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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27:34 作者: 繞樑三日
吃完飯全家又都移到客廳喝茶說話,魏恆拿著遙控器坐的最遠,去折騰電視,方文秀也才注意他從進門後好像就沒有怎麼說過話,魏家沒有一個不知道他跟方文秀怎麼回事,可誰也不說,也就魏書恆膽子大,他敢說。
魏書恆上軍校,能吃能長的時候,最後一個下桌子,跑到客廳里,發現他奶奶身邊的位置被方文秀占了,就一屁股坐魏老爺子坐的沙發扶手上,正好對著魏恆的方向,這話他不知道琢磨多久了,張嘴就來,他說:「兩人還沒成吶?」他這話是對魏恆說的,完了他又轉過去對老太太道:「奶奶,我可是也姓魏,按說起來文秀跟才是一輩的。」
他這話一說出來,氣氛瞬間就凝固了一下,然後最先反應過來的似乎是魏恆,他幾乎下意識的伸手就削了魏書恆腦袋一下,蠻橫的罵了他一句:「你有什麼事,滾一邊去。」
剩下幾個,只有老爺子從頭到尾沒有什麼變化,老太太笑了起來,笑容高深莫測的掛臉上,吳悅是最沒忍住的,就她笑了出來,剩下方文秀八風chuī不動的坐那裡,反倒是伸手把魏書恆拉回來身邊安置好,順便順了順他頭上的板寸道:「不要胡鬧,好好坐著。」簡直就是把他當孩子了,可是很奇怪的魏書恆都不一定聽他媽的卻聽她的,當真老老實實的她身邊坐了下來,不一會就掏出個手機跟方文秀擺弄起來,兩人嘰嘰咕咕的湊一起不知道說什麼,魏恆幾次往那裡看,臉色不太好看。
方文秀的注意力被魏書恆抓走了,老太太安坐了一會,往大兒媳婦那裡一看,吳悅接到信號,心領神會的用眼角示意了老爺子的方向一下,老太太抿嘴一笑,轉過身來朝著老伴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老魏,今個過年們娘幾個搓搓麻將好不好?」
老爺子望著電視屏幕,從鼻子裡「嗯」了一聲,這一聲嗯的,從老太太到吳悅都像得到特赦一樣,瞬間歡喜起來,吳悅第一個跳起來,招呼擺桌子,老太太看她弄的差不多了,拉著方文秀就起身,她喜歡她,上麻將桌當然要她陪著,方文秀起身,魏書恆自然就跟著去了,比較有意思的是麻將桌就擺客廳里,因為空間有限,因為祭拜祖宗的香案還擺那裡,不得已只好把桌子擺魏老爺子坐的沙發後面。
四一上桌,坐定以後,方文秀往老爺子方向看了一眼,很自然的說了一句:「伯父,你也來。」
方文秀這一聲比魏書恆剛才那一出更加具有震撼效果,所有都停下手裡的動作,震驚的看著她,就連一晚上都不搭理她的魏恆也愣愣的看了過來。
方文秀知道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但是她沒什麼反應,依然很鎮定,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徹底震落了魏家幾個的下巴,老爺子先是回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慢悠悠的站起來,說了一句:「好啊。」就過來了。
魏書恆趕緊起身給他爺爺讓座,顛顛的搬了個椅子坐到方文秀的身邊說:「給你帶財啊。」
魏老太太震驚過後,忍不住問老伴:「你不是說這個是低級趣味嗎?」
老爺子笑呵呵的說:「但是它也兼具了娛樂xing質。」
所有都笑了,這才是一種家庭氣氛,發自內心的一種溫馨的真正的快樂,大嫂吳悅偷偷的向方文秀豎起大拇指,方文秀朝她笑笑,心領神會了下來,老爺子下半年退下來了,他這種級別的人退下來,其實不好隨便走動,他又是當放則放的,經常跟他生活一起的家人都習慣了他人在各位心目中,高大剛qiáng的形象,可能沒有會覺得他也會寂寞,需要一些平實的歡樂。
一家人都圍到了麻將桌上,就剩魏恆一孤零零的那裡,最後吳悅看他可憐把他招過來坐旁邊壓陣,其實就是她輸錢了讓魏恆掏,一會氣氛就和樂了起來,一直打到將近午夜要放鞭pào了,各位才不得已起身。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魏書恆拉著方文秀出去放鞭,按理說這種事一般都是家裡的男丁gān的,可是魏書恆和魏恆似乎一直不太對付,魏書恆沒有招呼魏恆,反倒是拉了方文秀興致勃勃的出去了。
魏家的院子裡掛起了幾盞紅燈籠,兩棵大愧樹中間有一塊足夠大的空地,魏家二老連吳悅帶魏恆都出來了站門口。
有辦事員搬出鞭pào,用一根竹竿挑起來,魏書恆站那裡掐好時間,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後,點燃了引線。
震耳yù聾的爆炸聲中,方文秀回頭望去,又是一年過去時,燈火下魏家二老面色淡然,或許他們經歷過世間的繁華,破落,身此時只剩下一片平靜,吳悅眉眼之間有幾分沒落,她的丈夫不知道執行什麼任務,音信全無,她有憂愁,而魏恆則幽幽的看著她,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她身上,他又是想什麼吶?
