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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22:47 作者: 罪加罪
小季他們一幫子人平時跟淺深關係都不錯,說起話來也就直來直往:「梁,你從實招來,你那位是怎麼追到你的?」
淺深歪著腦袋裝作苦思了一會,展顏慢條斯理地說:「不是他追我,是我追他。」
話音未落,眾人皆成痴呆狀,滿臉受到驚嚇的惶恐表qíng。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常大頭第一個跳出來,「就你,讓你追男人還是讓你殺人來得快。」
其他人均一個鼻孔出氣,紛紛贊同。
淺深自然知道他們是不會相信的,也不急於解釋,頗有點無奈說:「可事實就是這樣啊,他對這方面很遲鈍的,那時候可把我氣了很久。」
小季驚呼:「天哪!太恐怖了,可是,既然你有追男人,我怎麼沒見你露出什麼馬腳?」
「我們又不是現在才好的,以前就……」
忽然,門口傳來了開門聲,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淺深止住話語條件反she地站起來,手裡還捏著半杯橙汁,手心微微開始冒汗。而她旁邊的十多個人都好奇地往門口望去,一時間屋子裡安靜得不得了。
辛梓換了鞋剛進門,立時感覺到被一波熱làng席捲了全身,正在詫異,一轉頭便迎上十幾雙熱烈似火的眸子,都大刺刺地瞪著他看。辛梓似乎對眼前的景象沒有適應過來,眼神有些茫然地站在一幫人面前,他看上去很是疲憊,白皙的面孔竟透著蒼白,眉頭輕蹙,白色的襯衫領口微張,他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搭著解下來的領帶,少了平日的那份神清氣慡。
淺深立即迎上前去,剛要開口,卻見辛梓眼底濃重的青黑色,連忙輕聲問道:「怎麼這麼累?」
辛梓沒有回答,反倒是越過淺深直直地望著裡面的人,面無表qíng地問了句:「你帶他們來的?」
「是,我有發簡訊告訴你。你沒有回我。」
辛梓向前走過幾步,站定在那十幾人前,看了看桌上的láng藉,又看了看他們愣神的模樣,微微笑了下,剛才還顯得刻板嚴肅的臉立刻清雅柔和許多,他說:「不好意思,我剛從外面飛回來,沒法招待各位,各位自便,玩得盡興一點。」
說完,辛梓便拖著行李經過淺深快步走上樓去。淺深隱約覺得他的狀態不對,匆忙跟那幫正大眼瞪小眼的人說:「你們繼續,我上去看看他。」
淺深跟著辛梓來到他的房間,她敲了敲門,裡頭的人低低地應了一聲。淺深推門而入,屋裡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她皺著眉嘀咕了一句:「怎麼不開燈。」便想要去開燈,不料被一個清冷的聲音阻止:「不要開。」
淺深尋聲望去,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到chuáng頭正坐著一個人,只能隱隱看到那修長消瘦的身體輪廓,周身散發著蕭瑟之意,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不開。」淺深不去理會辛梓的話,還是自顧自的把燈點亮了。
屋裡一亮,辛梓反shexing地閉了眼睛。淺深見他已把眼鏡扔在一邊,斂著眼盯著地板不知在想什麼,沉默的樣子孤寂決絕,像是被一層愁霧包裹著全身。
淺深不覺放軟了聲音,問:「怎麼了?出差不順利嗎?」
過了半晌,得不到答應,她便走到辛梓旁邊,在距他一步的地方坐下:「喂,跟你說話呢。」
辛梓輕哼一聲,緩緩側過頭看向淺深,眸中波光流轉,看不出那裡頭藏了什麼。
淺深最討厭別人有話不說,還一個勁盯著自己,好像她犯了什麼大錯似的,於是語氣也不禁放重:「gān嘛這麼看著我,我帶人回家不行嗎,再說我可是告訴過你的,是你自己沒回復我。」
這回,辛梓臉上的笑意更濃,卻也越發輕薄。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戴上眼鏡起身整理起行李,把髒的衣物拿出來堆在地上,又把一些文件之類的東西甩手扔到桌上。之後,他從大衣櫃裡拿出一隻輕便的小包,往裡頭塞了點換洗的gān淨衣物,拉上拉鏈拎起包就要走。
淺深看出不對,立馬上前攔在門口,仰起頭冷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辛梓平淡地答道:「出去住幾日。」
「出去住?」梁淺深拔高了聲音,挑了眉似不敢相信地反問,「你現在走,我那幫同事會怎樣看?」
辛梓不去看她,低聲道:「過兩日我自會回來,你讓開。」
淺深氣急,越發挺直了胸不肯讓一步:「要我讓開,好歹也要給我個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回來?音訊全無了好幾日,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現在還要搬出去住。你不怕被人笑話,我還怕呢!」
辛梓素雅的面上還是平淡似水,聲音卻更加低沉:「梁淺深,我現在不想對著你說話。」
這句話一出,梁淺深立時跳腳,美目睜得圓圓的,凶道:「辛梓,你什麼意思,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辛梓橫過眼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而後像是看明白了什麼,輕輕一笑,淡然道:「你總是那麼有本事……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淺深聽出了辛梓話語中隱隱的火藥味,她深知辛梓xing子向來十分沉得住氣,個xing內斂,深藏不露,輕易不會被人激到,恐怕這次他在外面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可當下淺深豈能忍下這口氣,當即反唇相譏:「應該說是我小瞧了你,幾年不見改頭換面了不是。」
