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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28:08 作者: 繞樑三日
    那天下午沈渭南回家的時候,家裡寂靜無聲,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沈渭南在廚房找到他媽,顧女士當時正背對著廚房門口在水槽里洗著東西,沈渭南走到她身後叫了一聲:「媽。」

    顧女士頭都沒回,她手裡洗著一個碩大的果盤挺平靜的問了一句:「你和然然怎麼回事?」

    沈渭南在後面半天沒出聲,顧女士也不說話,水龍頭裡的水「嘩嘩」的流著,她手裡的那個盤子好像永遠也洗不gān淨,她可著勁的使勁擦著,良久的沉默後,沈渭南終於閉上眼睛輕輕的說出:「我們離婚了。」

    短暫的沉寂,伴隨著水流聲忽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破裂聲,沈渭南睜眼看去,他媽背著身,身體僵立不懂,水槽四周散落著一堆凌亂的瓷片,他很快反應過來,剛才他媽是直接把手裡的果盤砸在她面前的牆上了。

    沈渭南衝上前去想看看他媽有沒有受傷,還沒等他碰到他媽,顧女士卻忽然轉過身,一把推開他,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出廚房上樓了,從那以後顧女士一直到沈渭南出車禍幾個月的時間都再沒跟自己的兒子說過一句話。

    顧女士用了很大的力氣推沈渭南,沈渭南被推得踉蹌了一下,扶著旁邊的櫥櫃才算穩住了身體,他看著他媽走出去的背影,什麼也說不出來,空曠的空間裡也沒有人能聽他說什麼。

    對於沈渭南的離婚,沈家的人表面上反應的不是很激烈,他們一致對沈渭南採取的是冷bào力,從那一天起沈家就再也沒有人理過沈渭南。

    在沈家顧女士確定了這個消息後,氣的兩天沒吃飯,結果病了一場,沈家是沈渭南他爸沈參謀長最先知從親家蘇軍長那裡知道這個消息的,兩個怎麼說起來都是威震一方的男人鎖在一個辦公室里說著自家不懂事的兒女,當時沈參謀長羞愧的都無地自容,他家自己的兒子他是了解的,這孩子從小有病,家裡都慣著,xing子看著還不錯,其實是個任xing的主。蘇然他看著長大,那是個沒心眼的傻丫頭,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蘇然有多喜歡自己那兒子,他們能鬧到離婚,不用問就知道是自己兒子的問題。

    沈參謀長這一輩子都是四平八穩的人,這會紅著老臉給蘇軍長賠不是,蘇軍長也是心qíng不好,兩人一輩子的生死摯jiāo,他也不知道說啥好,唯有看著老友,兩上歲數的男人對著嘆氣。

    沈家老太太知道沈渭南離婚後,直搖頭嘆氣說:「渭南就是個傻貨。」「傻貨」那是老太太老家罵人的極不好聽的話,老太太一輩子溫柔賢淑的這會連髒話都罵出來了,估計是對著自家孫子失望的很了。

    倒是沈家的老爺子知道消息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挺豁達的對兒子說:「這事啊,他們還有的折騰的,這姻緣的事qíng哪能說散就散的了的。」

    聽了老爺子的話,沈參謀長好像也琢磨出點道理,他本來想收拾一頓沈渭南的,就是現在打不動了,也要教育一番,但想到後來也算了。

    後來的時間裡,沈渭南也回去過幾次,但家裡沒一個人理他,跟誰說話人都把他當空氣,所以他也一直不知道蘇然去支教了,後來他聽說莫言回美國了就以為蘇然跟著莫言走了。

    沈家沒有人理沈渭南,他回去幾次後就懶得回去了,他在外面每天把自己武裝的挺好,日子就那麼看似平靜的過著,可是他心裡難受,沈渭南這人其實挺死心眼,他心裡有事也不會主動找人說,就那麼自己憋著,認準一條路就會執著的走到底,他和蘇然最後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其實他一直挺混亂,在他的想法裡,他自己不能給蘇然一個好的生活,那他願意放手讓莫言把蘇然帶走,他們之間其實到最後不是沒有可以挽回的餘地,但他這人太固執,有些事qíng一旦做出來,後面的發展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沈渭南想念蘇然,就一個人鑽牛角尖的琢磨,在那段日子裡他老是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蘇然的吶?他想了很久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現在腦子裡一想到蘇然就會有和她的各種生活場景,到後來他終於明白不是在某一時刻,而是在平時的一點一滴的,蘇然就悄悄的走到了他的心裡。

