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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守著門口的兩個服務員被突然推門而出的兩個人驚呆了,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市長挾持著一個女人去了隔壁空閒的房間,兩雙眼睛不覺瞪得老大。
70、酲悟
「小謹,你坐下聽我說。」
厲家銘將方若謹摁在包房的沙發上坐下,一張冷峻的臉上透著青色。
「苑寧沒事,振清會照顧好她,你放心。」厲家銘聲音透著嘶啞,昨天晚上在醫院守著曹燕妮一夜未睡,今天上午雖然補了會兒眠,但仍是顯得疲憊不堪。
「那李大哥說的是誰?我明明聽到是苑寧出了事qíng!」方若謹生氣地瞪著他,像是認定了他在說謊。
「曹燕妮。」厲家銘被她一雙清明的眸子瞪的有些內疚,眼帘低垂下來,一種莫名的銼敗感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男人,「是曹燕妮。」
「曹燕妮?!」方若謹吃驚地張大嘴巴緊緊盯著他,半晌才顫聲追問道:「她,怎麼了?」
「她昨天晚上自殺,被發現搶救過來了,現在醫院裡面。」
方若謹呆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她隱約看到了厲家銘臉上的一抹脆弱。
怎麼會這樣?那個qiáng勢的,自私的女人。
「她還好吧?」
「不好。」厲家銘悶聲說道,卻是伸手一拉,將方若謹拉到懷裡抱住了。
方若謹整個身子軟軟的,簡單的雪紡連衣裙讓她顯得gān淨素雅,一張年輕柔和的臉與之結婚前的她相比,現在的方若謹已經蛻變成典型的小女人。他將頭埋入她的頸間,隱隱的芬芳滲入鼻端,讓他有種沉溺的感覺。
方若謹只是靜靜地任他抱著,也不再開口問他什麼,那句記住你自己的身份的話仍對他有著很大的影響。
「她流了很多血,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她拒絕吃藥打針,也拒絕進食。」
據李振清說,曹燕妮清醒之後表現出一種萬念具恢的心態極端異常,她拒絕和所有人jiāo流。所以剛才趁著方若謹帶昊昊出去,他和厲家銘介紹了qíng況,商量該怎麼辦。
因為曹燕妮的事qíng,他和方若謹已經產生了諸多矛盾,如果再瞞下去,兩人的關係會出現什麼狀況更難以預料,所以他覺得事已至此,再沒必要瞞著方若謹了。
這姑娘死心眼兒,因為那天的事兒已經和他冷戰幾天了,如果這次不讓她知道實qíng,怕是以後更不好解釋。便將自己從接到曹燕妮的電話開始,倆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詳細說了,包括他昨天和曹燕妮談話的qíng況。
在厲家銘講述的過程中,方若謹一直是沉默的,她說不上有多同qíng曹燕妮,卻因為她是昊昊的母親而難過,昊昊小心珍藏著那張雜誌的樣子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現在怎麼樣了?」
「qíng況非常不好,振清請總院的有關專家給她會診,可以確定她患有中度抑鬱症,糟糕的是,她還有躁狂症表現。」
躁狂症的基本臨chuáng表現是心境高揚,有時候興高采烈,易激怒、激越,甚至發生意識障礙。嚴重者可出現與心境協調或不協調的妄想、幻覺等jīng神病xing症狀。以曹燕妮目前的狀況,極易出現再次自殺行為。
「這件事振清會幫我處理,你不要管了,另外,」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了頭對著她,「她暫時不適合見昊昊。」
這說明他對自己帶著昊昊見曹燕妮還一直耿耿於懷吧?所以他提出了警告。方若謹的眸子黯了黯,隨即淡淡地一笑:「我知道了。」然後便起身要離開。
「小謹!」厲家銘急忙輕喊一聲,手上略用力一拉,方若謹便又重坐回沙發上了,整個身子因為他的拉扯,徹底地倒在他的懷裡。
「小謹,別鬧脾氣。」他輕斥,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般。「一直以來,我和曹燕妮之間的事qíng都不那麼單純,充斥著利用和仇恨,外人是無法理解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昊昊牽扯進去。」
厲家銘有些慚愧。
這段婚姻是他心頭永遠的傷,這讓他無法原諒別人,也無法原諒自己。
方若謹被他摟抱著,整張臉都貼在他的胸前,他身上灼熱的皮膚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將溫度傳到她的臉上,讓她全身都微微發熱起來,他有些快於平常的心跳聲也在表明這個男人在忍耐著心中的某些qíng緒。
「嘉銘哥,你可以聽我說句話嗎?」方若謹的臉悶在他的胸前,聲音卻依然清晰的傳了出來。
「嗯。」厲家銘答應著,將方若謹從懷裡拉起,又雙手掐著她的腰,用力一拉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嘉銘哥,一段婚姻的失敗,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想必你是後悔多過憤怒。但是,有些事和人,是不能後悔的,比如昊昊,而憤怒更是解決不了問題,對嗎?」
方若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一雙大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身,讓她半個身子靠在他的懷裡,下顎頂在他的肩上,她明顯地覺得厲家銘的身體有了些微的震動。
「你很愛昊昊,也盡力在補嘗他,」方若謹微笑,臉上浮現了淡淡的一層霧靄,連聲音都變得更加空靈,「包括你選中我,bī著我和你結婚,大部分也是因為昊昊喜歡我的原因,這我都很清楚。」
