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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0:18 作者: 韓北繼
    「從剛才你們就一直在強調的哥哥,他有什麼問題嗎?我們網上查不到關於祝先生家屬的任何消息。」

    祝安以眉頭緊皺,他的疲憊好像比以往更要加深一點,他薄唇顫抖,過了許久才在心裡下定主意開口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們他的事情吧...。」

    第8章 瘋子#08

    祝安嶼平生只被嚇到過三次,一次是他獲得青少年個人最佳影視獎,一次是他12歲生日那年被診斷為妄想症,還有一次就是現在。當然他說的「嚇」,僅僅指的是突如其來的,毫無徵兆的,平時那些小驚小嚇的不算在裡面。如果真按這個說法,那現在的情況也不能歸為其中。因為祝安嶼有預感,事情會向不好的方向發展,最終這段監控視頻也證實了他的想法。

    面對這雙一模一樣的眼睛,縱使祝安嶼再怎麼解釋,終究也是百口莫辯。

    「你為什麼這麼驚慌?」和不緒起身蹲在祝安嶼面前,雙眼尖刀一般狠狠的剜在他的臉上,惹得祝安嶼心跳飛快,血色全無。他只看到深藍色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很快將整個房間淹沒,使他大腦混亂,只能掐住自己的喉嚨希望能用窒息的痛苦拉自己回到現實。他有深海恐懼症,可偏偏在他的眼裡,飛鳥是魚,云為海洋,日月像遊輪,他的世界像淹沒在大海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惶恐著。

    沒有察覺到祝安嶼的變化,孟旭和莊睿做好防備的姿態準備隨時逮捕祝安嶼,而在門外守著的歐陽霍聽見聲響推門而入,竟看見祝安嶼一副失去自我的模樣,頓時心驚膽戰。

    「你們要殺了他嗎!」歐陽霍尖叫道,隨後從口袋中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物,「快!你們快控制他的雙臂,不然他會把自己掐死!」

    一聽這話,和不緒這才發覺祝安嶼的行動詭異,而他的脖子已經被抓出血痕,那張本就惹人憐惜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不好!和不緒心裡大吼,立馬伸手緊緊握住祝安嶼的手腕,用盡全身力量把他的雙手掰開並將身體壓在地面,他的力量如同堅固的枷鎖,任憑祝安嶼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束縛。

    他吃力的睜開雙眼,在一片反射著金色光芒的海浪中,和不緒深邃的淺栗色眼瞳竟折射出湛藍色彩,這是比任何一種海洋生物都要神奇危險的存在,令他的心緒瞬間平復,呼吸因為這份控制自己的力量而變得均勻。和不緒的肩膀健壯結實,加上常年鍛鍊而使他的身材比祝安嶼大上兩倍,足以遮擋他的視覺,令祝安嶼的視線里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影子。

    沉溺在深海中的痛苦此時和眼前的男人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祝安嶼第一次找到了除去窒息以外緩解恐懼的方法。

    歐陽霍看見祝安嶼沒有掙扎,便找準時機將安定針扎在他的肩膀上,多虧了藥物的支持,祝安嶼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身體周遭的海水也緩緩落潮。

    「你沒事嗎?」和不緒神色不安,不知道能不能鬆開祝安嶼,他可不想這個案件的頭號目標出什麼事,畢竟等待他的不是疾病,而是法律的制裁。

    祝安嶼盯著他的臉,從未有過的情感在腦海中翻湧著,漆黑的雙瞳竟然明亮幾分,「沒事,請你放開我。」

    他的話音剛落,接待室的大門突然又被人撞開來。衝進來的是個祝安嶼沒見過的男人,他的臉在祝安嶼眨眼間幻化成毛茸茸的形象,「...是漁貓。」祝安嶼這樣小聲嘀咕著,沒有料到來者已經被面前的一幕驚呆了。

    「和...和隊你...?」蔡浩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應該是他二十多年以來看到過最離譜的事情。

    怎麼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他們領導就把嫌疑人推到了?而且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著,玩兒的這麼大嗎?

    「查到什麼了?」和不緒翻身從祝安嶼身上下來,他從蔡浩言的表情里已經知道他是帶著情報來的。進療養院之前和不緒就讓蔡浩言偷偷潛入祝安嶼的病房查找線索,看來確實有收穫。

    「我在負一層找到了疑似兇器的物品!」蔡浩言很快反應過來,立馬嚴肅的向和不緒匯報。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驟變,尤其是歐陽霍更是一臉不可置信,「兇器?難道你的意思是安嶼殺人了?這根本不可能啊!」

    「為什麼這麼篤定?」和不緒上前兩步道。

    歐陽霍對這件事情很慌張,尤其他們第一次見面說明情況的時候歐陽霍的反應就很大,很難不引起懷疑。要說昨天的柏卓護犢子可以理解,他和祝安以中間有著利益牽扯,可是歐陽霍和祝安嶼算什麼?一個醫生一個病人,難道除此之外還有更深一層的關係?比如幫凶之類的。

    「剛才我不在場不知道安嶼和你們說了什麼,但是安嶼每天都活動在我和護士們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不可能犯罪啊!」

    「歐陽醫生,」祝安嶼忽然開口打斷歐陽霍的話,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將事情的真相全部說出來,「你不用解釋了,因為我是清白的,所以沒有必要幫我辯解。」

    「如果兇器擺在你面前你還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蔡浩言看著祝安嶼的臉感到不可思議。他和祝安以長得實在是太像了,無論是身高還是發色,就連說話時習慣性先吸氣的動作都一模一樣。要不是他們的氣質有些差別,恐怕他會真的以為是同一個人站在這裡。

    「當然可以,這起案件的兇手另有其人,而且就在這個療養院裡。」祝安嶼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可是他的雙眼卻毫無笑意,這也是令蔡浩言毛骨悚然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祝安嶼笑起來的樣子好像和監控上的男子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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