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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TM跟你爸一個德性！」

    只知道說些好聽的話哄人，然後該幹嘛幹嘛，別人對他們再好，也只當是些不值錢的玩意。

    洗手間的燈光明亮，白色瓷磚乾淨得可以映照出幾人的模樣。

    蘇音忽然笑了笑，聲音都變得軟和了，「至於這麼生氣嗎？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那把鑰匙是別人塞給我的呢？我又沒做錯事，還得被你們教訓……」蘇音的長髮底部微卷，那種波浪般的弧度如鉤子般勾得人心痒痒，她還衝他們討好地笑笑。

    蘇音真的是太會對付他們了。

    她平常鮮少用這樣軟軟的語氣示弱，不過這次她低估了兩人的生氣程度。

    沈千宇被氣得全身發抖，吼了她一聲，「你閉嘴！」總是這樣，總是幫著別人，明明……明明，他們才是她哥哥，從來都只是幫別人……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兩個人的身上現在還濕漉漉的，頭髮都滴著水，沈千宙冷聲道，「為了上次那個女生？她做錯了事情，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你還要匡扶『正義』？」

    越說越覺得火氣從心底某處竄出，愈燃愈烈，乘風之勢，直接將理智燒得乾乾淨淨。「當初是你說要把我們當成親哥對待的，可是現在呢，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哥哥的？」

    不，也許上輩子更加過分。

    她高中的時候直接冷眼旁觀看著兩個人險些被退學，直到沈母求到了她身上。「阿音。」沈母在她面前一直是怯懦討好的模樣，「你幫幫你哥哥他們吧，他們真的是吃了虧懂事了，你就幫幫他們吧。」

    就這樣的性格，吃虧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

    蘇音就是這麼想的，但仍然給了沈母一個面子，去找了林修念保了他們。

    這一次，她明明就是想在出現問題的時候趕緊掐斷，但現在這把火燒到了她的頭上。

    「我……」蘇音才出聲，就被兩人的眼神弄得怔了一下，怒氣騰騰卻又委屈控訴，就好像受了委屈，一直在撒潑大鬧的孩子。她沉默了兩秒，聲音更加柔和，「我沒有幫著別人，你們才是我哥哥，我一直都站在你們這裡的。」

    「我怎麼會關你們？」

    「我要是真的關了你們為什麼還不走，還去找你們聊天？」當然，那個時候她的確有鑰匙，只不過真就沒開門而已。少女繼續睜著眼睛說瞎話哄人，她甚至拉著他倆的手，「這個鑰匙有一個真不是我的——」

    「你別騙人了，蘇音。」脾氣向來火爆的沈千宇忽然開口，他定定地看著她，眼睛帶著一絲疲憊，「你騙人的時候說話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一點都沒變。」

    後面的沈千宙連話都懶得說，雙胞胎的心靈相通，很多時候他想說的另一個都已經說了。

    蘇音從來不知道她說謊多好分辨，眼眸含情，話語溫柔甜蜜，像是沾滿了蜂糖的毒藥，偽裝得很糟糕，可那層蜜糖又甜又香，讓從來不知道糖是什麼味道的人忍不住上去舔一口，兩口。

    心甘情願地吃。

    最後又被這顆糖氣到，為什麼不肯給人吃真正的糖？

    「隨便你吧，反正你這個人沒有心的。」沈千宙丟下這麼一句話，兩個人出去了，門被甩上的聲音震耳欲聾。

    蘇音倚靠著牆，心臟微微有點刺痛。不是心理上的疼痛，而是生理上的，一點點抽著疼。也不是那麼疼，卻始終有些不太舒服。

    門被輕輕敲了敲，梁謹探了個頭進來，視線掃了掃她乾淨整齊的衣服，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你要不要來吃點蛋糕？」

    第18章

    真的生氣了啊。

    蘇音坐在床邊，望著手機上紅色的感嘆號，默默。她是真的不懂這兩個人為什麼生氣，以前鬧得厲害的時候他們也被自己拉進過關著燈的洗手間，然後三個人在廁所里對罵。這對混蛋雙胞胎雖然脾氣糟糕惡劣，但好歹是被家裡精心養大的，而蘇音當時什麼難聽話沒聽過，口才一流。

    他們兩個愣是沒罵過蘇音，最後居然被氣哭了。

    但最後也只是哄哄就好了。這回氣得連微信都拉黑了。

    她正想著呢，手機上忽然跳出了一個消息，一個小小的笑臉，來自秦云然。

    ——「我還以為你會把我刪了呢。」

    ——「為什麼？」

    ——「因為我栽贓給了你。而且他們走的時候好生氣哦。」

    這人跟她哥還有點不一樣，惡趣味得多。反正背鍋就背鍋，她只是驚訝於今天兩個人生氣的程度。

    蘇音懶得回她，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是蘇光霽。他的聲音從容不迫，哪怕是半夜了，依舊不減疲態，「我記得過兩天是你生日？」

    「不是，我生日是十二月。」

    蘇光霽絲毫不見尷尬，他向來有著把尷尬化為春風細雨的能力，「那也行。有個合作商送了一套護膚品給我，我給你郵回去，裡面還有些水果。」

    手機那頭傳來了章芩的聲音，「對了，小音，我還給你選了個手鐲，很好看，到時候你可以戴著。」

    「謝謝章姨。」蘇音又想起了檸檬精們那個紅色感嘆號，「那哥的呢？」

    章芩笑得更開心了，「也買了的，你放心。」

    掛了電話的章芩滿臉微笑，偷偷摸摸跟蘇光霽小聲道，「我原本以為兩個孩子可能相處不好，現在發現他們兩個還真不錯。」自己收到禮物了還能想到哥哥，這倒是讓她原本忐忑的心稍微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