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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皇上有何吩咐。」殿外,傳來莫竹的聲音。
「伺候醉妃娘娘更衣。」
她的身上,帶著昨晚殘留的汗意,中衣都被濡濕,他清楚她的喜好,包括,她喜歡乾淨舒爽。
「諾。」
莫竹進殿,此時離卵時尚有一刻,她本以為,皇上今日的早朝未必會耽誤,但皇上昨晚抱著醉妃進殿後,名言是不許任何人打擾,她們也只能候於殿外,不敢造次。
這一夜,她只能在殿外值夜,包括匆匆趕來的彤史、司寢、司帳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承歡殿,帝王抱著嬪妃進入的,僅會是一種意味。
可如今,醉妃身懷六個月的身孕,這該如何是好呢?
李公公特請來因著保胎一直宿在天巽宮的張院正,張院正只是微微一笑,說醉妃的身孕穩得很,不必不多慮。
這一來,除了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宮人傻眼,殿內,倒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些,落在他們眼中,莫過於,軒轅聿憐香惜玉罷了。
而,這一切的忐忑、猜測,終隨著莫竹的進殿,告一段落。
莫竹看到,隔著層層帳幔,醉妃猶自臥於榻上,身上的中衣,僅是隨意地穿著,並沒有系好盤口,裡面的雪色的肚兜若隱若現,站於一旁的軒轅聿,玄黑的袍子亦是不整的。
看來,昨晚,真的,是要讓彤史記上一筆了。
「皇上,奴婢傳人來伺候您更衣上朝?」她輕聲問道。
「不必。」軒轅聿翻身,將帳幔復隨意的掀開。
「諾。奴婢來就好。」莫竹的手菜餚接替軒轅聿去將紗幔掛於銀鉤上,卻見軒轅聿早將帳幔掛好。
這處龍榻,帳幔惟有妃嬪承歡時,方會放下,平素里,卻是掛起的。
帳幔以金絲綴著彩珠製成,明黃閃爍間,即便懸起,都讓人有片刻的目眩。
莫竹收回心神,手中是離秋取回來的醉妃的乾淨的中衣。這些,也是在昨晚帝王突然臨幸醉妃時就備下的。
醉妃看起來睡得很熟,然,這並不會妨礙她替主子換衣。
「好生伺候著她,不必挪殿了。」軒轅聿的聲音在她的身後傳來,她只來得及應聲,就聽見軒轅聿的步子往殿外行去。
該是上朝的時分了。
而這一晚的『臨幸』,很快由天巽宮,在當天午膳前就傳遍了六宮。
並且,傳得愈漸形形色色。
可,慈安宮,對此,卻仿若未聞。
只在午膳後,太后親往天巽宮一次,亦是去探望醉妃的身孕。
除此之外,並無任何的干涉。
也正是從那一日開始,後宮開始了長達數月的,醉妃身懷有孕都每夜承恩的先例。
於此,諸妃旦有埋怨。
亦無計可逃。
其餘六名懷有帝嗣的后妃,卻在本月,就由十二人抬的轎子,送往頤景行宮。
十二人的轎子,很急,如履平地,對胎兒絲毫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頤景宮,相去不遠,一日的腳程也就到了。
這一事,又讓宮內議論紛紛,說是今年的除夕,怕是御駕又準備在頤景行宮度過了。
頤景行宮,自先帝暴斃於那之後,這數十年來,軒轅聿和太后,都再未去過。
但,今年冬日及寒,那處地方,恰是最好的避寒之所。
於是,在承恩無望後,主妃們都期待著,能一隨御駕往那行宮去。
而,潛伏在暗處的那些許詭謀,終身磅礴之態洶湧二來,再不容忍抗拒......
【30】
軒轅顓從石室另一側出去,那裡,恰是一竹屋。
確切的說,是位於麝山半坳的竹屋。
現在,他獨自一人,坐於竹屋的檐下,心緒卻並不能隨著眼前一望無垠的雪景做到淡然。
方才的情形一幕幕在他眼前出現。
讓他再是揮拂不去。
不是沒有想過,軒轅聿會察覺真相,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快到,有些措手不及。
其實,從他發現,夕顏出現在金真族的幽靈船上時,他就知道,憑是如何都瞞不住的。
他本想讓軒轅聿一舉殲滅金真族的餘孽,因為這些餘孽中,他相信,密信若沒有錯的話,銀啻蒼也在其中。
倘若真能藉此機會將銀啻蒼滅去,斟國或許兵不血刃,就能為其囊中之物。
未料,在幽靈船上,縱膈這不算近的距離,後又有濃霧遮目,他卻仍是看到了夕顏。
他都能看到,何況軒轅聿呢?即便,彼時,軒轅聿只以為她早由於失貞死於旋龍谷。
可,終究是懷疑了吧。
是以,軒轅聿並未按照原先的部署下令攻船。
當時,以他們船上的火藥,區區一個幽靈船哪怕得濃霧傍身,都是必毀無疑的。
失去了一個最佳的機會,也讓他和軒轅聿之間的間隙就此產生。
既然,夕顏關於那日的回憶除了一片緋色的華紗,以及天香花的襲人之外,再不會有其他。
但,她若死在旋龍洞中,或許,一切就會比較簡單。
全因他一時不忍,未親手殺了她,使得,一切,都再不能簡單。
軒轅聿和他的關係,也因著這層不簡單,出現了如今的危機。
是的,危機。
二十四載來,他和軒轅聿的關係,終於面臨一種信任破滅後帶來的決裂危機。
即使如此,又如何呢?
危機,一定會過去。
沒有什麼能阻斷他和軒轅聿的血脈相連,這是一生,都無法割捨的。
他的手緩緩握起,手心有之間戳進的疼痛,讓他的心,不會因為一時的動容而柔軟。
哪怕,軒轅聿沉浸在所謂愛情的假象里,會柔軟,他,不可以。
他一定要在軒轅聿的身旁保持絕對的強硬。
只要對軒轅聿的帝權造成影響的人,他都不會姑息。
雙生子,活在陰暗一面的他,可以為了永是生長在陽光一面的軒轅聿,做任何事。
「顓。」他的身後傳來男子低暗的聲音。
他沒有回身,這處地方,除了軒轅聿,僅有一人可至。
就是他們的師傅,張仲。
「師傅。」他喚出這一聲,帶著疏遠的恭敬。
「我沒有想到,你竟會真的用這種解毒的法子。」張仲悠悠地說出這句話。
他並不會影院留在宮內,也不會永遠陪在軒轅聿的身旁。
倘他知道今日的局面,或許,他會選擇暫時停留。
可,每一次在巽國,對他來說,都是種煎熬。
這種煎熬,直到如今,才漸漸地化成一種殤悲。
一種,連他都無能為力,僅能看著逝去的殤悲。
這一生,他錯過了太多,太多。
「是麼?」軒轅顓站起身子,長身玉立在廊下,眸華如炬凝向張仲,「是師傅低估了徒兒的能力,還是,師傅所要護全的人沒能護的周全呢?」
張仲眉心一蹙:
「顓,你的意思,是為師故意隱瞞解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