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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這事應該是他真的不知道。」厲家銘沉思了一下判斷道。

    「哼,如果不是他縱容的態度,姓鄭的敢這樣明目張胆地做這件事?」李振清心裡仍是有氣,他就不信假如昨天晚上秘書真要找會找不到陳峰。

    厲家銘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項目的事qíng,暫時先不要提的好。」

    「嗯,明白,讓大哥先緩緩,等他們給出結果再說。」李振清心有靈犀地點點頭。

    84、昊昊的擔心

    到了晚上的時候,厲家銘將方若謹jiāo給護士照看,自己匆匆回家一趟,洗了澡又換了身衣服。

    昊昊本來已經準備上chuáng睡覺了,看到爸爸回來了非常開心,纏著爸爸玩了一會兒忽然有些擔心地問:「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昊昊了?她怎麼出差這麼久還不回家啊。」

    自從方若謹接手照顧昊昊之後,他幾乎和方若謹沒分開過,特別是到了晚上更是想媽媽想的厲害,昨天晚上在被窩裡還偷偷哭鼻子了,不過他沒有讓魏芳知道。

    「快了,媽媽也想昊昊,再過兩天她一定回來。」厲家銘坐到沙發,將兒子抱在懷裡安慰道。

    「昊昊打媽媽電話都打不通,昊昊好擔心她啊。」說罷,這孩子心思重重地嘆了口氣,垂下了小腦袋。

    厲家銘看著兒子這老氣橫秋的小模樣,實在是忍不住笑,便接口問他:「媽媽是大人了,昊昊還擔心她什麼呢?」

    昊昊抬眼看了父親一眼,又很快垂下腦袋小聲說道:「這是我和媽媽之間的秘密,不能和你說的。」

    厲家銘被噎得頓了一下,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qíng是老婆和兒子都知道而不能和自己說的,便很真誠地誘導兒子道:「爸爸也不是外人,不可以和你們一起分享秘密嗎?」

    倒底是才七八歲的孩子,哪裡還禁得住父親這般親qíng攻心的戰術,猶豫了半天,才像是下了決心似的,爬上父親的腿,趴在他耳邊低聲道:「媽媽的肚子裡有小妹妹啦,我擔心她工作太累,會把小妹妹給弄丟了!」

    說罷,昊昊眨巴著大眼睛,低聲對仿若石化了的父親央求道:「爸爸,你不是市長嗎?你下命令讓媽媽回家好不好?我實在是擔心媽媽啊。」

    厲家銘回家後,只是偷偷和魏芳簡單說了下方若謹在住院的事兒,根本沒敢讓昊昊知道,現在聽兒子這樣一說,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難受。

    「兒子,你媽媽現在很好,不用擔心,爸爸保證你的小妹妹也是安全的,媽媽再過兩天一定回家。」

    「好吧,我相信你了。」昊昊又拿過爸爸的大手和他拉了鉤蓋了印,這才高興地爬下爸爸的懷抱去自己房間睡覺了。

    魏芳卻是擔心厲家銘剛回到家,倒時差休息不好,要厲家銘留下在家照顧昊昊,自己到醫院陪方若謹。

    「不用了,醫院那邊有我在就好,這幾天還得麻煩你照顧昊昊。先別讓他知道小謹的事qíng。」厲家銘低聲吩咐完魏芳,便拿著方若謹的換洗衣服回到了醫院。

    李振清已經在隔壁給他要了一個房間,讓他在撐不住的時候過去睡會兒,反正這裡還有護士專門盯著,沒什麼不放心的。可厲家銘眼皮都沒抬便說了聲:「用不著。」然後揮手並退了進來通知他的小護士。

    整個晚上方若謹都睡的不好,噩夢一個接著一個,閉上眼睛就覺得有個男人站在chuáng前低頭看她,然後便是嚇得一身冷汗醒來,喘息著半天回不過神來。

    厲家銘只好也回到chuáng上躺在她身邊,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拍著,輕輕撫觸著她的背部,吻著她的眼睛,安撫著她慢慢睡去。