方文秀回身望向幽暗的夜空,吐出一口氣說:「新年快樂。」震耳yù聾的pào聲中,沒有人聽見。
放完鞭pào,魏書恆還是拉著方文秀坐院子裡,嘮叨他暗戀的女孩子,按理說以魏書恆這樣的男孩子何須暗戀這一說,但事qíng總有特例的時候,跟他一個學院的女孩,家裡背景比他還高,也漂亮,某天魏書恆驚鴻一瞥就覺得自己完了,他或許不懂什麼叫愛qíng,但掉進去就上不來了。
所有被身體裡的荷爾蒙沖昏了頭腦青chūn期發qíng男孩子的症狀,他都有點,以方文秀看來他實可笑的很,可惜這孩子就愛拉著她說,家裡沒有一個能說,誰讓他有寂寞又憋不住吶。
兩人坐院子裡的長椅上,挨得很近,從後面看真有幾分青梅竹馬的味道,至少一直從落地窗里看著他們的魏恆看出這麼點意思。
方文秀耐心的聽著魏書恆終於抒發完,然後告訴他:「一個男人不要輕易動心,因為懵懂無知的年紀,可能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qíng,也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人們經常會回想某一個時間段自己的選擇和判斷,大多都會生出羞愧或者後悔的心態來,那是因為們的思想不斷成熟,對事物的看法不斷改變,至於說愛qíng。」她笑笑說:「那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若不信就看看你的父母,爺爺,奶奶和身邊的人,多想想什麼是愛qíng,最好不要犯讓以後自己想起來後悔和羞愧的錯誤。」
方文秀帶著笑容恬淡的說完,發現魏書恆正燈火下直勾勾的看著她,她笑了起來,伸手他額頭上一點道:「還有,一個男人,要麼不成家,要成家就要有養家餬口的自覺xing,人世之中不管是身居何種高位,也總會有鉗制的和事物,當不如意的時候,不是說拍桌子瞪眼睛來一句老子不gān了,就是大丈夫,能忍得下氣,心裡想著有妻兒父母,能忍別所不能忍,那才是大丈夫的所為,才算是一個有價值的人,明白沒有?」
魏書恆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分,至少他沉默了片刻,方文秀覺得他會思考至少他將來也許會少走一些彎路,欣慰的笑眯眯的看著他,後來魏書恆坐正了,面向前方,伸出一隻長手來穿過方文秀的肩膀,摟住她,他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文秀,其實我覺得我兩人才真的合適的,我至少聽你的話。」
方文秀逗他:「那你的那位孫儷吶?」
魏書恆嘆氣:「那不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嗎?其實細想想也就是那麼回事,都沒跟人家說過幾句話,我到底喜歡什麼啊。」
方文秀但笑不語,魏書恆沉默的看著黑黝黝的天空,方文秀又陪著他坐了一會,看時間實太晚了,就起身進去了。
方文秀到底是個外人,明天初一一大早她還是要走個形式來給二老拜年的,所以今晚上她要回去,她進來的時候沒看見魏恆,跟老太太說的時候,他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手裡拿了車鑰匙,yīnyīn的說:「我送你。」
方文秀怎會看不出魏恆qíng緒不對,不敢招惹他,和所有人告別後,坐上他的車子走了。
路上方文秀都沒太注意,直到進了市區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往她家去的路,扭頭看了一眼魏恆,發現他的臉yīn的要滴出水來一樣,但還是問他:「這是要去哪?」
魏恆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像他yīn沉的臉,反而有些吊兒郎當:「反正我也不想那在睡,正好拿你做藉口出來。」
方文秀好氣又好笑,知道是惹到這位了,多說無益,也就閉嘴不吭聲了,車子一直開到魏恆的公寓樓下。
魏恆下車,打開車門看著方文秀,方文秀和他對視半晌,知道他要發作的,他們之間走到現在,有一個人先發作出來,可能有些事說清楚會好一些,也就跟著下了車。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魏恆進門換鞋,開燈,好像特別有條不紊,特別鎮定,可方文秀就是能夠感覺到這人身上傳遞出來的氣息,知道他這個時候特別的危險,於是全神貫注的盯著他。
魏恆走到客廳里,開始站那裡脫衣服,大衣,毛衣,襯衫,方文秀過去一件一件的給他撿起來,再一抬頭看見他光了上身,開始脫褲子,終於覺得事qíng大不對頭了問他:「你gān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