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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厲家銘再從衛生間返回來發現了她的眼淚,又嚇了一跳,連忙坐到chuáng上將她摟在懷裡。
「小謹,很難受嗎?」
「……不是。」她把臉藏在他懷裡悶聲說,身體卻抽噎的更厲害了。
厲家銘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他摟緊了她的身子,大手在她後背輕輕地捏弄著,緩解著她身上的酸澀,忽然他又將臉貼向她的耳邊:「對不起小謹,我昨天,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這樣的私密話被他這樣喃喃細語般的說出來,讓方若謹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想罵他,可又罵不出口。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整個過程,雖然覺得即羞恥又難過,可心底又像是有一點點喜歡,可這個喜歡的念頭剛一冒出來,她又極快的否定了自己。
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這要是讓這隻大色láng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得意了呢,真是不要臉。她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臉卻不自覺地往厲家銘的胸前蹭了蹭,也停止了抽噎。
方若謹心裡邊糾結矛盾的過程全表現在臉上,厲家銘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失笑。
他覺得平時在昊昊面前像個溫柔賢淑的小媽媽的方若謹此刻竟是像個小孩子,又傻氣又嬌憨,可愛的緊。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後捕捉到了她的唇,輕輕地印了上去:「傻小謹。」
厲家銘一整天都守在家裡,這是方若謹沒有想到的。
雖然侯建軍這一天往這裡跑了好幾趟,電話打了無數個;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房裡,可他肯定不超過一個小時就會過來看看自己,摸摸頭看她還燒不燒,然後餵她喝幾口水。
她睡了一會兒後,睡衣便被汗水打濕了,他發現了馬上吩咐魏芳找了件gān淨的給她換上。
魏芳竟忍不住羨慕地對她說:「厲大哥對你可真好啊,他那麼大的官兒,工作又那麼忙,卻在家守著你,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福分!」
方若謹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笑不接話,心裡卻在說:你哪裡知道我心裡的痛苦,真是只看賊吃ròu,沒看到賊挨打。
不過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被守候著的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甚至可以說是,幸福。因此心裡早就忘記昨天晚上恨他的那一出,也不和他彆扭了,乖乖地任他抱著餵藥吃飯喝水。
這種被他寵溺的感覺,方若謹竟有些相信厲家銘是喜歡自己的。
昊昊晚上放學後回到家,果然見方若謹好了很多,高興地撲到chuáng上,伸出髒兮兮的小手就摟著她的脖子撒嬌:「媽媽媽媽你好點了嗎?昊昊一天都沒看到你了好想你呀。」
魏芳看到這一幕,立即羨慕的不得了:「哎喲,這小娃子真是懂事的緊,哪像我家那個瓜娃子,只知道犯混。」
魏芳有個兒子比昊昊小几歲,淘氣得很,一直在老家跟著奶奶一起生活,魏芳很想孩子,常說城裡的孩子就是聰明,又說父母讀的多,孩子也懂事,所以她對昊昊非常疼愛。
只是這種話讓魏芳的大嗓門兒用四川話嚷出來逗得方若謹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心qíng也好了許多。
厲家銘見兒子回來了,也跟著進了臥室,看到昊昊纏著方若謹,他一把抓起兒子拎到一邊:「手髒死了,快洗洗去!」
昊昊正和媽媽柔qíng蜜意的,被爸爸毫不留qíng地打斷極不高興:「你都陪媽媽一天了,還要跟我搶媽媽!」
厲家銘饒是再臉皮厚當著魏芳的面被兒子這樣說也有些臉紅,他緊閉著嘴唇二話不說,抱起兒子就去了外面用的衛生間,將兒子摁住洗gān淨了臉和小手,又將他校服扒掉換了家裡穿的衣服,這才放他進了臥室。
方若謹第二天就完全退了燒,jīng神也不錯,卻只覺得全身沒勁兒。
剛要起chuáng,卻被厲家銘又給摁在了chuáng上。
「躺著,今天不許上班,昊昊也不用你管。」說罷,他起chuáng穿衣服,又給她拉好了被子,「我給你請了三天假,你在家好好呆著,你這樣去上班能gān什麼?」
「啊,你給我請的假?是陳姐接的電話嗎?」昨天燒糊塗了,她都不記得給單位打電話。
「嗯,先是個女同志接的,我找了你們處長和他說的。」
「你?!」方若謹瞪著兩隻眼看他,有些吃驚。
他然親自打電話給她請假!太驚心動魄了!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他又不知道我是誰。」厲家銘看她那驚訝的樣子,忍不住笑她。
方若謹這才安下心來,卻又不高興地說:「我休息了材料誰寫啊,你大市長不是還要聽匯報嘛。」
厲家銘狹長的眼睛閃了閃,安撫道:「我又不會急著去聽匯報,晚幾天也沒什麼。」
「部里領導又不知道你怎麼想,他們怎麼會等。」怕是早就催著要初稿了,這個報告非常重要,她沒經驗,弄完了最起碼要給於剛過過腦子。
「我說不急就不急。」厲家銘撇了她一眼,又叮囑了魏芳幾句,霸道地說完,便穿上衣服走了。
51、槍手
方若謹在家裡休息了三天後,上班已經是周五了。
早上她起來弄了早餐,和昊昊一起吃完,回臥室要穿衣服的時候,見厲家銘從房出來了,他打量了她一眼,然後隨手遞給她一個U盤。
「我給你弄了個報告提綱,這次的報告就按這個路子寫,放在你工作文檔的文件夾里。」厲家銘將U盤塞到她手上,轉身回到臥室去了衛生間。
方若謹手裡握著小小的U盤,像是看著怪物似的看著厲家銘,小心臟突突地跳的又快又急。
他這是什麼意思?幫她寫報告?可這報告最終不是給他看的嗎?