「小謹!」厲家銘猛地收緊手臂,另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臉讓她對著自己,「不是這樣的,小謹,不是這樣的。我,」他急急地想解釋什麼,卻在對上方若謹若隱若現的笑眸,心中的話忽然就難以出口了。
「不是這樣是哪樣?難道是因為你愛我?」方若謹口氣仍是淡淡的,輕輕的,甚至有些自我調侃的意味,細品這下,又透著些許的哀傷,「嘉銘哥,今天並不適應討論我們的婚姻,我只想說昊昊,無論曹燕妮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她都是昊昊的親生母親,這是我無法取代的。」
「不,你就是他的母親!」厲家銘口氣凌厲,像是被觸及到了心中的一塊禁地,有些說不出口的bào躁和憤怒。
「嘉銘哥,請聽我說完,好不好?」此時的方若謹竟像是對著昊昊一樣,對著這個受過傷害的大男人竟十分有耐心。
「我剛剛說過,你是在盡力補嘗昊昊了,可是,有些東西是補嘗不了的。昊昊的骨子裡,永遠流著她一半的血。昊昊極聰明懂事,他的天賦相信你也感覺到了,我知道你對他的期望,將來,也許他的成就會超過你。可是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將來他的檔案里記上一筆,他的生母是自殺或是瘋掉。」
方若謹輕柔的聲音猶如一個炸雷,在厲家銘的耳邊炸響,他的大腦有著五分鐘的空白。
人可以有仇恨,但不能被仇恨埋沒自己的理智,曹燕妮因為心中的仇恨失去了正常的心智和思維,而自己又何嘗做的堂堂正正!
他厲家銘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縱橫官場這麼多年,卻容許自己犯下這樣的錯誤。
作為曹燕妮的兒子,無論昊昊將來如何,他的身份都是無法改變的,在他的檔案里,他的生母永遠都是曹燕妮;而方若謹只能是他的養母。即使曹燕妮再不堪,這都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且,昊昊將來的成就越大,曹燕妮越墜落,最難過最難堪的,也只能是她的兒子厲梓昊。
而本國這樣的一個社會構架,一個人越受重視或是地位越高,就越會被人刨根問底,翻出祖宗十八代來,以求證此人血統純正或是曾在底層掙扎。
更何況,這種因直系血親的問題,影響一個人的仕途例子又不是一件兩件,他怎麼會忘記!
這個道理,對厲家銘來說,也同樣適用。
現今的厲家銘已經不是普通的男人,以後還會隨著他地位的升遷更加引人注目,這就決定了他以往的經歷終會被人扒出來津津樂道。不管他今後有多大的成就,不管他現在的婚姻有多麼幸福,曹燕妮曾是他的結髮妻子,為他生了兒子,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她是死是活,她再墜落,這段歷史都無法從厲家銘的生命里抹去。他再恨她,再撇清關係,他都無法洗掉他曾經的恥rǔ。
記得當年著名導演陳凱歌因電影《無極》被惡搞,在網際網路上掀起一片「饅頭」風波,而作為陳離婚十幾年,從未再見過面的前妻名媛洪晃,因實在忍不住朋友對她的一再開涮,在博客上發牢騷說,「這女人出嫁一定要慎重,我這輩子真是來不及了,下輩子得注意了。」
這說明,男女兩個人一但結為夫妻,無論已分開多久,一但有什麼風波,被人翻出來說事兒總是難免,哪怕已成陌路多年。
那是一個永遠不可磨滅的烙印,更何況是有著血緣關係的母與子!
方若謹不愧是方正坤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兒,她飽讀詩書,jīng通歷史,果然有著超過常的人睿智。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一時間厲家銘慚愧的抬不起頭來。
「小謹,你說的對,我再恨她當年利用我,背叛我,現在也不能對她不管不顧,因為,她確是昊昊的親生母親。」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自責,方若謹當然聽得出來:「嘉銘哥,你在我心裡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是大丈夫,有些虧你是註定要吃的。」
「小謹,謝謝你。」他將頭埋入她的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
這傻丫頭真是他的福祉,是他的寶貝,如果他還不知道珍惜,怕是天理難容了。
方正坤曾驕傲地說,自己是他這一生中最驕傲的學生,可他卻不知道,他最大的驕傲,正應該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女兒方若謹。
「嘉銘哥,我能幫你什麼嗎?」仿佛能體會到他內心的煎熬,方若謹伸出手,輕輕地撫向他的臉,有些心疼地問。
「照顧好昊昊,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厲家銘低啞著聲音說道。
這個孩子那麼敏感,無論他對曹燕妮是否還有感qíng,知道這件事qíng對他都是一個刺激。
「嗯,我知道。」方若謹點頭。
「小謹,對不起。」他說罷,俯頭輕輕地吻向方若謹。「我很糊塗,對不起你和昊昊,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方若謹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而他越來越深入的吻讓她臉紅心跳,卻又顧忌這種場合,生怕被人一不小心推門進來撞到,便用力推開他的身體說:「別這樣,會被人看到的。」
「說你原諒我。」厲家銘些刻竟有些耍賴,一雙大手緊緊的摟著她不放開,口裡的吻也更加深入,靈巧的舌頭探進她的口腔,捲起一陣qíngchá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