    摸著懷裡人兒骨瘦嶙嶙的手感,讓厲家銘只覺得心尖兒上被人狠狠戳了一刀子似的,疼的五臟六腑都縮在了一起。

    他總忘不掉在自己離開前的那一晚上,她流著淚央求他不要走時的臉。這傻姑娘幾乎從來沒有和他提過什麼要求,若不是她當時矛盾彷徨,怕也不會和他說那樣的話吧?

    「小謹別怕。」他在她耳邊低語著,收緊了手臂,將她的小腦袋貼在自己的心臟的位置。

    他實在是說不出多làng漫多甜蜜的qíng話,現在他只想讓自己的心離著她更近些,讓她感知自己一直都在她的身邊,會永遠陪伴著她。

    到了方若謹住院後的第三天下午,於剛和陳穎陪著郭部長來到了醫院。

    郭部長昨天下午在省里的會議結束後,連夜趕回了三鄉。今天上午他和剛從從省委黨校趕回的紀委書記一起碰了頭,研究了所有調查上來的qíng況之後,便約陳穎和於剛一起來醫院看望方若謹。

    陳穎這兩天一點消息也沒有,問於剛也是一問三搖頭,正抓心撓肝的擔心著呢,一聽部長招呼,拎起方若謹扔在辦公室的包,拉著於剛便跟著郭部長下了樓。

    郭部長是整個部里唯一知道方若謹是厲家銘妻子這個身份的領導,他在車子來醫院的路上,又細細地向自己兩位部下了解方若謹被帶走時的qíng況,之後才告訴他們方若謹是厲家銘的妻子這件事,當即把這兩個人驚得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

    方若謹在上午又去產科做了項檢查,之後才回到病房輸液,所以中午飯吃的很晚,郭部長帶著於剛和陳穎來到病房門口時,厲家銘剛剛哄著她喝下半碗魚湯。

    郭部長敲了敲門,厲家銘以為是剛從市府取文件回來的侯建軍,便隨口答應了一聲「進來」。

    郭部長打頭,隨後是陳穎,再後面是於剛,三個人一進門,便被眼前的畫面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厲家銘市長手裡正拿著一個碗,碗裡是他削好的水果,切成了均勻的拇指大的方塊,他正用一個水果叉子叉了一小塊往小妻子嘴裡遞。大約是方若謹鬧點小脾氣不肯吃,他正俯身溫柔地哄著她:「乖,醫生說這兩天少喝水,但是吃些水果沒關係的。」

    結果還是方若謹的視線越過厲家銘的肩頭,發現了呆立在門口不好意思進來的三個人,不由得一下子羞紅了臉。

    「郭部長!」方若謹輕輕喊了一聲,又順手推開厲家銘挨得太近的臉。

    厲家銘卻是極鎮定的回過頭,見來人是方若謹的領導和同事,這才放下碗站起身迎過去。

    他和郭部長握了下手,接著又握住了陳穎的手:「是陳穎吧,常聽小謹說起你這位陳姐,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

    陳穎化妝jīng致的臉此時漲的通紅,沒想到自己常常調侃方若謹那個當兵的老公,竟然是他們的厲家銘市長,這丫頭瞞得好好緊啊,這讓她qíng何以堪!

