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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這個女人嫁給了現在功成名就的厲家銘,卻只看到了自己對他的利用,她哪裡看得到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傷害!所以,她要報復,要討回公道!

    兒子!她本該有另一個兒子的,一個她和馬長偉的兒子!可是,可是……

    曹燕妮只覺得心裡尖銳一痛,脊背不覺冒出一股冷汗。

    她微閉了下眼睛,忍下了心底冒出來的酸澀。

    她告訴自己不能示弱,示弱就意未著失敗,她是一個要qiáng的女人,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她不能輸也輸不起,她必須為了自己應得到的利益而戰。

    方若謹。

    她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子,臉上浮出了一抹奇異的笑容:我曹燕妮兒子的後媽,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56、劣根xing

    厲家銘並不知道方若謹和他前妻曹燕妮的這次見面,他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德國佬那項重要的投資,這個項目已經上馬,這是本市歷史以來重大的工業投資,就目前來看,給三鄉市經濟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

    三鄉市建市晚,底子薄,自去年冬季開始,全市又展開了多項基礎建設,資金qíng況並不樂觀,厲家銘親自跑到省里和中央請求資金支持,那段時間連續的在外出差多天,即使回到三鄉,也是少有時間顧上家。

    等到今年年初,市里決定打通三鄉市到鄰省第二大城市密雲市的快速通道,湊資修建一條全長六十公里的高速公路,建設標準為雙向四車道,投資四十億元。

    這個項目確立後,關於工程建設由誰承擔便成為一個敏感話題。市政府統一成立了鄉密高速公路建設工程招標工作領導小組,按正規的程序進行正式的招標,但幾乎是從項目成立伊始,各種電話和招呼就快要把厲家銘淹沒了。

    最有意思的是他老家的那個縣裡的某位領導,竟然寫了一封親筆信託人轉jiāo給了厲家銘,推薦他們縣裡的一個工程公司來三鄉市參與工程投標,一手漂亮的毛筆蠅頭小楷,用詞誠摯真切,不但和他攀了校友關係,還說什麼懇請他「扶持家鄉民營企業健康成長」,不僅讓厲家銘啼笑皆非。

    其實,這個招標是在全國範圍展開的,無論哪個企業只要資質符合規定,都可以參加投標,關鍵的問題是要保證競標的公平公正。

    這一點說的容易做到難。就像是眼瞅著的一塊又香又嫩的肥ròu,有無數張嘴在等著叼入口中,個個虎視眈眈。

    雖然一些企業早已經蠢蠢yù動,鑑於之前市里窩案的影響,加上厲家銘來三鄉後的工作作風明顯不同以往,各種動作倒是收斂了許多,只是背後是否有暗箱cao作,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方若謹隱約感覺到厲家銘最近幾天有些不同於以往,像是壓力很大的樣子。

    最近這兩天他明顯回家早了,而且絕不在外面喝酒,偶爾還會回家吃飯,有空兒會陪著兒子寫作業,再晚一點便自己去房工作。方若謹從來不問他的事,只體貼地給他沏茶續水,看他實在工作太晚,會問他要不要吃宵夜。有時候看他很疲累的樣子,會到站在他身後幫他按按酸疼的肩背部,舒緩他由於長時間伏案後身體的酸疼。

    而厲家銘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滿足地露出一絲微笑,半闔上眼由著那雙纖弱的小手在他肩上抓捏著。心qíng特別好時,也會顯出一絲絲不正經,反手將她拉到懷裡吻住她,口氣輕佻地問她:「傻丫頭,你這是催著我上chuáng嗎?」

    「你!」方若謹每到這個時候都會被他壞壞的樣子逗的耳紅心跳,輕輕啐他一口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摟抱,「你這人真是不要臉,我好心沒好報,再也不要理你了!」

    厲家銘看著她羞怒jiāo加的樣子哈哈地大笑:「當然有好報。」然後他手也不鬆開,匆匆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一下,略一用力便會將她打橫抱起來。

    「你把老公伺候舒服了,老公是不是也要伺候你舒服呢!」一邊說,一邊抱著她大步回到臥室。

    結婚大半年了,厲家銘最滿意的也是方若謹在這夫妻xing生活方面的溫馴。她總是那樣柔柔地順從著他,隨著他的喜好,從不像曹燕妮那樣拿矯,就連上次他那樣粗bào地傷了她,她也只是生氣了一陣子,他哄了兩天她便忘記了。

    厲家銘每次細想起這些,都有些心疼這個傻姑娘,他有時候會覺得,虧得她遇到的男人是自己,否則換了別的心地不善的男人,不得欺負死她!

    在倆人qíng濃意蜜的時候,厲家銘卻又忽然想起那個和她相過親的劉斌。

    他有一次在林州的一家酒店吃飯時,不期然地在大堂碰到那個禿頂的男人,他一眼就認了出來。劉斌大約喝了些酒,懷裡摟著個女人,一看那打扮,就不像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當時陪在厲家銘身邊的正是林州主管城建的一位副市長,劉斌一見到這一行人,馬上點頭哈腰地向那副市長打招呼,而那位副市長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一直將厲家銘送出酒店大門,親手打開車門讓厲家銘坐到車裡,又替他將車門關好,站在那裡擺著手送厲家銘離開。

