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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0:18 作者: 韓北繼
「糟糕這也太晚了,歐陽醫生一定會罵我的!而且我還不認識這裡的路,都怪你帶我亂跑!」
看著祝安嶼擔驚受怕的樣子,金龜子靈光一閃,決定恢復自己的老本行,幫助精神患者重回療養院。
它衝著祝安嶼伸手,祝安嶼沒多想便握住了它濕潤冰冷的「左爪」,兩人一前一後慢慢消失在了小巷子內。而祝安嶼的記憶也只到這裡為止。
... ...
「安嶼?安嶼?現在已經十點了,該起床了。」一道音量逐漸加大的聲音在祝安嶼耳邊響起,使得祝安嶼再次從夢中醒來。
他吃力地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昏暗的病房內。說是病房,可身邊除去測心率的儀器及一個小電視外沒有任何設備,而他病床左側的牆壁是長寬約三米的透明隔斷,隔斷一角貼著九月份的食譜,下面桌子上放置的是類似青椒炒肉的葷菜和一杯牛奶,外面走廊燈光投射進了房間,這是全部的光線來源。至於右邊則是沒有窗戶的牆壁,整面牆上大面積塗鴉了深藍色的顏料,之後又用白色和淺藍色畫了既像魚又似鳥的生物,最後則是用金黃色在最上方畫了兩艘帆船。
別看這像是小孩子亂塗亂畫的東西,其實此乃祝安嶼的大作,他對此滿意到能盯著看一整天。
這個地方是臨海市精神疾病院的附屬療養院的地下一層,名字叫綠島,是用來照顧有重症精神問題的患者所開放的樓層,這裡沒有陽光,病人在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只知道自己的生命不斷流逝著,除去每天固定檢查的主治醫生和護士以外難以接觸外人。
好在這層只有祝安嶼一個人住著。
見祝安嶼聽話起身,歐陽霍這才嘆了口氣,好像是放下了心來,「你平時都是6點準時起床的,今天怎麼一口氣睡到9點?我叫你半天了,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祝安嶼看了一眼帶著深色眼鏡框的歐陽霍,又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時間指在9點04分,他確實沒有這麼晚起來過。
「這不是醫生該對病人說的話吧,」祝安嶼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卻問道,「今天幾號?」
歐陽霍明顯一愣,以往祝安嶼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問外界有沒有發生什麼新聞,根本不會在意日期,所以他遲疑兩秒才道,「今天是9月2號,你忘了你昨天才出來和金龜子玩的。」
「那我是幾點回來的?」
「這個...我太清楚,昨天我下午臨時有事出來了,要不我問一下值班護士?但是我估計不超過下午6點,畢竟這裡6點半開晚飯。」
祝安嶼不再言語,要是自己半夜失蹤未歸肯定會引起騷動,可歐陽霍對此事並不知情,難道凌晨發生的事只是自己的夢?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已經不是昨天放風時的連帽衫,而他日常穿的條紋睡衣。他不擅長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正要下床吃遲來的早餐,忽然歐陽霍口袋裡的電話響起,他對祝安嶼點頭示意,便掏出手機走到角落接通低聲言語著,「您好,是中心醫院晉升院長資質投票的結果出來了嗎?」
祝安嶼對於歐陽霍的電話毫無興趣,他自顧自的用腳摸索著地上的拖鞋,不經意間發現腳踝處沾了些許褐色污漬。他伸手擦了擦,污漬很輕易的被擦掉。他抬手一看,原來是泥土,說起來昨天下了下雨,可能泥土就是那個時候粘上去的。
只是他每天晚上都要用熱水泡腳才能入睡,為什麼腳踝上會有泥土?還有他記得昨天六點他正在和金龜子在公園扔飛盤,那時有下雨嗎...?
祝安嶼呼吸一滯,迅速拿起枕頭下放置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熟練的調到了本地電台。
女主持人清脆而又甜美的聲音很快帶著肅然響起,這令祝安嶼不自覺的直起身子,只聽電視裡面娓娓道,
「9月2日上午8點30分,我市公安局接到了群眾的報警電話,稱在姜水街的第二條胡同巷子裡發現了一具女性遺體。我台記者追隨臨海市第一刑偵大隊火速趕往現場,在一家倒閉的花店門前發現了受害者遺體,並快速確認了受害者身份。
程姍茜,女,25歲,系某網際網路公司白領。案發地點距離受害者的家和公司大約四公里,其家人稱她從未來過此處,歡迎知情群眾撥打本台電話提供線索。另外,受害者脖頸...。」
報導還未全部結束,祝安嶼已然按動轉台鍵,嘴裡喃喃重複著,「動物世界是幾台?遙控器又不聽使喚了。」
「...你怎麼一大早就看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掉電話的歐陽霍正目光如芒的死死盯著祝安嶼,興許是方才新聞所播報的事情過於嚴肅,導致他的話語冰冷無比,這也是祝安嶼及時換台的原因。
「動物世界是幾台?動物世界是幾台?」祝安嶼無視了歐陽霍的話,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不找到動物世界就決不罷休。
歐陽霍收起手機,不緊不慢的走近祝安嶼,伸手握住祝安嶼拿著遙控器的手,拇指用力按壓了某個數字,電視熒幕成功切換到了動物世界。
裡面的內容是祝安嶼很感興趣的,沉穩的男音正在解說著,「非洲豹,是南美美洲虎的近親,在非洲相當於無影殺手。它們是一種伏擊性食肉動物,它們的身體緊貼著地面,悄無聲息地悄悄靠近獵物,為即將到來的襲擊做好準備...。」
祝安嶼喉結上下涌動,他憑自己驚人的察覺力便能感覺到,歐陽霍根本沒有看向電視,而是一直死死望著祝安嶼的微表情,試圖能從中察覺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