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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厲家銘告訴她這裡是李振清的房子,不過他們可以放心的住,不用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方若謹卻是覺得心裡忽悠一下,心像是懸空了似的有些不踏實。

    她倒不是因為厲家銘沒有買房子她不滿意,只是覺得這裡和林州的家一樣,都是厲家銘借來的房子,讓她對這裡仍是少了些家的感覺,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但她明白即來之則安之的道理,趁著報到前的幾天空閒,將家裡需要用的東西一點點添置全了,里里外外打點的井井有條。

    按著夫妻迴避制度,方若謹調到三鄉市是在市委的機關工作,但工作xing質和原來差不太多,大多是文字工作,有時候會參加一些去基層和行業的調研,再綜合上報材料,雖然不是很累,但是時間上有些不太自由。

    昊昊的學校離方若謹上班的地方不遠,是市里最好的小學。這點倒不是厲家銘動用特權,而是她在給昊昊辦轉學的時候,通過李振清辦的,部隊和地方有雙擁共建關係,加上昊昊成績優異,學校看到這孩子得到的奧數獎項,沒有什麼猶豫就決定收下了。

    雖然中午她可以去接昊昊吃飯,但是放學卻不好再接到辦公室了,這裡畢竟是市委機關,和區委的小廟還是不一樣,她剛來這裡,也不好總是請假。而且,厲家銘在三鄉市是一市之長,她還是要顧及影響,

    厲家銘心裡想的卻是方若謹畢竟還年輕,把昊昊完全jiāo給她一個人照顧,也實在是拖累了她,這對她不太公平,便決定請個鐘點工,除了幫她做些家務,更主要是每天可以接送昊昊放學。

    幾天後,李振清給他找了一位安徽籍的不夠隨軍條件的軍嫂,叫魏芳,又找了個時間帶給他看。

    這位叫魏芳的軍嫂還不到三十歲,因為家鄉在偏遠山區,常年在外打工,今年剛來三鄉市投奔丈夫,順便在三鄉市打工。

    魏芳的丈夫是位士官,和李振清的司機是老鄉,聽說是參謀長李振清的朋友,二話沒說便答應來幫忙。

    厲家銘初見到魏芳,見她長的身材健壯,穿著打扮很樸實,說話嗓門兒挺大,人也直慡,便很滿意地留下她了。

    魏芳gān活兒gān淨利落,又很能吃苦,會燒一手好菜。她每天上午會到一個早餐店打工,下午便會來厲家收拾衛生,接昊昊放學後,順便燒一頓晚餐,周末方若謹讓她休息兩天。

    下意識里,李振清明白厲家銘不想和三鄉市有什麼牽扯,才幫他找了這樣一個背景的人。

    方若謹本不想這樣請人làng費錢,但是厲家銘教訓她,年紀輕輕的不能不求上進,更不能讓家務拖累了自己。

    她一細想也對,好歹厲家銘是一市之長,如果她再每天帶著孩子疲於奔命耽誤了工作,出了什麼差錯肯定會遭人詬病,便也同意了。

    因為方若謹在離開林州市西河區委的時候升了一職,所以在調到三鄉市直機關後,仍是按原職務給她按排的工作,這個部雖然不是什麼權利部門,但在下邊的調研處安排一位副處長的職務仍是引起了人們的關注。當然,這裡是地級市,雖然叫著副處長,但實際行政級別仍是正科。

    厲家銘保密工作做的好,機關沒人知道她是誰,但聽說她是住在海軍家屬大院,想當然的認為她丈夫是當兵的,辦公室里的同事便戲稱她是軍嫂。

    厲家銘事先和方若謹也談過,為了避免麻煩,結婚的事在三鄉仍是對外保密。

    方若謹也覺得這樣最好,會省去許多麻煩,便也不甚在意,對同事間的調侃只是抿嘴一笑,不加以任何反駁。時間一長,大家都當她是害羞,也不再逗她。

    郭部長是個非常好的人,在這次三鄉市的**窩案中,是碩果僅存的幾個gān淨人之一,原是市政府的一位副秘書長,前不久提拔到市委這個不太重要的部當部長,算是升了半級,整個部里也就是他略微知道一些方若謹的來歷,所以對她頗為關照。

    方若謹所在的處室是經濟調研處,所接觸的事物較之以前要複雜百倍。處長於剛三十來歲,是部里最年輕的處長,但資歷並不淺,他尊重郭部長的授意,有意多歷練方若謹,一點點將些重要的材料jiāo給她寫,也對她很是關照。