    他當然沒有和他個男人比什麼的意思,但一想到身下這個傻丫頭然和那個噁心的男人相過親,又被他那樣欺負,心裡就極不舒服,而心裡對她的憐惜就會又多了幾分。

    厲家銘很清楚自己這是男人的劣根xing作祟,自己的女人自己怎麼欺負都行,便絕對不允許別的人染一指。而自己每一次欺負過她之後,心裡都會變得更加柔軟幾分。

    方若謹在來三鄉市之後的半年中,工作逐步走向正規了,材料也寫的越來越順手,家庭生活也漸漸適應,只是近期的讓曹燕妮和謝茜瑩這兩個女人弄的有些煩。

    特別是昊昊自從那天見過曹燕妮之後,連著幾天qíng緒極不好,方若謹不得不請假親自接送他放學。

    那天晚上方若謹和厲家銘已經準備睡覺了,卻突然聽到已經睡著了的昊昊房間傳來哭聲。

    方若謹一個翻身跳下chuáng,連外套也沒披便跑到了另一間臥室,只見昊昊將被子被踢到一邊,滿頭滿臉的汗,閉著眼睜一邊掙扎一邊哭喊:「媽媽不要!媽媽!不要把我送給她,昊昊不要離開媽媽!」方若謹馬上意識到昊昊是做惡夢了,忙俯□子將臉貼在他的小臉上,抱住了他。

    這時候厲家銘也起來跟了進來,方若謹悄聲和他擺擺手,讓他先回去,自己爬上chuáng挨著他躺下,緊緊把他摟抱在懷裡,邊拍著他邊哄著:「昊昊乖,媽媽在,媽媽不會把昊昊送人,媽媽一直和昊昊在一起。」

    方若謹知道,與曹燕妮的見面仍是在昊昊的心裡留下yīn影。想想曹燕妮那天的表現,真看不出她有多愛這個孩子。

    昊昊在方若謹的安慰下,慢慢睡得安穩了。方若謹仍是躺在那裡,環抱著他,直到天朦朦亮,才起身回到大臥室。

    厲家銘察覺到她回來,側身將她冰涼的身子抱在懷裡:「昊昊怎麼了?最近總做惡夢?」

    方若謹輕聲說:「曹燕妮看過他,前幾天。」

    厲家銘翻了個身,側起身子抬頭看她:「什麼時間?她說什麼了?」

    方若謹想了想,這些事也沒必要瞞著他,便把曹燕妮那天在新海岸酒店闖包間,以及她找到自己要求見昊昊的事qíng說了出來。

    「昊昊答應見她,但是不認她。」方若謹輕聲把昊昊見到曹燕妮的說的話學給厲家銘聽。

    「你怎麼沒和我說過?」厲家銘身體明顯變得僵硬,等方若謹說完了半晌,他才啞著聲問了一句。

    「你最近事qíng很多,我不想這件事煩到你。」方若謹輕聲解釋。

    「她然有臉見昊昊。」厲家銘口氣不屑,又有著諸多的無奈。

    方若謹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腰身:「她畢竟是昊昊的母親,不管她怎麼樣想怎樣做,昊昊,都應該知道她是誰。」

    厲家銘明白方若謹的意思,昊昊並不是在不懂事的時候跟著她,這孩子極聰明,自懂事以來沒有聽他問過媽媽的事qíng,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想。

    父母離婚,傷害最大的就是昊昊,厲家銘不是沒忍過,但是,那種錯亂而激動的時候,難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可是曹燕妮這個女人,總會用自己的理由將他和兒子傷得血淋淋的,連對昊昊都手下不留半點qíng。

    前幾年自己在北京,昊昊送在堂姐家,即使自己再怎麼想辦法珍惜和兒子在一起的每一分鐘,也是心有餘也力不足;昊昊和方若謹來到三鄉後,雖然生活在一起了,但他對兒子的教育照顧仍是有限,反倒是方若謹這個姑娘和他越來越貼心了,按著方正坤那套教育理論,方若謹對兒子的成長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骨ròu血親,打斷了骨頭連著筋。

    當初他要曹燕妮保證在昊昊成年前不准見兒子,本就是他憤怒之下做的決定,理智地說這樣做確實不妥,但曹燕妮的無恥出實在是超出他的想像了。

    厲家銘輕嘆一聲:「小謹,那個女人的目的,可能並不是昊昊。」

    曹燕妮之前雖然算計,卻並不算是蠻不講理的人,但是這次見到她之後,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偏執和焦躁,很難溝通,這讓他有種無力感。

    「我看出來了。可我並不怕她,我只是擔心昊昊。」

    這孩子心思太重,這種家庭破碎及寄養在別處的孩子,最沒有安全感,她希望,自己的愛能填平孩子那缺失的親qíng。

    「難為你了小謹。」

    厲家銘嘆氣。

    曹燕妮確實不是最難應付的,自鄉密高速立項後,他去省里開會,會場外等著找他的人都要排隊,坐飛機去北京時,然有兩個本省的企業界人士和他同機,而且座位和他緊挨著!這讓他怎麼敢把這兩個不放心的孩子bào露在無孔不入的那些人面前呢!

    「小謹你要記著,如果我不在家,不管是誰來你都不要開門,裝著不在就好。」

    這個地方住久了自然也保不住密了,如果是有心人,發現他住在這裡應該不難。

    「我知道了。」聽他嚴肅的口氣,她當然心裡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對他的謹慎她是很支持的。「家裡和昊昊你不用cao心,我會處理好。」

    「謝謝你小謹,想不到你這樣愛昊昊。」厲家銘有些慚愧,兒子長到七歲了,最了解他最愛他的人,卻是小謹這個繼母。

    「你說什麼鬼話。」方若謹被他突然的氣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心中湧上絲絲甜蜜。

    「你以後,要多些時間陪昊昊,那個女人然是這種樣子,他已經很傷心了,你要多愛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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