這突然而至的體貼讓她震驚多於感。
方若謹覺得厲家銘這幾天很反常,那天晚上就反常,這幾天又這樣對她更是反常。雖然這幾天她都在家陪她,但其實他非常忙,電話一直不斷,昨天晚上鑽進房一直到挺晚才回臥室,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間弄的,不過,他是秘出身,大秘小秘都做過,估計弄這麼個東西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方若謹的腦子實在想不明白這件事兒,抬頭一看牆上的掛表時間不夠了,便匆匆收了東西放在隨身的包里,帶著昊昊就出門了。
陳穎看到方若謹上班,非常開心,邊打量她邊責怪著說:「這都周末了,你還來gān嘛,多休一天正好下周一再來上班,你老公打電話給你請過假了。」
方若謹一笑:「真是病來如山倒,燒得我什麼都不知道了,休了這麼多天,有點不好意思。」
這是於剛也從外面進來了,看到方若謹也忙說:「若謹你怎麼不休息,下周來上班也來得及。」
方若謹也忙笑著說:「處長我好了,再說那個報告我還沒動筆,怕領導著急。」
於剛認真地說:「若謹,你不用擔心,報告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不是還有陳姐和我嘛。」
陳穎立馬接上說:「處長,若謹年輕,對市里qíng況不熟悉,你可不能讓別人看笑話。」
於剛不露齒地輕笑一聲,過了片刻才接口說:「這次調研我沒去,是她在部長辦公會上說了要鍛鍊年輕同志,提議讓若謹去,部長就同意了,我又怎麼能搶著去?再說我也不想看她在人前那個樣子,但誰想看我們的笑話也沒那麼容易。」
謝茜瑩做事還真不是滴水不漏這種,部長辦公會的真相傳出來了。這事雖然別人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麼,但至少於剛和陳穎都看得出她是針對著方若謹來的。方若謹年齡比她小,職務沒她高,根本和她沒有可比xing,她這樣對付自己,不外乎因為一個厲家銘。厲家銘態度已經和很明確了,她這樣勇往直前,怕不碰個頭破血流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任xing的人,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地。
像謝茜瑩這種做法也許會上位快,但是時間久了大家難免會煩。她的做人態度完全和自己不同,就像陳疑說的,厲家銘是把她從政府踢出來的,但她不甘心,她又想利用流言製造出似是而非的緋聞,故意造聲勢罷了。
官場上是有這種人,所有的關係都要發揮利用的淋漓盡致。即然這樣,沒有觸碰到她的底線,她也犯不著和她多計較。於是她笑笑對於剛說:「多謝處長理解,我會儘快弄個初稿,然後請您指正。
「你愛人真氣,」於剛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笑著說道,「一直說什麼感謝我們對你的關照,還說等有機會要請我們吃飯。」
方若謹聽這話嚇了一跳。
厲家銘然對於剛說過這種話,是逗人家玩還是認真的?太驚悚了。她不知道如果厲家銘請於剛吃飯會是什麼場景,估計吃不飽都算正常的,至少胃痙攣。自己都和他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還不習慣他那張臉,雖然他大多時候對她算是溫柔的,但她就是會胃疼。
一個早上忙忙亂亂的過去後,方若謹坐下來開始工作,當她打開U盤中厲家銘告訴她的那個文件仔細一看後,不覺吃了一驚。
光從字數看並不構成一篇完整的報告份量,但它真的是個提綱。條理特別清晰,報告應該分幾大塊,每塊的核心提示一二三,每個提示的概要,不但提出了問題,後面還有簡要問題分析,並提出了建議,可是又都沒有具體的內容和數字。
方若謹這個處搞材料工作也有幾個月了,雖然之前寫的文字東西都不大,但是觸類旁通。她文字底子好,一看這提綱就能明白,厲家銘很用心地為她寫出了這個報告的大致框架。她只要照著這個路子,填上具體的數字和典型的例子,再加以潤色,這篇報告就會非常完整,哪怕她的文字基礎再差點,只要按照這個路子寫都不會跑題。
其實,公文寫作是有一定規範的,這種調研報告也同樣,只不過要把調查上來的各種問題和數據加以總結分析,得出結論來。這就要求寫報告的人,除了有相當豐富詳實的一手資料之外,還要有jīng確的分析頭腦,更要有宏觀上的總結概括能力。
由此觀上來說,方若謹並不具備這個能力。她的文字駕馭能力並沒有到爐火純青的程度,對三鄉市的qíng況又不熟悉,厲家銘心裡非常清楚她的弱點,謝茜瑩也非常清楚,所以她點名讓她寫報告以試探厲家銘的態度;而厲家銘幫弄的這個提綱,就非常有針對xing,說他給妻子當槍手,還不如說他在引著方若謹學習寫這種報告的要領。這說明,那天調研的時候,厲家銘已經用心地做了記錄,而且已經有了成熟的意見在胸了。
他不捨得方若謹難堪,更不想讓謝茜瑩看笑話。方若謹在這點倒是完全體會到了厲家銘護犢子的心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