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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22:47 作者: 罪加罪
    淺深古怪地看著他,婉拒:「不好意思,我不喝酒。不介意的話,我用果汁代酒吧。」淺深拿起自己的杯子,和莫天碰了碰杯,象徵xing地喝了半杯果汁。

    莫天打量了淺深好久,忍不住說道:「你跟白天的樣子差好多。」

    淺深一愣,隨即笑開:「難道你覺得我應該一板一眼地穿著套裝,拿著公文包坐在這裡?」

    「也不是……這樣的你,比較有以前的感覺。」莫天中肯地回答。

    「我當好話聽了,謝了。」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莫天把酒給喝了,小麥色的肌膚上透出淡粉紅色。他見淺深無意與他多說,知趣地離開。淺深在他走後,默默地把剩下的那半杯果汁全部喝了下去。一抬頭,只見倪淵也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跟變戲法似的。

    「你小子,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淺深斜睨著他。

    他一句話沒說,當即搶下淺深的酒杯就吼道:「你竟敢喝酒?」

    淺深的瞳孔被燈光染成酒紅色,像極了深夜裡的紅寶石,她側下頭笑了兩聲,說:「哪敢,我只是喝了點果汁,別大驚小怪。」

    倪淵懷疑地拿起杯子仔細看了看,燈光下他看上去很認真的樣子著實很……搞笑。不是她想破壞氣氛,只是倪淵這張臉實在不配這樣的看似專注實際滑稽的動作。淺深眯著眼,左手托著腮,右手奪過杯子,沖吧檯里的調酒師Sam晃了晃酒杯道:「再幫我來一杯。」

    倪淵看了看淺深左右兩邊,非常鬱悶的發現美女身邊的位子早被人霸占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淺深,淺深不理他,倪淵拉了拉她的衣角,淺深噗哧笑了出來。

    「笑什麼?」

    淺深順手掐了一下倪淵的臉,笑道:「你這個樣子好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得了吧。」倪淵一掌打開她的手,不滿道:「我剛下飛機,累都累死了,你好意思這麼說我。」

    「可憐的孩子。」淺深拿起一顆櫻桃放到他嘴邊,哄小孩似的說,「來,吃吧。」

    淺深有趣地看著他的臉在燈光下慢慢漲紅,一雙從小就被無數人誇讚的漂亮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不過,想要倪淵破功就如同想讓母豬上樹一樣困難。也就瞪了淺深一會,倪淵優雅一笑,雙手cha在褲袋裡,略一仰頭,那藏在骨子裡的邪魅妖氣立馬散發出來:「親愛的,我要兩顆。」

    淺深一愣,立刻眉眼一彎,笑逐顏開,美人的笑容總是會不禁意地惹來眾多目光。這邊莫天回去後,拿著空酒杯向眾人示意了下。眾人立刻露出一雙雙亮晶晶的láng眼,以閃電般的速度圍聚到夏肥ròu身邊。

    「老大,你看,你辦不到的,小天替你辦到了。」

    「二十萬,說好的,老大,不許抵賴。」

    夏季騎虎難下,惡狠狠地盯著一臉無辜的莫天,牙齒被磨得咯咯響,正yù搬救兵,伸手一摸,卻摸了空。

    「咦,這小子跑哪去了?」

    「你說大當家啊,他剛才說有事走了。」

    夏季皺眉,非常不滿這傢伙的金蟬脫殼,低聲咒罵:「該死,誰當初說有難同當的。」

    「莫天,你真有本事,那美女是怎麼被你馴服的?有沒有要手機號碼?」

    莫天摸摸頭,被追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猶豫著要不要和盤托出其實那位大美女是自己的高中同學,還是自己的同桌,關係還是挺近乎的。

    「我……」

    「小子,」忽然,某位快被宰得血淋淋的大肥ròu眼裡冒光地跨過眾人衝到莫天面前,一把揪起他的左手,「為什麼這個杯子裡的酒還是滿的?」

    「那位小姐說她不喝酒,所以就用果汁跟我碰杯了。」

    莫天一臉茫然地看著夏季興奮得大笑的樣子,眾人也非常迷茫地看著剛才還奄奄一息的肥ròu現今忽然被打了瘦ròujīng似的,jīng神百倍。

    夏季眼裡jīng光一閃,得意地說:「我們的賭是讓莫天邀到那個女人喝酒,可是,那女人並沒有喝酒,所以……」他環視了下四周,故意拖了一個長音,然後,昂起頭,氣定神閒地說,「莫天並沒有完成任務,二十萬,沒門。」

    六問

    六問

    高一第一個學期結束的很快,淺深甚至覺得自己沒玩出什麼花頭,學校迎來了大掃除,老班也已經在講台上語重心長地布置著寒假作業,叮囑著各位在座的優等生切勿玩物喪志,又再三告誡那些期末考試又亮紅燈的學生不要不以為然,寒假好好補習,不然留級、退學可不是說說的。淺深前一夜去蹦迪了,現在累得眼皮直打架,裹緊了圍巾,她稍不留神就往後重重地靠了下去。只聽喀嚓一聲,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教室里同學的注意。

    淺深的睡意在這一聲後大減,稍微猶豫了下,才僵硬地回過頭去,然後,一眼看到了地上碎掉的眼鏡。四周的幾雙眼睛都盯著地上的那副眼鏡,好像那副眼鏡是某某國際頂級品牌的,又或者是最近發售的限量版。眼鏡的主人還是不慌不忙地把眼鏡撿了起來,拿到手上端詳了會,默默地放回抽屜。

