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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進宮後,假若說對帝王臨幸,在司寢教導後,她沒有幻想過,那一定是假的。

    縱然,這在最初,對她而言的,不過是一種義務,但,她也會想像著,當女子最美好的一切,都讓她唯一的夫君擁有時,那種感覺,會是甜蜜的吧。

    哪怕會痛,至少,有一點點的甜蜜,來抵消這份疼痛。

    哪怕不關乎愛,應該也是甜蜜的。

    只是,現在,一切,都幻滅了!

    如果,昨晚,她不那麼堅持她要的愛,是否,他就會要了她呢?

    那樣,會不會,他就不會獨自去後殿,而不帶著她?

    是不是,也就不會讓人有機可趁,設下這個局?

    她其實清楚,他的眼底,在彼時,有些許的冰霜聚起,也是緣於她說了那些話才有的。

    可,即便這樣,他待她仍是極好的。旋龍谷,這短短數十個時辰,他對她的好。無微不至!

    只是,如今,她這朵夕顏花,註定在明日第一道曙光到來之前,闃然零落。

    她閉起眼睛,眸底,那些液體,早就不知所蹤,似乎蒸發在空氣里,也或許,早就失去流的必要。

    她不需要用眼淚去憑弔失去的貞潔。

    因為,沒有必要。

    哪怕流了,對已經發生的事,起不到任何作用,僅是,讓她身上掠奪她貞操的男子更加激起欲望吧?

    容嬤嬤說過,女子的眼淚很珍貴,除了對自己心愛的人,可以流之外,任何時候都要好好的保存。

    好。保存。

    哪怕沒有了一切,她還有眼淚。

    屬於心底的眼淚,可以容自己保存的。

    但是,為什麼啊?!

    她不懂男人們的乾坤。

    他們手中的所謂乾坤,卻賠上了她最珍貴的東西。

    只因為。她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成為帝王后妃的女子嗎?

    那麼,最好,在這一切之後,那個設局的人殺了她。

    否則,她一定不會放過那人。

    她可以死,但在為貞潔死之前,她要還自己一個公道,還王府一個顏面。

    卻不會擔這罪國禍水的罵名!

    她身上的人依舊在釋放他的狂野。沒有停下他的動作。

    只是單純重複著侵占和掠占。

    她任他予取予奪。

    而,那種撕裂的感覺漸漸將她麻木,最後,隨著心底,嘣地一聲,什麼東西斷裂了。

    她猶如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再沒有任何的知覺。

    所有的疼痛都一併的消失。

    她就躺在最柔軟的榻上,一切感覺,漸漸遠離的同時,思緒,也恍惚地再沒有了。

    什麼。

    都沒有了……

    意識消失前,眼前的那份血紅,是最後的映象……

    再次醒來,她眼前仍覆著那紅色的輕紗。

    渾身,是酸軟的疼痛,還有,下體撕裂的疼痛,依舊明顯。

    如果,沒有這些疼痛,她可以把發生的一切,當做一個噩夢。

    夢,做過,再可怕,都能隨時間的流逝,忘記。

    只是一個噩夢,多好。

    可不可以,彼時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然,身體的疼痛,再再提醒她一個事實,不容她逃避的事實。

    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那場掠奪,是真的!

    無法抑制的悲涼,突然湧上,嗆得她輕輕咳了一下,咳喘間,似乎,都帶著血腥味。

    她將那份血腥氣努力地抑制下去,她的指尖,輕微地動了一下,身體,終於,可以動了。

    不過。晚了。

    手,緩緩抬起,掀開臉上的輕紗,這層輕紗真薄啊,假若不是這麼薄,她怕是早窒息而死了吧。

    雖然,現在,比起死,好不了多少。

    可,她不會就這樣一頭撞死,或者咬舌自盡。

    既然已經發生了,死,要死個明白!

    死,也要讓謀算她的人竹出代價!

    她不是心狠的女子,但,她卻是堅持完美的女子。

    如今,她的完美,就毀在這一場謀算中,她雖不會就這麼輕生,可,也做不到淡然。

    她用力拽住輕紗,將它掀至一旁,隨後,稍稍坐起,忍著腿間的不適,看到,這確是一張極大,極艷麗的床榻。

    床榻的頂端,垂掛下血色的輕紗帳幔。

    四周,空無一人。

    惟有,床榻的周圍,盛開著一種很妖艷的花,鮮艷似血的紅,每一瓣都冶著黑色的斑點,這些黑色的斑點,使得那些血紅的花瓣,再不純粹。

    世上本沒有純粹的事,不是嗎?

    昨晚那馥郁的味道就是來自於這些花,這份味道,和她身上自幼特有的體香,恰是如出一輒的。

    她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淵源,她只知道,這處,是一個山洞,一個有著床榻,詭媚鮮花的山洞。

    不,還有,床榻和鮮花的中央,有四枝古舊的燭台,上面的鮫燭是燃盡的。

    但,此時,洞頂的天然採光口,隱隱有些光照射進來,這些許的光,將整個床榻籠進一種極其溫暖的氛圍里。

    可,她的心,絲毫溫暖不起來。

    天亮了,一切,結束了。

    她看到,她裸露的身體,仍是瑩自如玉,只是,她的雙腿問,是一灘早就乾涸的血。

    那,是她的處子之血。

    血液的芬芳早就沒有,空氣里流淌的,是蘼蘼的味道。

    那些味道,該是來自於那個男子的。

    是陌生的氣息。

    那留下味道的男子早已不見。

    她只能猜測他是誰,他究竟是誰,她卻是沒有看到的。

    唯一的能肯定的,就是他和她,都被算計了。

    如果不是被算計到,不會有那樣瘋狂的掠奪,完全不節制的侵占索取。

    那樣的感覺,讓她覺得,那男子的本性,仿是迷失的。

    只是,設局的那人,似乎預計錯了,現在,那個男子不在了,這裡,惟有她一個姦婦,不是嗎?

    配合她這局戲的男子,該是清醒得比她早,所以,不在了!

    這齣被謀算的戲,因此,或許,並沒有得到圓滿的演繹。

    哈哈,只有她一個人!

    她突然,仰起臉,笑了起來。

    是笑這個出錯的步驟,還是笑,自己本就是個最可笑的人呢?

    在她凌厲的笑中,有腳步聲傳來,就在那山洞的一隅,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

    該是有人來收局了吧。

    那裡,是一處洞口,通向外面的唯一一處洞口。

    外面,沒有一絲的光亮,很黑。

    這處洞室,只有她所在的這個空間,因著上面採光口的光線射入,還算亮堂。

    這些許明亮,讓她身上的污垢都無處藏匿。

    真髒啊。

    其實,她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腿問的紅腫之外,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

    只是,她仍覺得髒!

    她順手拉過那曾經蓋住臉的紗幔,不算很大,但,遮體也是足夠了。

    她低徊的眸光,瞥到,昨晚她的禮裝,那襲孔雀翎的裙袍,早成了一地撕爛的破布,絢麗燦爛,不過一晚,再看不得,顧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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