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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納蘭祿爭的不過是一口氣,論行軍打仗,至多也是紙上談兵罷了。
而此時,他隱隱知道,再拖不下去了,渾身又開始如萬蟻噬咬般,是難耐冰冷徹骨。
第四章 失貞潔(07)
「准。」
軒轅聿說完這句話,面色發白的匆匆向外行去,夕顏望著這樣的他,仿佛記憶里有一幕朦朧的場景也是如此,她下意識地跟他出府,經過納蘭祿的身旁時,卻聽得納蘭祿陰聲道:
「臣恭送娘娘,從今晚開始,臣與娘娘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夕顏的步子滯了一滯,冷笑一聲,道:
「納蘭祿,若你再不克制自己的行為,到最後,只會累及闔府,三萬精兵,萬一敗北,明州失守,意味著我朝北大門就此被攻破,這一罪,哪怕滿門連誅,都是難抵的!這麼多條命,本宮斷不會容許做為你不自量力逞強的籌碼!」
納蘭祿能說出這句話,不管她心裡所想,她又何必再隱掖著呢?
「不論沙落進哪裡,只要把它吹出來,就不會再讓自己難受。」
那晚,他對她的說話,猶在耳。
是的,吹出來,才不會讓自己難受。
也不會一味的委屈,換來旁人更多的不理解。
哪怕,理解並不會因她的直白多一分一毫,可,她再不會任別人肆意用親情做為標榜,無視她的付出。
哪怕,她付出的方式,並不是他們所想要的。
「納蘭祿,不要再掂本宮的份量!更不要再用闔府的安危做為賭注!好歹兄妹一場,相煎何太急呢?」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她越過納蘭祿,隨軒轅聿離去的方向走去,今晚的王府,太過壓抑,可,那個男子,即便心裡有著痛,卻是容下納蘭王府那麼多下人的命。
她的藉口其實是膚淺的,若他執意要殺,她也阻不得分毫,而他的手下留情,帶著西藺姈死後可能清名不保的一賭,注碼就是他片刻的不忍。
對於這樣的他,她想,她是無法不動容的。
不過,僅僅是動容。
僅是如此。
甫到御輦前,他早已登入輦內,並未等她,她絲履踩於鎏金的腳凳上,方要入輦,突聽到低低的一聲呻吟,李公公的手才要替她掀開帳幔,卻被她喝止,她的手親自覆上帳幔:
「李公公,本宮擔心王妃的身子,勞煩公公替本宮再去瞧一眼。」
這般的吩咐,其實是不妥的。
畢竟李公公是軒轅聿的人,可,此刻,她想,軒轅聿或許是不希望李公公掀開這帘子的。
而在裡面的他或許已無暇去顧及。
李公公應聲,收回掀簾的手,夕顏確定無人可見輦內時,方匆匆掀起帳幔,入內。
果不其然,軒轅聿痛苦地倚在錦墊,他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和三年前鳳儀臨水汀的夜宴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皇上----」她輕喚了一聲,近前,甫要搭上他的脈,卻被他用力揮開。
這一次,他沒有象上次那樣抱住她,只兀自靠在錦墊上,眉尖,是清晰可見的冰霜。
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三年前,她對他抱住她,有的僅是厭惡。
那現在,她想,她願意,用三年前那種方式讓他好過一些。
無關乎什麼,權做是今晚的感激。
以及,他幾次對她的維護和開導。
她靠近他,擁住他仍舊不住顫抖的身子,用自己的體溫將懷裡的寒冰捂貼。
他起初還想推開她,但,這份推開,卻變成扯開了她的錦裙,今晚的錦裙是春天特有的絲薄質地,不比那時天蠶絲織就的禮衣,只一扯,就裂開一道口子,她稍稍震了一下,卻還是更緊地抱住他。
裸露的肌膚,有著暖融的溫度,還有她特有的馨香,一起將他縈繞。
他熨貼到她的肌膚,溫暖使他再無法抑制地用力擁住她,眉心的冰霜開始漸漸的融化,她承擔不住他的重量,身子順勢跌進錦墊上,他壓在她的身上,俊美無儔的臉,與她的近在咫尺。
這一刻,她能清晰地聽到,誰的心跳聲開始不平靜。
作者題外話:走過路過,票票留下,明天繼續三更。無良雪留字:-0
另,留言占到一萬整數樓的,可以許一個你最想看到的場景,雪會寫出來的。前提是不可以荒誕,荒誕的,一律寫番外。
棄妃兩萬整數樓玩過這個遊戲,占到的是小白,要求是秀恩愛,偶寫的了哇。雖然只在紀小姐面前秀,畢竟當時接近尾聲,人都西得差不多了,沒法多秀哇。
第四章 失貞潔(08)
他的眼睛很好看,猶如閃閃的碎星一樣,他的五官更是精製無比,此刻,雖然蒼白到接近透明,依舊不失他的王者威儀。
他擁住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再不似三年前那樣青澀,她的臉因著此刻的曖昧,有些微紅,本來擁住他的手也放開,只下意識地抓住一旁的錦墊。
他的身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不再那麼冰冷了。反而,有一種讓她覺得難以承受的灼熱。
這個,是不是就是司寢曾教導過的臨幸前的徵兆呢?
她意識到自己的胡思亂想時,臉更加地紅。
他的手稍稍鬆開扣住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十分柔軟,讓他不忍扣得那麼緊。
他看到,她鬢端的髮絲雖勉強攏了上去,由於剛剛的剪斷,還是有一些短髮飄散了下來。這些散發的下面,她明媚的眸子忽閃忽閃地在長如羽翼的睫毛下冶出別樣的光澤,她紅潤的櫻唇上,是乾淨的,沒有任何口脂的乾淨。
仿佛受了蠱惑一樣,他俯低臉,想要吻上那處乾淨,可,眼前,卻驟然晃過西藺姈方才死前的那抹淒涼,那抹淒涼同記憶里的那幕開始重合,讓他驀地鬆開她的身子,倚向一旁的錦墊。
這時,簾外傳來李公公的聲音:
「醉妃娘娘,王妃一切安好,托奴才捎話予娘娘,讓娘娘不用掛心,明日,她會親自送襄親王往侍中府負荊請罪。」
「有勞公公了。」她仍躺在錦墊上,聲音卻並不平靜。
「起輦。」軒轅聿沉聲吩咐道。
很奇怪,本來,因著西藺姈出事,他貽誤了今晚往密室的安排,他以為定是熬不過去,卻和三年前一樣,擁住她的時候,聞到她身上的馨香,不過須臾,竟就抗了過去。
難道----
他沒有繼續往下想,事實是,他第一次不敢這麼想下去。
縱然,那人曾和他提過這一點,可,他寧願這不是真的。
寧願,不過是上古遺漏的醫書里,一道被人記錯的法子。
御輦往夜色的深沉里駛去,軒轅聿的臉上,籠了一層難以揮去的陰影。
就在今晚,西藺姈去了。
離媄兒託付給他,只有八年的光陰,他沒能護得西藺姈的周全。
即便握住神器十三年,有些事,始終,都在他的能力把控之外。
不經意地他望向輦內的夕顏,她已從錦墊上起來,正襟危坐在一側,手裡撥弄著被他撕破的裙衫,可,無論怎麼弄,肩部那一塊還是無法繫上,使得她裡面的肚兜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