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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好你個促狹的小東西,又來編排朕----我的不是?」

    他一句話換了兩句稱謂,引得她咯咯笑著俯身避開他要揪住她鼻子的手,這一避,她牽動腰上傷痕,不由輕喚了一下,他順勢把她的身子攬進懷裡,她急急的一扭,卻聽得他在耳邊輕聲道:

    「咦,昨晚,不是喜歡我這樣抱著你麼?」

    「這,這,現在好似白日宣淫!」

    逼急地說出這句話,只換來他愈爽朗的笑聲,她回眸對上他的眼睛,他笑得那樣好看,連唇邊的笑渦都笑得如此的漾開。

    是第一次這麼開懷地笑麼?

    「聿,你多笑笑就好了。」

    他斂了笑意,只將下頷抵在她的髮髻處:

    「有你陪著我,我才能放心地這麼笑……」

    「那,就讓我一直陪著你,不論什麼時候,別再放下我,好不好?」

    她的手覆在他輕柔圈住她身子的手上,卻覺到,他的手背顫了一顫。

    為什麼,會顫呢?

    「好了,快點用完這膳,我還得去軍營看一下,糧草的事,安排得妥當些,才不至引阿南的生疑。」

    他提了這一句話,卻讓她的腦海中浮過一絲清名:

    「聿,這次常錫的糧草是否真為夜帝所劫走?」

    「應該是。」

    「那麼,糧草內,是否真含了其他的乾坤,所以皇上才要在三日內,再戰一次?」

    若她猜得沒錯,這糧草內含的該是讓夜軍臨戰失常的東西,以軒轅聿的熟悉,不難辦到。只是,百里南,似乎也是頗通藥理的。

    「是,並且,得院正的相助,阿南不會察覺到糧草中的乾坤。」他成竹在胸地道。

    「是麼?」為什麼,她的心裡總是放不下呢?

    可,一時間,她說不清楚,究竟哪裡不對,似乎有些頭緒,卻在他輕吻她頸後的肌膚時,只讓低吟的嬌喘代替了所有。

    她不自禁地靠向他,索取更多,於是,他又要了她。

    沒有任何節制,不管場合,她坐在他的身上,他滑入她的身體時,除了充盈,仿佛,還有著一種滿足。

    當他帶著她再次品到極樂的味道時,她從他的眸底,讀到了滿足,帶了悲涼味道。待她要仔細去分辨清楚時,不過須臾的消逝不見了。

    在她虛軟地攀在他肩頭時,他也釋出所有,只這一次,她突然想要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離去,可最終,在那膳點未涼,她的身體,猶帶著他的味道時,他就已往軍營而去。

    只剩下,她獨自一人留在正房內,而那些曖昧的男女氣息,隨著他臨走前,攏下的安息香,很快,就盡數地被掩了去。

    安如來到正房時,已是午後,她瞧到小卓子有些怪異地坐在正房的几案前,衣襟領子,卻是拉得老高。

    「小卓子,你很冷啊?」她看著她的怪異,忍不住地問道。

    「嗯,昨晚,著了涼,嗓子有些疼。」夕顏含糊地道。

    其實,是為了遮去她頸部遍布的痕跡。那些痕跡,是他烙在她身上的,絲毫不管是否會被人看到的烙上。

    「要找個大夫替你瞧瞧麼?」

    安如越發覺得小桌子今天臉色雖看上去沒啥不對,但,這動作舉止,咋這麼扭捏呢?

    「小姐,聽說,遠汐候昨日受傷了?」

    「嗯,是啊,只是,老爹不讓我去看。」

    安如有些氣氣地嘟起嘴來,若不是李公公說,上房有事要找安如,估計她老爹還得把她一直關著。

    當然,她不知道,李公公的傳喚,實是夕顏的意思。

    李公公知道的,僅是皇上吩咐過,小卓子說啥,他都得聽著,可憐的堂堂大內總管做到這地步,真是可悲啊。

    夕顏淡淡一笑,指著几案上的藥盞,道:

    「這是太醫開的湯藥,讓給遠汐候送去,這裡,恰沒個打下手的,所以想勞煩小姐屈尊送去。」

    晌午時,她曾問過一名替她端來湯藥的醫女,有關遠汐候的傷勢,醫女說是箭傷處有些許感染,太醫開了幾副方子,由她們煎熬了,當然,礙著遠汐候素日的『聲名』,她們並不會直接送湯藥過去,只會遣小太監送去。這一層,醫女沒明說,夕顏卻是聽得出話里的味道。

    於是,她讓負責送藥的小太監,遠汐候的湯藥暫且不用送上,會另安排人去端送。

    而皇上的身邊,不會缺打下手的人,這麼說,僅是安如去送罷了。

    果然,安如欣喜地道:

    「好啊!什麼屈辱不屈辱,我正好是有空的閒人,只我老爹那----」

    「放心,這是皇上的意思,知府那若問起,皇上的口諭,他總不能駁吧。」

    其實,軒轅聿還不知道這事,稍晚點,她自會告訴他,她也清楚,他定是不會反對的。

    「對,就是要這個口諭呢。」安如口直心快地道,意識到有些說漏嘴,吐了吐丁香小舌,起身,端起藥盞,掩飾地道,「我這就送過去,回來陪你再說話。」

    「去吧。」夕顏依舊是笑著,倘若,這名女子,能進入銀啻蒼的心,該有多好呢?

    她能做的,僅是到這裡,也僅能是這些。

    再多的,她不能做了,畢竟,她不能去限了銀啻蒼的本意,也不能再有任何不該有的牽纏。

    究竟是緣,還是空,只看著他和安如之間,是夠應了一個份字。

    若真合了這一個『份』字,他的傷,才會真的好徹底。

    這,亦是她想要的。

    她瞧著安如走出房外,稍稍站起身子,除了手腕,腰部,如今,竟連走幾步路,都讓她覺得有些辛苦。

    昨晚直到剛才,她終究是太過貪慾了。

    慢慢回身走回塌上,她的手撫過昨晚他睡過的地方,滿滿地,將臉蘊貼上去,心裡,滿滿地,都是甜蜜。

    只在這甜蜜中,又萌生出一種憂慮。

    他的味覺,為什麼會消失?

    他的千機毒,不是用她身上的天香蠱解去了嗎?為什麼,還會有毒發的症狀呢,而她本該中的毒,倒是一日好似一日了,幾乎不再發作了。

    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她顰了下眉,有些許困意襲來,只枕著那他睡過的地方,慢慢閉上眸子。

    那時候,她還沒有想到,就是這批糧草,給巽軍帶來了難以想像的一場劫難,而百里南的不折手段,其實無愧是一個帝君的所為。

    只是,終由於這不折手段,讓這個春日,僅瀰漫出隆冬的嚴寒……

    終章3: 兩情繾綣回龍馭

    安如端著湯藥來到遠汐候院落,很快被允入內。

    輕移蓮步進得正房,她看到,銀啻蒼冰灰的眸子在瞧到她的身影時,仿睨了一眼,及至看到是她時,這一睨,似乎僅是睨著室外那隅春光明媚。

    真的,很春光明媚啊,三月桃花,參差地在枝頭綻滿了嫣紅,煞是好看。

    只是,這一室的清寂,卻是連透進來的春光,都無法揮拂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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