辛梓不再理會淺深,yùqiáng行開門,淺深一把拉住他,快速從他褲袋裡摸出手機打電話給莫天。
「喂,是我,淺深。」淺深眼睛不離辛梓,手上也不肯放鬆,對著手機直奔主題,「你們這次出差怎麼了?」
莫天在電話那頭一愣,有些緊張地問:「辛梓沒事吧?」
淺深諷刺道:「活著,就在我旁邊,不過不肯告訴我怎麼了。」
「唉,你別這樣,公司最近狀況頻出,那場莫須有的官司不說,這次我們跟維天集團本來已經簽了的合同,對方不知怎麼突然毀約,他們公司總裁卻對我們避而不見,我們聽說他到香港去了,便也立刻飛去找他,可是,依舊沒法挽回……」
那頭話還沒說完,淺深就已經放下了手機。她抬起頭對上辛梓的視線,他正神色清冷地看著她似笑非笑:「這回明白了?」
她身形晃了下,他便從她身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維天集團,倪淵總裁。
二十二問
二十二問
淺深拿著鑰匙扣發呆,上面那一顆顆水鑽閃啊閃好像要把天上的陽光給閃下來。其實,這個鑰匙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比起她前任前前任男友送她的這個鑰匙扣實在是普通。可是,她連那些放在哪裡都不記得,卻把這個帶在了身邊。
在期末以前,張小姐安排了辛梓每天都給淺深輔導一會英語,讓淺深有什麼問題就多問問辛梓。辛梓這個人做事的認真程度淺深再次領教到了。不僅每天都會在放學後給她講個半個鐘頭,還會把一天的課程筆記整理一份給她。
淺深本是不喜歡讀書的,可竟然能很乖的每天放學自覺留下來。莫天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並且把這些都歸功於辛梓不畏梁淺深的堅定毅力。
淺深翻看著手中的筆記,那上面的字跡流暢清晰,俊逸非凡,標註的註解更是詳細到位,並且分別用了不同顏色的筆做了區別,重點部分還被他特意打上了星號。莫天湊上來眼紅道:「這麼好的東西你不用可惜,不如給我吧。」
淺深立刻避過身去,把筆記本捧在懷裡義正言辭地說:「誰說我不用的,這是我的,輪不到你。」
莫天驚訝地看著淺深的反應,失笑道:「沒看錯吧,你不是一向來不屑筆記什麼的嗎,上次那個誰那筆記討好你跟你告白不是被你狠狠拒絕了嗎?」
「誰說我不屑筆記,我只是不喜歡自己做筆記,再說,我是不喜歡那個人,沒說不喜歡筆記。好了好了,就借你看看,不准弄皺弄破,放學前還給我。」淺深不怎麼qíng願地把筆記本jiāo給莫天。
淺深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迷圈,每天好似身處孜然飄dàng在柔軟的雲霧裡,每天都能心曠神怡。早上醒來一睜開眼沒有了起chuáng的懊惱,反而很利索的洗漱好上學去早上醒來一睜開眼沒有了起chuáng的懊惱,反而很利索的洗漱好上學去,好像每天都有了盼頭似的。
就連莫天都覺得淺深最近的狀態令人匪夷所思,早上也不遲到了,中午也沒有約什麼男生出去散步,晚自修也很乖,於是忍不住悄悄打探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怎麼每天都滿面chūn光,心qíng很好的樣子?」
淺深給了他一個bào栗,附贈他一個白眼:「本小姐心qíng好不行嗎,又沒礙著你。」
莫天摸摸頭,重新埋頭啃他的物理試捲去了,過了一會,忽然抱頭唉嘆:「做不出來,做不出來!」他揪起卷子回過神身對斜後方的某人喊了句,「辛梓,第十二題怎麼做?」
辛梓看了看自己的卷子,抬頭問:「你算到哪裡了?」
「都不行,沒想法,你過來跟我說說。」莫天想把大仙搬來然後把不懂的問題一道解決了。
辛梓扔下手中的語文試卷,拿著物理卷子坐到莫天前面空著的位子,說:「哪裡不懂?」
淺深正在看辛梓給她寫的英語語法筆記,可此時的心思早不在這本筆記本上了。辛梓坐在她左前方,正耐心地給莫天講解題目,淺深心不在焉地翻著本子,餘光卻不自禁地瞄向前邊。
其實,她也想不通,這個人身上到底有什麼呢,能讓她的目光總是不受控制地在人群中找尋他的身影。有一點著魔的感覺,十七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雖然懊惱卻始終能夠無法抵抗,進教室的時候先朝他的方向看去已成習慣;上課的時候只要是他上講台解題,本來無聊無趣的黑板竟也變得可愛起來;課間的時候,可以什麼事都不做只是聽著他gān淨清雅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就感覺很舒服;他給自己輔導的時候已經變成她在一天中最盼望的時光,沒有其他人打擾,屬於他們的時光。他笑一笑就覺得雨天都是陽光明媚的,他就算是不經意地看向自己,她也會莫名的慌張,不敢對視那雙清透的眸子,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看到他和邵芝芝聊得很開心就會氣惱得想摔東西……
到底有什麼特別呢,長得不算很英俊,至少她以前的男友大多比他好看,最多只是清秀,不太會說話,不幽默不風趣,跟她說話雖然不再像最初那般生硬卻也並不親近,穿的從來都是洗得發白的襯衣,家境貧困,有一個讓人噁心的繼父,她向來最討厭這樣的人,他應該是自己最不喜歡的類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