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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方若謹已經很困了,伸手拂了他一下沒推開,只好翻了個身靠在他的懷裡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厲家銘仍睡在她身邊,呼吸綿長均勻,心臟跳動有力,她的頭正靠在他的胸前,可以清晰地聽見。
她睜大眼睛仔細地偷偷看著他,卻見他眉頭微皺著,在兩眉間擠成了個川字,像是有不解的憂慮,薄唇輕抿,下巴上已經冒出了一層黑色的胡碴。她不覺有些心疼的伸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的眉心,誰知這樣一個小動作,居然驚醒了他。
厲家銘的眼睫毛一動,長眼猛地睜開,嚇了方若謹一跳,忙縮回了手閉眼裝睡。厲家銘卻手臂一收,將她摟緊在懷裡。
「昨天那麼冷,怎麼不在家裡等車子來接你們就走了?」
昨天他聽說她要帶昊昊去看燈會,便在傍晚時讓侯建軍弄了輛車回來接他們,可是侯建軍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人了,方若謹早已經帶著昊昊去外面吃飯了,車子撲了個空。
「昨天我回家早,便讓魏芳早點回家,我帶昊昊在外面吃了飯,早點走車也不擠。」
厲家銘低頭看方若謹沒有半點抱怨的臉,心裡有種欣慰。
這個嬌憨的女孩子真是沒心眼兒,她並不知道昨天晚上緊跟在他身後的女人就是曹燕妮,而曹燕妮這個女人居然這樣神通廣大,竟以外商的身份出現在這份邀請嘉賓的名單里,出現在他的面前,這讓他震驚且憤怒。
這個女人,多年前她cao空著一切,以愛之名,給了他最深的傷害;現在她又這樣恣意地出現在自己周圍,難道說她又有著什麼目的?
厲家銘自見到她那一刻起,就在警惕地思考著,他覺得自己的qíng緒都因這個女人的出現而焦慮起來。在他說不準這個女人要gān什麼之前,只能不動聲色靜觀其變,但是他的眼神早已經警告她,要她遵守他們之間的協議。
可是曹燕妮卻像是並不理會他的不愉,一晚上都極自然地和嘉賓們談笑風生,還時不時以熟人身份向他提問,或是用流利的英語幫著解答一些外賓們的問話,這讓厲家銘心qíng如凝了霜一樣透著寒意。特別是在以政府的名義舉辦的歡迎晚宴上,曹燕妮一直表現活躍,隱隱約約地向人們透著各種信息,引起一些嘉賓的各種猜測,也讓他有隱隱的不安。
厲家銘整個晚上都在極力克制自己,直到他匆匆結束活動,才讓侯建軍查了一下。
曹燕妮是以上海一家有美資背景的投資公司執行董事的身份被邀請參加這個活動的,事前這份邀請名單厲家銘並沒有親自過目,因而就漏掉了這一重要信息。
自那天在林州見過曹燕妮的母親之後,他的心裡便有一種極不好感覺,卻從沒有想到過曹燕妮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不只是讓他措手不及,更讓他憤怒。
也許是因為早上的氣氛太溫馨,也許是因為想到了曹燕妮,厲家銘此刻只想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小女人靜靜地躺著。
方若謹只覺得身後的男人此刻抱著自己qíng緒有些許異樣,卻並不知道為了什麼,只當是倆個人這段時間甚少親熱的原因,便乖巧地窩在他懷裡讓他抱著。
本來早上醒來應是男人最衝動的時候,但此刻厲家銘卻沒有半點,只想這樣安靜地摟著小妻子,聞著她髮絲上的芳香,而她柔軟的身體和細膩的肌膚都給了他一種踏實而溫暖的感覺。
兩個人也不知道這樣躺了多久,久得方若謹快要再次睡著了,厲家銘才吻了吻懷裡的小女人,輕聲說道:「起chuáng吧,上班快要遲到了。」
「嗯。」方若謹習慣xing地將小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後離開他的懷抱坐起來,急忙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小謹!」在方若謹披好衣服要下chuáng的時候,厲家銘突然坐起身從背後抱住了她,輕輕一抱就將她抱到了腿上摟在胸前。
「小謹,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你都要相信我,好不好?」
方若謹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這樣說,也懂他指的是什麼,但仍是溫順地答應道:「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厲家銘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滿意的又吻了她臉頰一下才放她離開。
這天方若謹上班仍是比平時晚了近半小時,好在昊昊還沒開學,便簡單烤了麵包熱了牛奶湊合了早餐,將昊昊送到離家不遠處的補習班上課後,發現自己根本來不及坐公共汽車了,便匆匆攔了計程車趕往單位。
剛進到辦公室,陳穎便笑著對她說:「若謹,昨天我看到你帶孩子去看燈展了。」
陳穎三十多歲,丈夫是三鄉市最著名的信和集團小開,她並不太重視這份工作,整天與世無爭地混日子,但是對方若謹倒是挺善意的。
