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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隨著這一語,他驀地把她的下頷抬起,帶著戲謔之意:「朕怎麼先前就沒瞧出你不止牙尖嘴利,還所求無度呢?」

    她的臉隨著他這句話,有些漲紅,這使得她未上口脂的唇色,猶是鮮艷:「那臣妾笨拙,您又說迂?臣妾左右都是討不得您歡欣,又何來其他呢。」

    「氣了?」

    她搖頭,借搖頭掙開他的手,一如從前那般,總是想著法子避開他。

    他復捏緊她的下頷,不容她避開,帶著命令的口吻道:「吻朕,朕要的好處就是這個。」

    這也是好處?

    她的臉漲得更紅,但,他墨黑的瞳眸凝著她,仿似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你們,都先下去。」

    她吩咐一旁的宮人。

    直到宮人都退出殿內,她方借著他手指的力,快速地在他唇上點了一下,隨後縮回小臉,道:「臣妾想讓院正大人一併替昭儀保胎,因為,昭儀看上去,心境恐是不太好,一直憂心忡忡。」

    他鬆開她的下頷,眉尖蹙了一下,道:「周昭儀這麼說的?」

    「是臣妾這麼想的。」

    「夕夕,有些事,你不予理會就好,有朕安排一切,你又何必去操這份心。」

    「臣妾知道,今日見周昭儀,皇上定是不開心的,畢竟,由來只得新人笑,有誰聽得舊人哭呢?」

    這一語,把軒轅聿嗆了一下,他低下臉,望向懷裡,這個讓他哭笑不得的女子,用力擰了一下她的下頷:「是啊,朕從來只喜歡新人,不理舊人的。」

    她又怎知,他刻意不讓她見那些嬪妃的用意呢?

    他擔心,她的善良,而不是其他。

    「痛。」她嘟起唇,復道,「臣妾都入宮三年了,按皇上的時間來推算,恐怕也快半新不舊了。」

    說出這句話,她輕吐了下丁香小舌。天啊,她在說什麼,似乎,懷孕越久,她的大腦越遲鈍,說出的話,也開始帶著小女人的態勢。

    她來不及縮回小舌,卻被他如老鷹一樣的嚼住,她駭得想縮回,他偏是不放,她的手手他,他一併握攏於大手中,不容她動分毫,就勢,把她壓於榻上。

    她的眼眸這一次沒有閉上,明媚如水地望著他,讓他只想擁有她這份美好。

    他不是喜歡這樣吻住女子的君王,甚至於,他很少去吻嬪妃。

    臨幸,是種義務。

    吻,對於一名帝王來說,其實有著比臨幸更深的意味。

    這種意味,就是感情。

    現在,他越來越痴醉在身下這名女子身上,這,就是他的軟肋,不過,用不了多久,他會結束這種致命的弱點。

    「嗚……嗚……」她發出低低的吟喚聲,這種吟喚聲,雖更象是小狗狗的叫聲,落進他的耳中,卻變成足以讓他情動的聲音。

    該死!

    他迅速鬆開她的丁香小舌,以免再控制不住一個男子正常的欲望。

    她縮回粉嫩的舌尖,小手卻還被他攫住,動不得分毫,但,她總算是能說話了:「真的很痛。」

    「你知道痛?以後再說這些話,朕就用這法子,讓你知道,朕有多痛。」

    她的臉越來越紅,被他攫住的手要去推開他,卻只換來,又一次的纏綿。

    其實,今日在議政殿,發生的事,並不足以讓他心安,也惟有這裡,能讓他暫時地忘記,即將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這一痴纏,又是半個時辰,直到他看她又倦了,方放過她,待她蜷於他臂彎中睡熟,才悄然下榻,步出殿外。

    目光冰冷地望了一眼偏殿,他徑直步入那裡。

    他的到來,周昭儀是驚愕的,但,也在意料之中。

    福身行禮間,他冷冷地免去她的禮,並讓一眾宮人退出殿外。

    「嬪妾不知皇上駕到,失儀了。」

    周昭儀從正殿處被宮女扶到這時,因身子笨重,是倚於榻上的。匆匆起榻,鬢髮,衣襟自是來不及整理妥當的。

    「昭儀能意識到失儀,而昭儀今日錯的,何止失儀。」

    「皇上,嬪妾愚鈍,不知皇上意指什麼。」

    「一步錯,滿盤皆錯,結果,無疑,就是什麼都保不得。」

    周昭儀看著眼前這位俊美無儔的君王,她是深知他的殘忍。

    僅為了先皇后難產致死,就下令彼時的三妃陪葬。

    同是枕邊人,因著他的聖恩不同,結局自也是不同。

    她知道,今日之事,賠上的,或許是她的命。

    「皇上,嬪妾會恪守本份,畢竟,嬪妾的長公主尚在宮內,不是麼?」

    提及長公主三個字,她躬伏下身:「請皇上放心,嬪妾僅是最近心境欠安,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軒轅聿並不望她,語音仍是冰冷:

    「昭儀,你,想太多了。朕希望你能再為朕孕育皇嗣,當然,朕也會保得你腹中胎兒的平安。至於其他,不是你該去多想的。」

    是的,不是她該去多想的。

    長公主畢竟是他的女兒,他怎會拿女兒來要挾於她呢?

    他不是這樣不擇手段的帝王。

    只是,她於他,隨時可以捨棄的。

    待到分娩下,若是皇子,她的命,也就結束了。

    她明白,來行宮後,就明白了。

    昔日,對宮裡某些不解處,也隨著這份明白,全部清明。

    縱這般,他既然這麼在乎那名女子,她希望,這件困鎖深宮多年的事,終將因那名女子在他心裡的地位,得以化戾氣為祥和。

    只是,她的希望。

    她看著那抹明黃的身影,消逝在偏殿,臉色蒼白,眸底,是失落。

    她對他,除了尊敬,其實,也沒有其他再多一分的感情。

    理智告訴她,不能愛上帝王。

    這麼多年來,她是做到了。

    卻,因著身為母親,而終於讓本平靜的心,再不能避於世外。

    她再次轉了一下護甲,這一轉,護甲尖的犀利刺進她的指腹,讓她終是震了一下。

    「皇上,請服藥。」張仲的聲音響起時,軒轅聿正在書案後,持筆批著日間的奏摺。

    「又是第五日了?」

    「不是,而是皇上毒發的日子,在縮短。」張仲的聲音很平靜,說出的話語,是不同於這份平靜的殘酷。

    是的,軒轅聿毒發的日子,在逐漸地縮短,連火床,都漸漸無法抵制他的毒素。

    所以,從離開宮裡那時開始,張仲只能用赤魈丸去克住軒轅聿身上的毒素。

    自從軒轅聿決定,將毒從夕顏身上度過來後,這,就成了唯一的定數。

    連他張仲,都無可奈何的定數。

    軒轅聿接過藥,就著茶不一飲而下。

    哪怕這藥帶著另外的毒性,但,唯今之計,除了這藥外,再無其他控制法子。

    赤魈丸,不過是赤魈丸。

    「皇上還在為夜國的事憂心?」

    「是。」軒轅聿並不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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