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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47:30 作者: 祭望月
白涼回過頭不甘心地看著沈珩,撇嘴說:「可是我想看清楚一點。」
說話間車子路過一頭黃牛,那黃牛估計也是被車笛聲嚇到了,抬起頭哞了一聲,那張臉剛好對著車窗,跟白涼打了個照面,白涼還在跟沈珩爭執開不開窗,冷不丁跟牛頭對上,嚇得他手一松,條件反射地就往沈珩懷裡躲。
沈珩哈哈笑著把他緊緊抱在懷裡,跟他說:「這條路估計還有挺多牛,我們還是不要開窗了吧。」
白涼狡辯道:「我又不是怕牛,我只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才被它嚇到的,我小時候在寺院裡生活的時候,師傅們也養了黃牛,我還有份給它們餵草呢!」
沈珩低笑道:「你餵的估計都是小牛吧。」
白涼臉一紅,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悶悶不樂地從他身上下去,賭氣一樣靠在另一邊車窗去了。
眼睛看久了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很容易疲勞,白涼賭氣沒有一會就覺得困了,不是打哈欠就是揉眼睛,但因為車子時不時晃一下,靠在車窗上睡覺很容易磕到碰到,白涼硬撐了一會,實在難受,只好偷偷回頭,快速而小心地瞥了沈珩一眼,見沈珩靠在椅背上安然地小睡著,心裡就極度不平衡,不自覺地哼哼唧唧起來。
沈珩其實沒有睡著,白涼有點什麼動靜他都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聽他委屈地瞎哼哼,就知道他是困極了要鬧脾氣,於是睜開眼睛對他伸出雙臂,用低沉而溫柔的語氣跟他說:「來這裡,我抱你睡。」
白涼一臉的不情不願,身體卻很誠實地麻利挪到沈珩懷裡,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小聲嘀咕著沈珩的不是。
沈珩只能哄他說:「睡吧寶寶,到地方了我再叫你起來。」
白涼也是困極了,沒嘀咕一會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沈珩低頭親了親他的眼角,拍拍他的背,他就很安分地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普昌寺在山裡,去那邊的路已經是幾十年前修的了,經過這麼多年的風吹雨打人行車走的,有的地方已經凹凸不平,車子行駛需要特別小心。
沈珩考慮到路途遙遠,可能還要山路,帶了兩個駕齡十幾年的司機來開車,即使這樣也還是逃不過客觀條件的影響,就算已經很小心地駕駛了,還是動不動就輾到石頭。
白涼又被震醒了一次,不過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被弄醒了也沒有發脾氣,而是揉著自己的眼睛,聲音含糊地問:「還沒有到麼?」
沈珩:「走過這段路應該就到了,你要不要喝水?」
白涼點了點頭,於是沈珩叫前面坐著的助理把水壺遞過來,開了蓋子給白涼餵了幾口。白涼喝過水,感覺清醒多了,他又趴到車窗往外看,喃喃自語地說:「我怎麼對這裡沒有什麼印象啊,會不會走錯路了?」
沈珩放下水壺,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沒人打理,草木荒蕪了些,你認不出來也不出奇。」
白涼懷念地說:「以前好多村民來這裡砍柴的,我跟師傅們下山化緣的時候經常被砍柴的大叔大媽逗著玩,他們還會給我分餑餑吃。」
沈珩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他:「可能是現在他們有錢了,燒得起煤和天然氣,就不需要來這裡砍柴了吧。」
白涼聽後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坐在副駕駛座的另一位司機突然回頭說道:「沈先生,前面就是寺院的入口了,好像通往寺院沒有路,只有一條石梯,我們就在石梯下面的空地停車吧?」
白涼記得那塊空地,興致勃勃地跟沈珩說:「那裡就是修來給香客們停車的,以前逢年過節可熱鬧了,方圓十幾里地的村民小販都帶著自家的瓜果或者零嘴來這裡擺攤,外地來的遊客也會圖個新鮮照顧他們的生意。師傅們那些天忙得不可開交,就沒有人管我們,我們師兄弟偷偷跑出來,小販們見我們是寺院裡的孩子,也會給我們分幾顆糖幾個果吃。」
車子開進了平地,白涼怕沈珩不相信,還指著窗外給他看,沈珩順著他的手指往外看去,只看到一片雜草叢生。
白涼也看到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惋惜地說:「現在都已經不興來拜佛燒香了啊……」
不僅如此,白涼踏上石梯之後,更是深感這裡的荒涼,石梯有的地方已經破碎了,扶手也斷了幾處,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白涼完全不知道他離開這裡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急於進寺里一探究竟,連爬帶跑地往石梯最高處噔噔噔地上去。
沈珩怕他累著摔著,緊緊地跟在他身後跟他說:「寶貝,你走慢點,注意看腳下。」
白涼不管不顧,一心往上爬,大概爬了一分多鐘的樓梯,他才看到普昌寺的大門。
黃色的牆漆已經脫落斑駁,只有門上「普昌寺」三個大字有刷過漆的痕跡,白涼走到門口,腳步卻停了下來,估計是近鄉情怯的情緒在作祟。
寺院的格局應該是一點都沒有變的,但白涼隱約覺得有點陌生,走進去才發現,原來是有幾處地方的牆重新砌過了,有幾座房子可能是拆掉了,又有些是新建的,但老建築的裝飾好像這麼多年都沒有換過,顯得很陳舊。
而且寺院很安靜,一眼看過去居然沒看到人,白涼不信邪,前院的幾個門都跑了一次,大聲喊道:「住持師傅,慧心師傅,妙法師傅,典座師傅,了空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