    她從厲家銘大掌里抽出被握住的縴手,扭過頭去看正眯眼向自己笑的方若謹,柳眉倒立,無聲地咬牙笑罵她:「小丫頭,你竟騙我!」

    而厲家銘最後握住於剛的手時,略微使勁兒地搖了搖:「於剛處長,上次小謹生病時我們可是通過電話的,記得我還欠你們一頓飯吧,這次可要一起補上了。」

    於剛萬沒想到成天在他手下少言寡語,總被謝茜瑩欺負的方若謹老公竟然是厲家銘,而且上次他替方若謹請病假時,竟然那樣隨和地說出「有空兒我請你們大家吃飯」的話來,根本和自己平時見到的鐵腕市長形象差的太遠了,不覺有些激動。

    「厲市長,是我們沒保護好若謹同志,很對不起您。」

    這幾天於剛心裡一直很愧疚。

    那天他在王副部長辦公室見到紀委的兩個人時,雖然也產生過疑惑,但自己當時並沒有說什麼,最後還是陳穎站出來提出質疑,倆人商量了覺出qíng況不對,才開始想辦法分頭通知方若謹的家人和郭部長。

    「這件事qíng和你們無關。」厲家銘此時只能慶幸方若謹溫和xing格讓她有著很好的人緣,否則後果真的不敢想。

    「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們及時通知我,否則小謹真的很危險。」厲家銘鬆開於剛的手,請幾個人坐下,又走過去將方若謹抱起來,用枕頭墊在她後背讓她半靠在chuáng頭。

    「若謹你真是的,懷孕也不說,真是嚇死我了。」陳穎一想到她從方若謹包里翻出那張化驗單時,自己手抖的那個樣子便心有餘悸。

    厲家銘私下裡這樣隨和,也讓陳穎qíng緒放鬆下來,她握著方若謹的手悄聲埋怨道。

    「我也是剛剛確定的,還不知道怎麼說呢,就……。」方若謹目光飛快地瞥了厲家銘一眼,半垂下眼帘喃喃地說不下去了。

    此時的方若謹像個膽小的孩子,自己受到了傷害,卻不能確定是否同時也惹了禍,有點害怕,又有些委屈。

    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她和厲家銘倆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不少,除了她仍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大約qíng緒仍是不太好,所以也不愛說話。厲家銘的話也非常少,夫妻之間大多靠肢體語言和目光jiāo流。

    對於她懷了孕卻一直沒有告訴他的理由,他沒有問,她也一直沒有解釋。被陳穎這麼無意中埋怨了一句,她的回答卻似是而非。

    什麼叫不知道怎麼說!厲家銘聽在耳中又氣又笑,心裡卻是明白,這丫頭的話是對著他說的呢。

    本來他是側身坐在那兒,正對著郭部長,眼睛的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她的小動作,待聽到她和陳穎這樣嘀咕,不覺回頭伸出大掌揉了她頭髮一下,寵溺的目光中有著微微的歉疚,還夾雜著絲絲心疼。

    這本是兩個人私下裡慣常做的小動作,厲家銘也只是下意識地做了,但看在面前的三個人眼裡,卻充滿了溫馨和親昵。

    85、真相

    郭部長輕咳一聲,關切地詢問了方若謹的身體qíng況,隨後安慰她道:「從現在起你的任務就是在家好好休息,等腹中胎兒穩定了再說。女同志生孩子非常不容易,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工作的事有於剛和你陳姐呢。」不等方若謹表態,郭部長的話題一轉,說到了正題:「家銘市長,我來之前去了一趟市紀委,事件的大致qíng況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

    說罷,郭部長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本子,詳細地介紹這起事件的始末。

    那天陳穎在值班室看到的男人,並不是劉雅麗的男友許偉國,而是許偉國的舅舅。

    三鄉市的建工集團是這次鄉密高速公路招標的重要競標單位,許偉國的舅舅和建工集團的老總有點jiāoqíng,便想躋身於建工集團聯合競標的合作單位之一,但卻因為他們公司之前曾發生過重大生產責任事故,在有關部門進行資質審核時被篩掉。

    許偉國的舅舅為這件事qíng找了許多人都走不通路子,加上還涉及到重大責任事故待處理的問題,因而沒有人敢出頭為他們疏通關係。恰好許偉國想起劉雅麗曾說過她的同事方若謹的表哥是厲家銘,便動起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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