變成自己殺人了,那麼躲避警察也是常理之中。

    眼看祝安嶼不顧和不緒的阻止堅持上樓找狗,甚至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水碗也沒有發現。水順著地面的灰塵逐漸流到了那團黑色的衣物上,而和不緒的耐心終於磨到了頂點,忍無可忍的怒吼道,「你有完沒完?!」

    他身後的三位警官嚇得不敢吭聲,他們很少見和不緒氣成這個樣子,看來這段時間的壓力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他們現在只希望祝安嶼安安靜靜的蹲在原地,不要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可祝安嶼不知道和不緒的脾氣,他還頗有道理的站在和不緒對面反駁道,「我在幫你找兇手,找不到金龜子你們這個案子就破不了,你怎麼不感激我反而對我大吼大叫的?」

    「找兇手?你知道這個案件是什麼性質嗎?!」

    和不緒雙眼充血,額頭上青筋明顯凸起,要不是本著職業道德他真的能一拳打在祝安嶼的臉上。沒有從事這個行業根本不會了解一樁命案的嚴重性有多大,更何況這是連環殺人。

    如果在第一起案件發生時和不緒就能及時找到兇手,那麼之後的三位女性就不會因此喪命,她們的家人更不會痛心疾首的昏倒在警局。和不緒自覺有很深的責任,這份責任無疑是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身上,甚至每到晚上,他的腦子裡都是受害者家屬問責的聲音,這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事情。

    「四條人命!這可是四條人命啊!她們在三個月前還都是活生生的人,現在你告訴我是狗殺的她們?你就讓我拿一條狗對四個家庭交代嗎?!你弟弟還說你現在病情穩定,我看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既然精神有問題就不要出來,永遠待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吧!」

    望著和不緒在昏暗中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的面孔,他的一字一句化成了繡花針,狠狠在祝安嶼心上扎出一條裂縫,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讓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難過。

    他眼瞼發熱,胸口疼痛難忍。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眼裡的普通,在正常人的眼裡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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