「是啊,我昨天晚上帶兒子去海濱公園了。」方若謹笑笑。昨天光陪著昊昊瘋跑,倒是沒怎麼留意熟人。下意識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輕鬆了許多,「可是天太冷了,我們早早就回家了。」
「想不到若謹你兒子都這麼大了啊,你是早婚吧?」陳穎抿嘴一笑說。
方若謹噎了一下,隨即也笑道:「是,我結婚早,主要是我愛人比我大挺多,不能再等了。」
事前並沒有什麼約定,很自然的,從來到三鄉後,她就在外人面前默認了昊昊是她親生兒子。
陳穎聽她這樣說,也是「撲」地一笑:「我理解,我也是早婚,兒子都十歲了,我老公大我七歲呢。」
方若謹暗鬆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陳姐,這種事兒其實在社會上並不算什麼,但是在我們機關就有點不太好聽。」
陳穎點點頭:「我明白,當年我也被人說成是傍大款什麼的,但是日子是自己過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其實我嫁給他的時候,他們家的生意並不大,只是這幾年做得順手了,才被人這樣說。」
方若謹也點點頭,了解地說:「沒事的陳姐,我理解你。」
中午的時候方若謹突然接到苑寧的電話,說她已經在三鄉了。
方若謹一聽,立刻高興地說:「真的嘛,那我請你中午吃飯吧。」
「中午不行,我剛來,還有好多事qíng要處理,暫時出不去,過幾天我找你,現在就是先告訴你一聲嘛。」
「好啊,我等你電話。」方若謹笑著說。
她來這裡沒有朋友,有幾個同學在三鄉但並沒有多少來往,加上她現在的身份,她也不敢和任何一個人走的太近。苑寧是她在林州的朋友,雖然還沒走出校門兒,但她人單純樸實,她很遺憾倆人沒有在一起住過,但是感覺上還是極投緣的。
「對了,若謹,你老公的房子是你們自己的嗎?部隊的房子不是個人的產權吧?」下午趁辦公室里沒有人在的時候,陳穎突然這樣問方若謹。
「當然不是個人了,我們也就是臨時借住。」
「你老公哪兒人呢?」
「山東的。」
「哦。」
陳穎掂量著,方若謹沒說具體的,可能就是農村的,心下瞭然,便又說道:「部隊的房子都是軍產,如果你老公轉業能留在三鄉多好,這裡氣候好,又是沿海城市,但房子可是大事兒啊,咱部里那個於大姐老公就是部隊轉業的,到地方後部隊要收回房子,租房子住了好幾年呢。要我說,趁著我們這兒現在房價還沒漲起來,手裡有點閒錢就先把房子買了再說,這兩年房價漲的太快,別到時候抓瞎了才好。」
方若謹抿著嘴一直笑著聽陳穎嘮叨,聽到這裡便是心念一動。
厲家銘同別的當官的不太一樣,除了他腕上那塊表,其它並不奢侈,穿戴雖然都算是名牌,卻大部分都是一件東西用了好多年,算得上非常低調了。方若謹出身平民,她平時就很節儉,結婚後來到這裡,雖然有著市長夫人的身份,但因著倆人商定隱婚,還因為對比之前的條件已經是改善了很多,平時穿著打扮也並不十分在意,只有房子是她的心結。現今這房子是借的,也不知道厲家銘心裡是怎麼個打算,這讓她總有一種隱隱的不踏實的感覺。
「陳姐,咱市委這裡東邊的青林小區就是信和集團的樓盤吧?」
「是。」陳穎低聲說,「如果你要買,我可以幫你找人。」
方若謹笑笑:「陳姐,你知道我工資不高,怕是要貸款的。」
「你不是有公積金嗎,手續會有人幫你跑的。」在機關,因著嫉妒她有錢,常常會有人看不慣她,背後說三道四,難得方若謹人憨厚,對她親切,也從不拿處長的架子。
「好的陳姐,我回去和老公商量一下,如果需要買就找你了。」方若謹想了一下這樣對她說道。
陳穎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她如果想要,儘快和她說。
41、養眼
方若謹見到苑寧已經是一周之後了,她是跟省電視台的一個欄目組來三鄉,住在新區的一個賓館裡。趁著到市內辦事,中午順便約方若謹見面。
「這是我們和軍事頻道一起合作的一個大型的電視紀錄片,拍水兵的生活。」苑寧興奮的兩隻大眼睛亮閃閃的,短髮都像是要飛揚起來。
「呀,那你們不是要隨艦艇出海?還有啊,是不是要上潛艇?」大約每個女孩子都有軍人qíng結,方若謹也跟著興奮起來。
「當然,我們先是拍戰士們在岸上的訓練和生活,下個月就會隨軍艦出海,也會到潛艇上,這個節目需要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呢。」
「太好了,我們可以常見面呢。算了,你來三鄉市台工作得了,這裡氣候比林州好多了。」方若謹說不到三句話,便開始拉攏她。
苑寧看到方若謹格外親切,覺得她即像是姐姐又像是朋友,從她調到三鄉好久不見,心中竟有些想念,便開心地笑著說:「若謹姐,你現在好不好?昊昊也好嗎?」
方若謹和厲家銘拿證前,曾帶昊昊去過她和苑兩人合組的房子裡拿東西,苑寧見到過昊昊;結婚後方若謹告訴她嫁的男人就是昊昊的爸爸,但具體的細節qíng況說的不多,只說丈夫是在三鄉市政府工作,自己不久便要隨丈夫調到三鄉。
苑寧是個極有分寸的姑娘,自然沒有多問。但在她的印像里,方若謹並不是個會拿自己婚姻當兒戲的人,她覺得能讓一個女人暗戀十年的男人,一定非常優秀,有獨特的魅力,方若謹一定足夠愛她,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嫁給他,並隨他來到異鄉生活。
「寧寧我很好。」方若謹抿嘴一笑,隨即打趣起她來:「到是你,臉泛桃花,難道是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