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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安如停了一停,似是給自己某種信念地道:「我相信,這一仗,我們巽國一定會贏的!等贏了以後,你們就該回到京城去了。但,我們今晚許的願望卻會在這裡哦,等到願望成真的那天,我希望你們還能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把這竹筒從書上取下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安如下意識地望了銀啻蒼一眼,卻把紙箋塞進夕顏手裡。
接下來,是要個銀啻蒼了,對著他的時候,她沒有這麼一塞,而是,就這麼一遞,臉發紅地低下去。
銀啻蒼伸手接過,安如早返身,率先在自己的紙上寫下幾個字,疊好後,把沾滿墨汁的筆遞於夕顏,夕顏接過筆,眉心一顰間,行至於龕室前,寫了一行字,回身,她把筆遞給銀啻蒼,銀啻蒼接筆時,仿佛笑了一下,但,沒有誰看清,這是否是笑時,他轉過臉,背對著她們,好像寫了些什麼。
這當口,安如已找到三隻竹筒,把三個人的紙分別放進竹筒內,再在竹筒上寫下屬於三人的記載號。
她自是一個如字,銀啻蒼選了一個汐字,夕顏則是卓字。
做完這一切,她奔到樹下,尋找優空的瓔珞。
銀啻蒼見她找來找去,較低處卻都是再找不到那些瓔珞,遂在她身後,道:「給我。」
安如略回身,如水的眸華凝著銀啻蒼,只把手裡的竹筒遞於他:
「麻煩了。」
這三個字,卻帶著少女的羞澀意味。
這一遞,她的指尖,輕觸微溫。
年少的懵懂青澀,誰都會臉紅心跳。
夕顏站在旁邊,看著銀啻蒼復掠至樹冠,把那三個竹筒仔細系在最高的三根瓔珞下。他系得那麼慢,好像,用力地在把它們繫緊。
這樣,不掉到樹下,一定會實現願望吧。
那些瓔珞,盪啊盪啊,不知道迷了誰的眼,僅知道,這一晚,這三個竹筒內,許的願望,若干年後,當她再次回到這裡時,一一打開,心中,只有愈濃的感慨。
彼時,她終是登上做為女子,最榮光的位置,彼時,她終是讓納蘭夕顏這個名字,成為一種驕傲。
可,彼時,她展開紙的剎那,才知道,這一晚,不僅迷了誰的眼,亦將心,一併地迷住……
再回到知府府邸時,已是夜半時分,街道上卻並沒有來前的寂靜,除了隱約地打更聲,還有些許的嘈雜聲。
她聽不清,這些嘈雜聲在說著些什麼,城牆上的光亮卻是耀目的。
哪怕人人都在酣睡,之於城牆上的守兵,在這樣的時刻,卻是絲毫鬆懈不得。
安如甫帶和他們從原來的門進去,夕顏卻稍停了步子,推門的剎那,她看得到門內燈火通明。
而,驃騎將軍帶著一干士兵正站於彼處,威嚴地盯著他們。
「參見將軍。」她躬身打了個安。
「這麼晚,遠汐侯不知是去哪了?」
安如清脆地道:
「是我帶侯爺往杭京陵去看隕星的。」
「哦,看隕星,是看隕星,還是另有所為呢?」驃騎將軍冷哼一聲,目光凝注在夕顏身上,「你,實話實說,今晚,只是去看隕星嗎?」
「回將軍的話,奴才確實陪同侯爺、小姐,去看了隕星。」
「好一個奴才,來人那,把這奴才先給本將軍打二時板子,再問!」
驃騎將軍語音一厲,喝到。
一旁早有幾名禁軍上得前來,押住夕顏往長凳上按去。
她怎麼忘了,驃騎將軍定是忌諱著遠汐侯呢?
現在打她,無非是殺雞儆猴吧。
哪怕,她是皇上的人。
驃騎將軍礙著軒轅聿,不能直接動遠汐侯。打的,自然僅是她了。
況且,她以小太監身份整日伴駕,於驃騎將軍眼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意味呢?
彼時的嘈雜聲,她想,她知道是什麼聲音了,該是,三日後的出征,由於御駕親征,加上早幾場戰役,巽軍需要調整,該要用到這二十萬編制的斟國士兵。而,眼下,這幾仗打下來,巽軍的局勢該並不樂觀,那些斟國的士兵,必是起了計較,怕白白地擔了炮灰。
於是,這些計較,落在將軍眼裡,只成了,遠汐侯今晚離府的原因了。
身子被押到長凳上,眼見著板子就要落下,安如大喊一聲:
「怎麼不講理啊,我不知道晚上出府,是犯了將軍的忌諱。是我帶他們出去的,要打就算我一個吧。」
這,是有難同當的意思嗎?
夕顏莫奈何的皺了一下眉,驃騎將軍要的,不止是打罷了。
只是,恐怕連驃騎將軍都沒想到,這麼快,就起了成效。
「驃騎將軍。本侯隨你去軍營。」銀啻蒼說出這句話,容色平靜。
驃騎將軍冷哼一聲,夕顏覺到背上一松,接著是步聲離去的聲音,安如上前將她扶起來,她望著銀啻蒼隨驃騎將軍離去的聲音,只是,落寞。
她請安如回去歇息,人都不在了,豈會再要安如伺候呢。
回到軒轅聿的院落時,她看到,正房內猶亮著燈火。
她的步子緩了一下,凝向那房內,突覺到身後似有人時,忙回身,軒轅聿一襲玄色的袍裳正站於樹影中。
「這麼晚,還不休息?」他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皇上,奴才伺候您安置。」
「是該安置了。連日趕路,朕忽視了,天相異變,星雲隕落的千年奇觀,竟就是在今晚。」
這句話,依舊是淡淡的,這份淡淡里,終是有些什麼,她聽得懂,因為,他看得清楚。
「皇上,奴才剛剛----」
「你看到了就好。」他說出這句話,返身,往正房內行去。
她看到,他的身上,有著露水沾襟的痕跡。
他,站在這多久了呢?
她凝著他遠去的身影,步子,再移步開。
二十萬斟國士兵由於看到星隕的景觀,有兵士認為是掃帚連天,大為不祥。而對於後天的出戰,這些斟國士兵擔心是讓他們充作先鋒的炮灰,遂借著機會發作了出來。
銀啻蒼去到軍營,允諾,後天的出征,他亦會親率於他們時,那些士兵煩躁的心,才能安穩了下來。
然,驃騎將軍反是不踏實起來,惟恐臨陣,銀啻蒼出了什麼變數。但,現在,對於這批士兵,確實沒有比他們先前的主子率領他們出征,再好的法子。
驃騎將軍稟於軒轅聿時,軒轅聿並沒有反對。只下了一道聖旨,大軍每一役勝之,即重重犒賞有功將士之時,這些犒賞,不僅是銀兩物帛,還按著殺敵的貢獻,分別進爵加位。
天永十四年三月十五,黃昏,杭京城內,糧倉失火,大部分糧草焚之一盡,巽帝不得已,連夜命三千精兵往臨近的常錫借糧草。
天永十四年三月十六,巽帝親率五萬士兵,與夜帝於杭京郊外交戰。
同日,常錫借調的糧草,於半路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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