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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7:39 作者: 風宸雪
    他需要這種溫暖,迫切的需要!

    他的手,終於將她的禮衣悉數扯落,她瑩白的背部就這樣裸露在他的身下。

    真的,很溫暖。

    這種溫暖里,還有一種馨香襲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香味,可,每次見到她時,總若有若無地縈繞著這種馨香。

    不過此時,這種馨香更為濃郁。

    不知為什麼,他無法控制地把她摟得越來越緊,她的心,卻開始忐忑不安。

    這種不安甚至於,讓她忽略小腹的疼痛,只想逃離。

    沒錯,逃離。

    她一點都不喜歡以這種方式被一個人禁錮著。

    哪怕,他是皇上。

    哪怕,適才,她試圖關心他的身體。

    但,現在的他,除了讓她覺得厭惡外,再無其他。

    第五章 夜宴歡(11)

    可,她不能掙脫,更不能逃離。

    哪怕,再討厭,她和那些後宮中的女子一樣,並不能忤逆聖意。

    真是低賤啊。

    她的指尖掐進手心,然後,她能覺到,手心傳來的疼痛,終是抵替了小腹愈漸難耐的痛楚。

    腿間似乎有粘膩的感覺,可她一動都不能動,身子越來越僵硬。

    進宮前,容嬤嬤曾提到,女子第一次伺候夫君時,會痛,下身還會流血,那麼,難道,這就是----

    具體的細節,沒有待容嬤嬤說完,就被突然進房的母親打斷。

    母親說,這些,日後倘若進宮,自會有宮裡的司寢嬤嬤教導,不允容嬤嬤再多說。

    她還記得母親彼時的神色,是籠了一縷惆悵的。

    她想,現在,她或 許 明 白母親的惆悵從何來,這樣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母親是疼惜她,不忍她受這種苦吧。

    是的,這對她來說,是一種苦。

    她閉上眼睛,身子,開始瑟瑟地發抖,沒有辦法遏制的發抖。

    軒轅聿周身的寒冷,卻因她而漸漸溫暖,原本有些昏噩的頭腦也慢慢恢復清明。

    恢復清明的瞬間,他看到,她晶瑩剔透的肌膚在他的身下綻開成一朵潔白的夕顏花。每一寸都那麼乾淨、馨香,又無比柔軟。

    此時,她柔軟的身子,卻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他覺察出這絲異樣,手微微一松,是他汲取溫暖時,抱疼她了嗎?

    覺到他的手稍放鬆時,她立刻想脫離他的禁錮,甫側身,還未移動,他的手臂驀地一收,她來不及閃避,竟被他再次翻轉了過來。

    她,正面直面對他。

    他,壓在她的身上。

    姿勢,更加曖昧。

    他的雙眸,猶如熠熠的星辰,白皙面孔若寒冰一般幾近透明,更顯風姿俊美。

    這一刻,她有一絲地不認識他,似乎,出奇的陌生,又似乎,出奇的熟悉。

    他身上仿佛散發著至美至純的皓光,讓她有一瞬的迷離。

    她略低下眼眸,不再去看他,這一低頭,他卻有一瞬的失神。

    他鬆手的剎那,見她的身子突然動了一下,不知為何,他再次收緊擁住她的手。

    只這一收,突兀地,恰是把她翻了過來。

    天知道,他並不願這樣面對她。

    失神中,雅閣外,突然傳來一道通稟聲:

    「太后駕到。」

    太后和夜帝的聲音透過帳幔傳進來,不是很清晰,應只是象徵的禮節言辭。

    借著這會功夫,他迅速鬆開鉗制住她的手,收手的剎那,看到,她的禮衣還褪至腰間,她僅著了貼身的雪色肚兜,他不經意的一望,她的手很快捂到了胸前,青絲覆蓋下,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他想,他也是不要去看清的。

    側過臉,他迅疾地把她的禮衣替她攏上,近身的瞬間,低聲道:

    「今日之事,不得說與第三人知。」

    她怔了一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待她頷首,雅閣的門外,已然傳來太后的聲音:

    「皇上,夜國國主在外久候,您可歇息好了?」

    這一語,語聲里,聽得出有絲不悅。

    軒轅聿的眸底,紅血蓮的光澤恢復為一抹幽暗的藍光,他的唇邊浮起冷冽的弧度。

    第五章 夜宴歡(12)

    軒轅聿沒有說一句話,起身間,他的神態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夕顏將禮衣迅速的穿好,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軒轅聿定是有不可為人知曉的病疾,所以,剛剛發病的時候,才會用她做遮掩,避進雅閣。

    只要她聽從他的吩咐,乖乖站在原地,那麼,她現在,仍舊是安全的。

    可,偏偏她還是去觸及了不該觸及的地方,於是,又得了那句話:

    今日之事,不得說與第三人知。

    這是第二次,他對她說這句話吧。

    入宮短短十日間,她是否無意洞悉了太多不該洞悉的東西呢?

    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並不是一件好事。

    對於帝王來說,有些他刻意要去隱藏的地方,若被人不慎知道,他只會相信死人是最安全的。

    之所以,現在她還沒死,不過時機未到罷了。

    夕顏的眉心顰了一下,她不怕死,不過,至少目前,她不能死。

    她有活的必要。

    所以,她必須要想個法子,讓軒轅聿不能殺她,或者說,她的活,相對於他的隱私來說,也有一定的價值。

    她吸了口氣,他已往雅閣門口行去。

    推開門,太后恰站在那邊,而,百里南則依舊倦懶的笑著,站於太后的身側,慕湮的神色未變,始終低著螓首,手微攏在寬大的衣袖內。

    「母后,朕不勝酒力,才稍作歇息。」

    一語甫落,跟在他身後的夕顏自是聽得真切。也在這時,她忽然覺得,軒轅聿和太后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終究有些什麼隱在後面,是說不出來的一種味道。

    「哦,皇上原是不勝酒力?」太后的聲音看似關切,眸光卻落再夕顏的臉上。

    夕顏這才發現,她的髮髻早就鬆散。

    三十五個輪旋再加上,剛剛在更衣室的跌倒,此時,她大半的青絲都垂於臉邊,正犯了宮裡的禁忌。

    宮妃,是不得披髮於人前的。

    果然,太后哂笑著望向夕顏,道:

    「醉妃今日的髮髻倒別出心裁,不過,這是國宴,並非家宴,這種別出心裁,倒還是不要的好。」

    夕顏本顰著的眉,隨這一句話,旋即鬆開,她躬身福禮:

    「太后長樂無極。太后容稟,其實,並非是皇上不勝利酒力。」

    她淡淡地說出這句話,聽到的人,會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下來怎麼說。

    「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該獻舞,又舞藝不精,反引來眩暈不適。皇上顧憐臣妾,才離席暫陪臣妾歇於雅閣。」

    她用怯懦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徑直跪叩於地:

    「請太后責罰臣妾,臣妾知錯了。」

    太后睨著夕顏跪下,並未立刻免她的禮。

    這一跪,她曳地的裙裾上赫然映現出一縷即將乾涸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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