    沈渭南有時候想蘇然這丫頭哪裡傻了,最是狡猾的就是她,慢工出細活似的悄悄滲透,等他猛然發現的時候已經深陷其中。

    沈渭南想蘇然想的多了就老做夢,夢裡從來沒有什麼內容,就是蘇然各種各樣的表qíng在他面前晃,夢到蘇然笑了,他也會跟著笑,然後笑著笑著就笑醒了,要是夢見蘇然哭了,他也會難受的要哭,等忽然從夢裡驚醒的時候,一摸臉上果然是一片水跡。在某一個深夜又一次從夢中驚醒後,他望著chuáng前灑落的一地清冷月光,舉頭是單調的天花板,四周是冷硬的家具,連喊一嗓子都不見的有回聲,他心裡空dàngdàng的,這沒依沒靠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那一段時間沈渭南的睡眠質量奇差,後來他在晚上實在無處可去的時候,就叫上杜遠山出來喝酒,杜遠山最近過的也不好,他這人平時的德行說的好聽點叫風流,說的難聽點叫làngdàng,他長這麼大見得經歷的女人多了去了,這人見得多了經歷的多了,對什麼事qíng也就麻木了。女人之餘他來說就是要漂亮,吸引他的眼球,就夠了,反正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場激烈的xing事,完成征服的過程就完了。

    那天在沈渭南的婚禮上他見到了賀妙瑩,賀妙瑩漂亮,他當時在心裡就給她打了一個極高的分數,在婚禮上伴郎和伴娘接觸的機會可多,幾句話下來杜遠山就發現了,賀妙瑩這姑娘看著jīng明,其實還沒真正的接觸過社會,在他眼裡還嫩的很。他裝出一幅成熟,有風度又幽默的社會熟男的架勢主動和她接觸,賀妙瑩是個豪慡的,三來兩去兩人就熟了。

    婚禮後杜遠山主動和賀妙瑩接觸,兩人沒事就約著出去打個球啊,喝個酒什麼的,可是一段時間接觸下來,杜遠山鬱悶了,他發現事qíng根本沒按著他的安排發展,在他的想法裡,賀妙瑩這樣的姑娘,這麼容易就接受他,那肯定是對他有一定好感的,有好感往下就好發展了,可誰知賀妙瑩是確實對他有好感的,但也只是止步在有好感上,他發現這丫頭,沒一點現代男女之間那種不需言說但誰都懂的那種jīng明,這丫頭從頭到尾真是把他當朋友了,每次出去玩,沒一點曖昧的,喝起酒來比他還豪慡。

    賀妙瑩把杜遠山當朋友,可杜遠山可不想只和她做朋友,男人這種生物有時候一旦牽扯到xing,往往會很齷齪,杜遠山是個多jīng明的人,他的最終目的就是想和賀妙瑩上chuáng,經過一段時間的偽裝和試探沒有結果,他終於失去了耐心,選在一個挺合適的晚上灌醉了賀妙瑩,滿足了自己齷齪的yù望。

    杜遠山上了賀妙瑩,在這之前他做好了充分的心裡準備,以他對賀妙瑩的了解,他想過第二天人醒以後他會面對一個嚎哭的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女人,他也不怕賀妙瑩會告他,畢竟這種醉酒的事qíng誰說的清,他們一個男未婚女未嫁,發生事qíng前還有證人見過他們jiāo往過,所以第二天早上杜遠山醒來的時候,挺冷靜,他甚至坐在那裡,想著等這個女人嚎哭發泄完了,他還要趕去上班,今天的事不少,他還有的忙。

    可他冷靜,他沒想到賀妙瑩比他更冷靜,杜遠山就見賀妙瑩木著一張臉從chuáng上坐起來,既沒尖叫,也沒哭,她什麼也沒說,穿上衣服,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那麼走了出去。

    杜遠山覺得不舒服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這麼漠視過,他光著身子坐在chuáng頭有點想不明白了:這女人這是有個xing嗎?可這個xing也太特別,昨天晚上可是她的第一次啊,難道說現在中國的女人已經把處女膜看的這麼淡了?不是說女人都對她的第一個男人都懷著終身難了的qíng節嗎?

    段遠山糾結著想不明白,從那以後他就開始犯賤的招惹賀妙瑩,也就是在那以後他才真正見識到一個女人的彪悍,他招惹賀妙瑩,可賀妙瑩根本不鳥他,是真的不鳥他,從她眼神里都可以看得出她對他真真鄙視,賀妙瑩不待見起一個人來,那真是楚河漢界的分的很清楚,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沒少讓杜遠山出醜,她心qíng好的時候也就罵罵杜遠山,句句話頂著杜遠山說,罵他半個小時不帶有一個髒字的,趕上她心qíng不好的時候,那就直接上巴掌,越是人多的地方她越是「啪啪」的扇的特別響。

    杜遠山是真的犯賤,一開始他也就是有點不甘心,以往都是他把人甩了,哪有人這麼不待見他啊,到後來糾纏的多了,他不知道怎麼就看出來來了,賀妙瑩這人在兇悍的外表其實有著一個挺溫柔的內在,他就是犯了邪了,這回他不再對賀妙瑩的身體感興趣了,他就是想拔下賀妙瑩兇悍的外衣,他直覺得到賀妙瑩的溫柔將是他這輩子得到的最好的東西,杜遠山也是個擰巴的人,他就這麼跟賀妙瑩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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