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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46:30 作者: 冬日牛角包
    程立川輕笑,拿出腕錶,「後面已經刻上了你的名字,它只能是你的。」

    既然已經這樣,許燕沒有再推,他下次過生日她再還回去就好了。

    他趁熱打鐵,單手給她戴上,撫著她的手腕仔細端詳,「看來我眼光也不錯,總能一眼看到最好的。」

    他的話明顯是在意有所指,許燕裝作聽不懂,抽回自己的手,「我們走吧。」

    「不吃蛋糕了?」他臉上是得逞的笑。

    「回家再吃。」許燕的話脫口而出,這家餐廳氛圍搞得太曖昧了,她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程立川的笑有一刻的定住,隨後綻開,「好,我們回家再吃。」

    這個時節,就算不喝酒,春夜也能醉人。

    今晚的一切本來都恰到好處,車停到樓下,卻看到了一群沒有眼色的人。

    李均儒和其他四五個人正圍著銀杏樹吞雲吐霧,見到程立川的車,立刻圍了上來,李均儒今天來目的很簡單,就是來堵人的,他一直說程三有女朋友了,這群爛人都不信,他讓程三把人帶出來一起吃個飯,結果這個人都不帶理他這茬兒的,今晚他們幾個喝完酒一商量,乾脆直接上門吧,能讓程三動凡心的人,必定不是凡人,總得要看一眼。

    結果人沒在家,張媽好套話,三言兩語就問出程立川房裡住進了人,那就更得見了,反正是晚上的時間,他們也不著急,就在樓下等,就當醒酒了。

    雖然都是程立川的髮小,但李均儒和賀南韜不是很熟,賀南韜是程立川他媽那邊的關係,李均儒是他爸這邊關係的,兩個人也就見過一兩面,李均儒自然不知道許燕和賀南韜的關係。

    不過今天來的這幾位中有一位叫孫謙懷的,是知道的。當年費祖薈,孫謙懷的媽媽和賀媽媽三個人結拜金蘭,關係很好,賀媽婚後隨賀爸工作調動去了外地,但是每年三姐妹都會聚一聚,出去旅一趟游,有了孩子就帶著孩子一起,程立川,賀南韜和孫謙懷是同年出生的,最能玩到一塊兒去,孫謙懷的爸爸又和李家合夥做生意,所有孫謙懷跟賀南韜和李均儒都熟。

    孫謙懷是見過許燕的,當時賀南韜說要介紹他女朋友給他和程立川認識,他們一起吃的飯。

    許燕顯然也記得他。

    程立川眉頭有一瞬的蹙起,隨後恢復如常,對許燕說,「我先下去打發他們走,你待會兒再下車。」

    他怕她會介意,至少不要在她生日這天讓她心裡難受。

    許燕拉住他的手,「不用,沒什麼不能見的。」

    只要她和他在一起,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出,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

    已經堵到了人,李均儒也不急了,「程三,下車啊,在車裡幹嘛呢,你沒時間我們就過來找你了,你這金屋藏嬌的總不能一直藏下去吧,就算你不稀罕我們的份子錢,結婚的時候伴郎總得有人給你當吧。」其他人跟著一共起鬨。

    程立川收回剛才對李均儒的評價,他就是最名副其實的豬隊友,半點用處都沒有。

    許燕接到他再一次確認的目光,開口道,「走吧。」

    她的眼神是堅定的,沒有躲閃,程立川心裡的顧慮慢慢被喜悅取代,他抬起兩人交握的手,親了親她的手背。

    李均儒繞到車後,正好看到這一幕,表情誇張,「我說這廝不下車幹嘛呢,他簡直就是個禽獸。」

    程立川推門下車,眼神刀李均儒,「我是禽獸你是什麼,叫喚地跟土匪一個樣,整個小區都能聽見你聲音,小心大爺大媽放狗出來。」

    正主一出來,李均儒就老實了,他也就只敢隔著車窗挑釁,其他幾個人笑李均儒慫蛋一個,李均儒嘁他們,你們不慫,你們連鬧都不敢鬧。

    程立川轉身向車內遞過手去,許燕握上他的手,探出身子來,腳落地,和程立川並肩而立,眼睛掃過一眾人,落落大方。

    夜晚的空氣一時靜下來。

    老天爺總會偏心一些人,從樣貌到氣質,他們以前不是沒討論過,程三身邊站的人該是什麼樣的,但總沒一個具象,主要是程三從來沒對哪一種類型的女生有過什麼反應,男人最了解男人,他這種情況本身就不正常,於是傳出了各種版本的猜測,但這些年,上學的時候,他一心撲學業,工作後,更是整天待醫院裡,完全是兩耳不聞窗外人,一心只知道看病人,身邊連只公蚊子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大活人了,眾人又猜,這男女都沒有反應,怕不是要往石佛發展。

    李均儒響指一打,做出了結論,這可能是從小養在費老身邊的緣故,修煉出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性子,不沾情|欲,要為醫學界奉獻終身,眾人點頭深以為然。

    現在看來,是不是清心寡欲,要分遇沒遇到那個人,兩個人都身穿黑色風衣,一個疏朗挺括,一個清冷中帶著點若有似無的媚,這點媚不是對別人,是對她身旁站著的人,而程三呢,手虛攬著人的腰,目光跟護食的野狼一樣護得緊著呢。

    任誰來看都是再般配不過的一對,

    眾人羨慕之餘又笑罵程立川不夠朋友。

    李均儒咧嘴笑開,「看,我就說吧,你們還不信,程三永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唯有孫謙懷沒有說話,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訝,他突然想起,那天和賀南韜的聚餐散場後,程立川立在原地,看著遠走的兩個身影,眼裡的頹敗和委頓是從何而來,他原以為他只是下了手術後的疲憊,原來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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