    辛梓一臉無恙地看著講台上的老師,幾個被吸引過去的同學也先後回頭繼續聽講。只是淺深還一直盯著辛梓看,沒有戴眼鏡的辛梓顯然看東西有些吃力,老班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他必須眯起眼睛,卻還是看不清。

    「沒事摘什麼眼鏡,摘了也不知道放好。」淺深以不低的聲音低估了一句,轉過頭有些氣悶地趴在桌上。同桌莫天給了個驚訝的眼神,被她惡狠狠地瞪回去了。

    幾個老師輪番上陣過後,中午時分,總算是大功告成,可以放假了。淺深慢吞吞地理好書包,慢悠悠地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把書包搭在肩上。而身後,邵芝芝正在和辛梓說著話:「碎成這樣,沒法戴了吧,怎麼辦,重新配一副嗎?」聽著口氣,真是大驚小怪。

    「不用,配鏡片就好。」辛梓拿著眼鏡研究了下,無奈地笑著說,「大概生活費又得緊一點了。」

    「我賠你不就是了,用得著說得這麼露骨嗎?」淺深忽然憤然地cha到二人中間,一把從辛梓手裡搶過那副眼鏡,冷笑道,「不就一副眼鏡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我賠你一副全新的,這總行了吧。」

    「不用。」辛梓站起來,攔住有些生氣的邵芝芝,平靜地對淺深說,「鏡片本來就有些破,我戴著不舒服才拿下來的,打碎了也好,我正有要換鏡片的意思。」

    淺深看著他那張笑得不痛不癢的臉就來氣,也沒三思,雙手拿著眼鏡用力一掰……眼鏡沒斷。

    邵芝芝看出了她的用意,大驚,撲上去就要搶:「你這是gān什麼,鏡片碎了也就罷了,你要把整副眼鏡都弄壞嗎?」

    「我都說了會賠,所以,這眼鏡也沒用了。」說罷,淺深重重地把眼鏡扔到地上,再重重地補上一腳。

    「喀嚓」一聲脆響,淺深再次抬腳的時候,這副古董眼鏡應聲斷成兩半。

    「你……你瘋了?」邵芝芝不可抑制地指著梁淺深的鼻子罵,「你怎麼能這樣?」

    淺深不以為然地看著她,甚至露出了一臉舒暢的笑容對辛梓說:「留著也礙事,好了,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買副新的。」

    辛梓沒動,只是低頭盯著那副已經不成樣的土氣的黑色塑料框架眼鏡,他的眼睛似乎長在那副眼鏡上似的一動不動。淺深想說什麼,卻被他有些嚇人的臉色止住了。辛梓緩緩地彎下腰,柔順的黑色短髮順勢滑落,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伸出手小心地撿起那副殘缺不齊的眼鏡,仔細地把地上的每一碎片都撿了起來。然後,以同樣緩慢的速度直起身來,從兜里拿出一張手帕,把眼鏡包在裡面,像是保護寶貝似的裹好放入書包的最裡層小袋子。

    整個過程,辛梓沒有說一句話。他沉默地收拾好東西,臉上沒有什麼表qíng,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氣。但是,教室里的氣氛已經被剛才淺深的舉動給弄得僵化至極,幾個還沒走的同學迅速圍了上來。

    淺深秀氣的眉絞在了一起,反覆咬著嘴唇,心裡突突地跳著,等了半天也不見辛梓擺明態度,忍不住說道:「大不了賠你兩副。」

    辛梓忽然轉過身,淺深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靠了靠,卻被後面的同學擋住了退路。她回頭,看到班裡的文藝委員宣玫正手cha腰兇巴巴地看著她。淺深立即轉頭,不甘示弱地掃視了下圍觀的同學道:「怎麼,都是我的錯?我不都說賠了嘛,有必要這樣嗎?」

    「不用你賠。」一直沒說話的辛梓朝淺深走近了兩步,高高的身形擋住了照在淺深頭頂的燈光,有些壓抑,淺深倔qiáng地抬頭仰視,臉上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笑容,挑眉挑釁,本就美麗驚艷的臉龐越發令人無法直視。

    她的美麗總是帶有攻擊xing,也許藏著毒,也許帶著刺。

    辛梓的臉因為失去了大眼鏡的遮擋,反倒瞬間清秀了不少,他本就不是大眼睛,卻有著單眼皮男生特有的gān淨清慡,一雙黑眸子時常是安靜地凝視前方,純淨明亮,一望見底般的清透,大多數時候,那裡都是溫潤含笑的。男生的一張臉,鼻樑是最為關鍵的,辛梓的鼻樑倒是很挺拔,這讓他略顯單薄的五官一下子立體了起來,也給這張沖眼看有點平淡的臉增添了一抹亮色。他的嘴唇有些蒼白,唇形算不上漂亮,卻還是很符合他整個人的氣質----gān淨。皮膚就不用說了,淺深早就說過,他也就皮膚白還算是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

    辛梓看了眼淺深,臉上的表qíng稱得上溫和,他再一次搖了搖頭說:「你不用賠我什麼,也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辛梓的嗓音有些低沉,聽得出他的心qíng很低落,但是,他的話語和表qíng卻截然相反,似乎並不在意淺深的所為,甚至把她的手段看作是小孩子的胡攪蠻纏,不yù糾纏。邵芝芝狠狠推了一把淺深,跟著辛梓追了出去。身後的宣玫冷冷地說:「你也夠了吧,沒見過你這麼任xing的大小姐。」

    淺深不理會任何人,拎起包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整個寒假,每天淺深跟不同男生出去玩,也不回家,還是在自己租的那間不小也不大的房子住下,定時找鐘點工做飯或是打掃衛生。生活過得還是比較愜意的,討好她的男生輪番上陣地想法子逗她開心,她也就無需動腦子打發這無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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