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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48:30 作者: 悠怡
    再往上,就需要他們的長輩出面了。譬如這次她們要見的陸春海,便是靠了父母的人情,才得以約見。

    不過聽到是在陪杜爺接待貴客,他們表示理解,願意在偏廳等待對方接待完貴客再下來。

    沈芙跟著宋栩譯來到了天姿國色的頂樓。

    從電梯門出來,一個梳大背頭、穿條紋西裝的男人朝沈芙躬了躬身,「沈小姐您好,我叫陸春海,是天姿國色的現任管事,您可以叫我陸叔。杜爺在那邊等您,我帶您過去。」

    沈芙有些不自在地點了點頭,心想這些人對她也太客氣了。

    她何德何能啊!

    今天下午尹子辰生日包的那個偏廳已經是沈芙這輩子見過最豪華奢侈的地方了,但跟頂樓這裡一比……不!這完全比不了啊!

    入眼之處擺滿了價值不菲的古董字畫,和底下歐式的裝潢不一樣,這一層古色古香,跟沈芙繼承的那個中式莊園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裡最抓眼的是中央那棵龐大的金樹,沈芙不懂珠寶,但一眼過去,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棵樹絕對是純金打造而成的。

    饒是沈芙提前做了點心理準備,在看到這棵豪氣的黃金樹時,整個人還是直接看呆了。

    「喜歡這棵樹麼?」一道和藹蒼老的聲音自身側傳來,低沉厚重如古老的磬鐘,緩慢道,「這是你外公送給我的,那時候天姿國色剛起步,我孤注一擲花光了所有積蓄,你外公給我弄了這棵八點八八米的黃金髮財樹,說要給我鎮場子。」

    沈芙循聲偏頭,一個身著唐裝的鶴髮老人拄著紅酸枝龍頭拐杖,笑眯眯地注視著她。

    宋栩譯十分恭敬地低頭喚道:「杜爺。」

    杜應天:「你們先出去吧,我單獨和她說幾句話。」

    陸春海和宋栩譯立即退了出去,這偌大豪奢的地方頓時只剩下沈芙和杜應天二人。

    沈芙猶豫了一下,「杜爺好。」

    杜應天笑了笑:「叫我杜爺爺就好,來,我們坐下聊。」

    沈芙特別上道地改口喊了聲杜爺爺,在杜應天對面坐了下來。

    「之前我就在想,什麼時候找你見上一面。」杜應天語速有點慢,但口齒很清晰,「剛好有這麼個機會,你願意來,我很開心。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啊。」

    沈芙聽到她的感嘆,有些意外道:「杜爺爺您之前見過我?」

    杜應天頷首:「嗯,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時候吧,婧淑她抱著你回過一趟烏家。正好我當時在博文那邊喝茶,就見到了你。」

    沈芙十分驚訝。

    她還以為媽媽結婚之後和烏家斷絕了所有聯繫,沒想到在她兩歲的時候,居然就已經見過她這個便宜外公了。

    沈芙追問道:「那當時有發生了什麼嗎?」

    杜應天回憶道:「博文很生氣,說要把你丟進湖裡淹死。」

    沈芙:「……」看來她的便宜外公脾氣很暴躁啊,感謝外公不殺之恩。

    「他指著婧淑罵了足足三小時,然後將你們母女倆給掃地出門了。」杜應天說,「你們走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生了兩天悶氣,突然叫我過去給了我一袋子錢,大概有十萬塊的樣子吧,跟我說——」

    ——「把這袋垃圾丟到我那個不孝女的家門口。」

    第11章 十一棟樓

    輕淡的風在偌大的廳內靜默流淌,純黃金葉片搖曳碰撞出低悶無韻的音色。

    沉默了好一會兒,沈芙有些艱澀地開口:「我媽她……是為了我才回去的?」

    這並不難猜到。

    烏婧淑是在沈芙初中的時候離世的,母女倆相處陪伴了十四年,在沈芙的印象里,媽媽一直是個堅韌好強的人,小時候自己只要被人給欺負,烏婧淑會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她衝上去找對方算帳。

    她受了委屈會當場回懟、被人欺負能當場擼起袖子打回去、說跟誰絕交就絕對一輩子不會往來……這麼個一生要強的女人,會選擇在毅然和父母斷絕關係後又重新回去,除了這個,沈芙想不到別的原因了。

    杜應天輕輕頷首,肯定了沈芙的猜測:「你先天心臟不好,急需一大筆錢做手術,婧淑她沒辦法,所以選擇回來向博文借錢求助。」

    又是一陣沉默。

    杜應天再度開口,這次換了個話題:「聽說你和謝家那小子最近走的挺近?」

    突然說到謝之墨,沈芙卡了下殼,實話實說道:「也不算吧,他幫了我幾回,但我跟他其實不是很熟。」

    沈芙有點納悶,好端端的怎麼就聊到謝之墨身上去了?

    「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杜應天感嘆了一句,沒再多說什麼,「你以後有空,可以多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博文不在了,我的那些老友走了大半,如果遇到麻煩,也可以來跟我說說。」

    他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說完這番話後伸手撥了撥桌上的金鈴鐺,陸春海快步走進來,攙扶著他走了出去。

    沈芙目送著她離開,心道就算是這麼有錢有勢的人,也還是敵不過歲月的磋磨。

    杜應天和陸春海離開後,宋栩譯才走進來,將那張失而復得的藍卡雙手遞給沈芙:「沈小姐,杜爺說以後你要是有使用頂層這個地方的需要,只要向經理出示此卡,隨時都可以過來。」

    宋栩譯表面上平靜,心底下其實是極其駭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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