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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35:40 作者: 澀澀兒
    江煜正道了聲「晦氣」,就要反超,孰料一抬眼就瞥到了那輛路虎的車牌號。

    竟然是顧子爵的車。

    江煜正挑眉,超車這種不優雅的事qíng,可不像是顧子爵會做的。

    一般qíng形下,顧子爵的確不會超車,他行`事作風頗帶了一些英倫紳士風,耐心大大的有。只不過,在對待甄貞的態度上除外。今天他會超車,自然也是與甄貞有關。

    從顧子爵的住處,到顧家老宅,一共一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讓他在四十分鐘之內趕到了老宅,「啪」的一聲關了車門,就大步流星的走進了老宅。

    客廳里只有顧老爺子一個人靜靜的坐著。

    顧子爵剛一進門,就愣了一下。顧老爺子頭髮幾乎全白,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般。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顧老爺子最看重的不就是權勢麼,現下顧家,除了顧雲計還在外地任職省委書記,其餘的都已經從政界、軍界退了下來,就是他自己,還正在「保釋期」。而唯一從商的顧彥衡,此刻右腿也殘了。

    顧家,當真不是原先的顧家了。往日間尚且有客登門奉承,現在的顧家,早就門可羅雀,讓人避之不及了。

    顧子爵就這樣靜靜的看了顧老爺子好一會,顧老爺子才發覺他的到來。

    「來了怎麼不說話?過來坐。」顧老爺子皺了皺眉,就讓顧子爵坐到他面前。

    顧子爵應了一聲,就端端正正、背脊挺直的坐在了顧老爺子對面。

    顧老爺子一看顧子爵這正兒八經的軍人坐姿,眼睛一下子就熱了。眨了幾下眼睛,顧老爺子才緩過勁來,開始打量顧子爵:「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軍界的話,你能回去,但是,要再往上爬,肯定是不可能了。」

    如果是過去的顧子爵,大不了聯姻,娶一個女人就能繼續往上走,還能走得風風光光,一帆風順,可現在的顧子爵,即便是娶了誰,也不會有岳家那樣支持他的。沒有子嗣血脈相連,誰又信得過誰?

    顧子爵顯然也明白自己的qíng形。他垂眸思量了一會,才下了決心看向顧老爺子:「爺爺,我想帶甄貞出國。軍隊,我也不會去了。」

    見顧老爺子猛的瞪視著他,目光中的質疑和不贊同顯而易見,顧子爵深吸了口氣,依舊堅持道,「甄貞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我沒法子,國內頂尖的心理醫生和心理諮詢師,我都找過了,甄貞還是不開口說話,而且,qíng況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她現在每天晚上兩點都會爬窗戶,像是要跳下去,我必須帶她去看病。」

    甄貞,那一個害的顧家背上「*」名聲的女孩子,他從未謀面的私生子的獨女,顧老爺子長嘆了口氣。到底是他的血脈,即便是丟了人,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她怎麼了?什麼病還非得出國去治?」顧老爺子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孫女,亦或是孫子圈養的qíng婦。

    顧子爵眼神一暗,低低的吐出幾個字:「重度抑鬱症。」

    顧老爺子瞳孔微縮:「抑鬱症?重度?她不是挺好的嗎?還知道讓你絕子,她才肯回來!哼,你確定這不是那個丫頭裝的?」

    顧子爵霍然起身,聲音平板卻堅定的道:「爺爺,甄貞不止是我的女人,她還是您的親生孫女,請您不要用這種口吻侮rǔ她,您這樣侮rǔ她,也是侮rǔ我的眼光,您的血脈。」

    頓了頓,顧子爵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二樓拐角出,坐在輪椅上的顧彥衡,他又繼續道:「爺爺,顧家現在已經是瘦死的駱駝了,我也不可能和別的女人聯姻了。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您,別再試圖安排我的婚姻,您再安排也不過是將顧家的東西便宜外人罷了。」

    顧老爺子身子晃了晃,顧子爵看得心中一軟,雙手握拳,他卻依舊說了下去,「我來的第二件事,就是給您送請柬。」

    顧子爵一邊說著,一邊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大紅色請柬,「這是給顧家的,去或者不去,你們做決定就好。只是現在的顧家,最好還是不要和暗門鬧得太僵。」

    言罷,顧子爵就轉身要走,他來的目的都達到了,沒必要再留下了。

    「等等!」一個略帶悽厲的女聲響起,顧子爵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的母親在叫他。

    「你這個不孝子!你就這樣走了嗎?你的心裡眼裡,就只有那個甄貞嗎?」顧子爵的母親抬手就開始打向顧子爵,聲音中帶著絕望似的罵道。

    顧子爵只松柏似的站立在那裡,直到母親打的累了,罵的嗓子啞了,才扶著母親坐到了沙發上,一字一句的機器吐字般的道:「是我毀了她,媽,我要負責。」

    無論前因如何,結果總是,他毀了她,讓她神志不清,抑鬱成災。這樣的結果,他心疼,卻也滿足。

    顧子爵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變`態,但他仍舊是忍不住的去想,這樣的甄貞,才是真正完全屬於他的甄貞。誰也不會跟他搶,誰也不會去搭理她。甄貞除了他,再無依靠。現在的甄貞,是如此的讓他心安。

    留下這一句話,顧子爵就真的離開了,任由自己的母親哭罵不停。甄貞的抑鬱症,母親也脫離不了gān系。既然如此,就請讓您的兒子去補償她罷。

    二樓樓梯口,顧彥衡望著顧子爵決然而去的背影,腦中回憶著顧子爵對甄貞一直以來的維護,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敢公然折rǔ甄貞,因為話一出口,顧子爵就會翻臉。就像這一次,即便是爺爺和親生`母親,也擋不住顧子爵離開的步伐。

    顧彥衡心裡忽然鈍鈍的疼。他到底做了什麼?

    沈沫沫對他無意,甄貞對囚禁她的顧子爵也不見得多qíng。可無論如何,顧子爵再怎麼拒絕娶甄貞,再怎麼私下裡欺負她,在外人面前,他總是維護著她,不容許別人對她有一絲一毫的侵犯。可是,顧彥衡,你又做了什麼?

    任由別人輕慢她,就是為了心底的那一絲不甘心麼?

    他可以有那麼多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甘,為什麼就傻乎乎的選擇了那樣一條不歸路呢?從此失去,徒留陌路。

    ……

    江煜正突然發覺,自己今天出門不利。早上出門開車被超,停車之後還沒站穩,就又被驟然疾馳的車給嚇了一跳。

    江煜正右手掐腰,嘴巴一張,正要吐出幾個髒字,閃亮的眼神就發現了,那輛嚇了他一跳的車,和今天超車的是一輛----都是顧子爵這廝的黑色路虎。

    得,這傢伙據說越來越變`態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不要招惹他了。江煜正將右手放下,隨便拍拍身上,就人模人樣的往顧家老宅里走去。

    剛走進去,江煜正就發現顧家氣氛不對。----果然,他今天真的不該出門,宅在家裡多好啊。

    顧老爺子拿著那張請柬,臉色yīn晴不定。看到江煜正來了,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招呼著江煜正坐,江煜正傻笑了一下,就上了二樓,把顧彥衡給背了下來,又重新放在了輪椅上。

    顧彥衡面色也很yīn沉:「爺爺,我今天就搬回到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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