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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夕顏被軒轅聿圈在胸前的手,猶豫了一下,仍是,輕輕地不易察覺地,放在他的戎裝上,手心,是戎裝的堅硬,這份堅硬,不能抵去心底此時的一份柔軟。

    或許,馬上,都會結束吧。

    死對她來說從來不是可怕的現在她突然就怕了起來。

    她在他的懷裡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玄黑的戒裝,還有,玄黑的身後,那一抹銀灰色。銀啻蒼冰灰的眸子與她的,在急速旋轉的颶風中央交匯,他的眸底,閃過一絲不忍,接著是堅定。

    他的手一緊腰帶,借著這一緊,他從軒轅聿身後,努力移轉到夕顏的身後,騰空,又身處急速旋轉的旋渦中央,這份移轉要承受多大的艱辛,僅有他自己知曉。

    然,他還是做到了。

    哪怕,每一寸的移轉,帶著剮心的疼痛。

    但,那些疼痛,不過須臾,就散了。

    他移到她的身後,卻不擁住她,只是,將手臂和軒轅聿的相扣。

    這個姿勢,帶著絕對,他們圍繞起一小隅足以安全的空間,即便,在這龍擺尾旋轉的中央任何的歸處都有代表了危險……

    作者題外話:

    13章疏漏:

    1、從東莞撤離的苗水族兵圍官之時。更正:是蘇莞。

    2、殤寧為近身禁軍都領。

    另,蒼從來不知道夕是處子,這點是肯定的,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筆漏過,山洞前,知道夕是處子的,是百里南。

    答疑:

    1、夕顏的千機毒,軒轅聿為何沒察覺,請細看13章。

    2、上元節的疑惑,請細看12章。

    看似矛盾的在文里都有交代,我都寫得艱清楚了哦,各位細看,必須的。

    還有,天香蠱的意思沒仝全寫出來。但從這裡,應該能發現為啥會有這個區別了。

    第十五章

    銀啻蒼是第一個甦醒的,銀灰色紗袍因被水濡濕悉數黏貼在他的身上,這種感覺,他是很不喜歡的。

    但,再不喜歡,卻證明,經過不久前的那場天劫,他還活著。

    他們三人,還活著!

    被龍擺尾拋下時,若沒有沙漠中那難得的一泓湖泊,恐怕,他們摔下去,即便,有武功相護,也定難周全。

    他猶記得,當他在旋風的口子裡,看到下方的湖泊時,他立刻對上軒轅聿的目光。

    這是第二次,他和軒轅聿的眼神對視,在這之前,他們也曾有過一次對視。

    彼時,是被龍擺尾捲起的那塊巨石在漩渦里朝他們撞來前的對視,那次對視的結果,是他扣住軒轅聿的手臂稍用力,往一側避開。這樣,被他們保護在當中的夕顏定能安然無恙,可,巨石的邊沿,卻還是擦到了軒轅聿急轉身時,未及躲過的側腰。

    或許,不能用『擦』,在龍擺尾漩渦的中央,哪怕只輕微一點的『蹭』過,都是猛烈的撞擊。

    但,他從軒轅聿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痛楚的神色。

    他扣住軒轅聿的手臂,仍能覺到,軒轅聿將夕顏擁得很緊,緊到,不容任何的空隙。一個受了重傷的人,應該不會還有這樣的力氣。

    這,讓他稍稍心安了一下。

    他不在意軒轅聿的生死,他只知道,要想從這龍擺尾漩渦中央儘量安全的脫身,則必是要合他們二人之力方可。

    這就是他和軒轅聿的第一次對視,離這次對視不過隔了一會,再次對視的意味,恰是攸關生死的探尋。

    源於,現在已被龍擺尾卷到很高的高度,此時必須選擇掙脫漩渦。否則,再被卷到更高處,將愈加危險。

    以他和軒轅聿二人之力,從這高度墜落,應該不是很難,但這墜落,卻還帶著一定的旋風拋力,是以,必須有一點的緩衝,方能確保夕顏的無恙。

    因為,她不僅不懂武功,甚至還有了身孕。

    一旦小產大出血,在這沙漠裡,定是致命的。

    所以,現在,下面的湖泊,無疑是最好的緩衝點。

    但,倘若,下面並不是湖泊,只是沙漠裡慣有的海市蜃樓,那麼,就是玉石俱焚。

    然,沙漠裡的湖泊很少,錯過了,或許,就在等不到下一處。

    而在龍擺尾漩渦的中央,下一刻,面臨的是什麼,亦是他們無法估計的。

    除了墜落,其實沒有更好的選擇。

    軒轅聿對他輕輕頷首,他的手扣緊軒轅聿的,倆人同時運氣,衝破了最外層的氣流,剎那間,天很藍,湖很藍,驟然落水的清涼感,伴隨著接踵而至的眩暈衝擊。

    夕顏在這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一聲的驚呼,僅在入水的剎那,低喚了一聲。

    她,不僅不識水性,該對水還有著莫名的恐懼。

    他看到,落水的剎那,水裡,迅速洇出一絲的血線,他望向懷裡的夕顏,她的雪色紗袖上,有些許的血紅滲出時,他心裡是緊張的。

    他甫要帶她游上去,卻看到軒轅聿在水下墨黑的眼眸冷冷地掃向他,隨後,軒轅聿拂開他的手,徑直攬住夕顏往岸邊游去。

    他沒有去爭,僅隨著他們,一併游至岸邊。

    在觸到岸的剎那,他覺得渾身陡然鬆懈,隨後,便是陷入昏迷中。

    現在,他是第一個醒的,天還沒有變黑,烈日當空。說明,他昏迷的,或許只是一小會。

    稍坐起身子,除了手臂有些無力外,身上,沒有其他的傷處。

    而他的身旁,躺著軒轅聿,還有,軒轅聿始終擁緊不放的夕顏。

    他們的衫袍都已被水濡濕,正因此,軒轅聿將夕顏幾乎整個圈在他的懷裡,這樣,她因潮濕而顯得貼緊在身上的曲線玲瓏,不至於被他看個完全。

    哪怕在昏迷里,這個男人的占有欲,還真是強啊!

    他莫奈何地一笑,起身,走進軒轅聿和夕顏。

    彼時在水裡的血,若他沒有看錯,他擔心是夕顏受了傷。

    甫走進夕顏,卻看到,夕顏埋在軒轅聿胸前的臉微微抬起,這一抬,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後,他從她的目光里,清晰地看到一閃而過的警惕。

    哪怕只是一閃而過,他沒有忽略。

    她擔心,他會趁這個時候對軒轅聿下手嗎?

    「他沒死吧?」問出這句話,帶著他素來桀驁的語氣。

    他看到她好看的眉尖顰了一下,卻並沒有理他,僅是測回臉去,望向軒轅聿。

    這一側,她顯然看到她的衣袖上染上的淡淡血色,接著,她看到,更多的血從軒轅聿的身側緩緩涌了出來。

    「看來,傷的不輕。」

    銀啻蒼蹲到她的身旁,冰灰的眸子裡,與其說凝著軒轅聿,不如說,是端詳夕顏是否真的無礙。

    夕顏顰緊眉,轉望向他:

    「有藥嗎?」

    「怎麼?你想救他?」銀啻蒼的唇邊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死後,巽國一定大亂,你的二十萬族兵,或許,真的能派上用場。」

    「藥。」她不理他的提議,只重說了這一個字。

    「哦?」銀啻蒼的唇邊浮起玩味的笑意,「你還真是狠毒,一定要他活著痛苦,不肯給他一個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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