    方若謹文字功底本就不薄,在於剛的帶領下,過了不多時候便慢慢上了手,頗得於剛賞識,工作上總算是很快走上了正軌。

    今年的chūn節來的晚些,二月下旬才是農曆大年。

    厲家銘年底格外忙碌,下鄉走基層,去當地駐軍和關鍵部門慰問,政府的新年團拜等等忙的連軸轉,也無暇顧及家裡,方若謹只好自己湊備著過年的東西。

    她現在已經嫁人,為人妻為人母,按方媽媽的話說,是自己支起了門戶過日子了,什麼事qíng都要自己張羅,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要夫唱婦隨,今年只能留在這裡過年,帶著孩子守著這個家,等候忙碌的丈夫回家。

    倒是李振清頗為了解厲家銘的qíng況,不時讓司機送過來些過年的東西給他們。

    昊昊自方若謹和厲家銘結婚後,像是一下子懂事了許多,加上生活在父親身邊,xing格也變得開朗陽光起來,放寒假後除了報了個他最感興趣的奧數班,又跟著一個退休的老師學習英語;有時候方若謹去超市買東西,他便跟後面幫著拎,很有小小男子漢的氣質,在這個全新的環境裡,倒是和方若謹相依為命,感qíng越來越好。

    機關單位在大年三十兒已經放假了。魏芳也開始休息了,方若謹自己做好了家務,又抽空兒給爸爸媽媽打了電話,讓他們放心,便開始包餃子,包好了餃子又做了幾個菜。

    電視機里,三鄉市的新聞正播著厲家銘去慰問公安民警,又去消防支隊看在除夕夜值班守衛的消防戰士們,方若謹知道他一半會兒回不來,看昊昊實在是餓了,便先煮了一鍋餃子讓昊昊先吃。

    「媽媽,我們不等爸爸了?」昊昊的小嘴巴塞得滿滿的,卻仍惦記爸爸。

    「爸爸晚上還有事qíng,會回來很晚,你先吃吧,等爸爸回來媽媽再煮給爸爸吃。」

    方若謹其實不是很會包餃子,但是今年自己過年,只好用心學著包,好在現在網絡發達,度娘會告訴她包餃子的各種攻略。

    方若謹包了兩種餃子,先給昊昊煮了一鍋白菜蝦仁的讓他先吃,留了一些huáng瓜海螺餃子給厲家銘。

    昊昊極喜歡吃餃子,這點和厲家銘倒是很像,滿滿一大盤餃子吃的一個不剩,小肚子吃的圓滾滾的,吃飽了放下筷子讓方若謹摸肚子。

    「媽媽摸摸肚肚。」這孩子把絨衣往上一擼,挺著小肚子讓方若謹摸。

    方若謹一摸這孩子的肚子,真的成了個小西瓜,又氣又笑:「傻兒子啊,餃子有的是,願意吃媽媽再給你包啊,gān嘛吃這麼多,胃會難受的。」

    「不難受,昊昊最喜歡吃媽媽包的餃子。」

    昊昊紅朴朴的小臉兒蹭在方若謹的臉上,懶懶的有些泛困。方若謹馬上去給她弄水洗澡,洗好了以後給他換好衣服摁著他睡覺。

    「媽媽我要下樓放鞭pào。」聽著外面越來越密集的鞭pào聲,昊昊雖然困得眼睛睜不開,卻仍是心心念念地想著要去玩。

    「乖,等爸爸回家再帶你去放鞭,媽媽是女生,害怕呢。」

    「好吧,等爸爸回家帶昊昊和媽媽一起去放鞭。」

    昊昊是小孩子,應該早睡早起,方若謹不想讓他因為放假就改變了生活規律,從來都是按作息時間按排他的生活。

    厲家銘回家已經十一點了,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一進家門兒便看到陽台上有一對大紅燈籠高地掛著,紅光映到屋子裡面,顯了一些喜氣,客廳只留著一盞落地燈,方若謹一個人窩在客廳長沙發上看chūn晚,大約等的時間太長了,慢慢的意識模糊就快睡著了。厲家銘打開門進來的聲音弄醒了她,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受了驚的眸子像小鹿一樣瞪著,有些迷茫的樣子甚是可愛。

    厲家銘心裡一緊,連鞋子都沒換,上前摟住了她:「困了怎麼不去臥室躺著,在這裡睡著了會感冒的。」

    「今天過年呀,所以我在等你。」

    「昊昊呢?」

    「吃過餃子睡了。」

    厲家銘身上有股子從外面帶回來的涼氣,被擁抱著的方若謹卻感到了溫暖。

    「傻丫頭,以後我回來晚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

    「今晚要守歲的,不一樣嘛。」方若謹嘟囔了一句,便又問他,「你吃過飯了嗎?我包了餃子,煮給你吃好不好?」

    「哦?你會包餃子?」

    「嗯,百度的譜子,又打電話問了我媽。」

    厲家銘笑:「好,煮點給我吃吧,晚上去看執勤的民警,又去了敬老院,光說話了,都沒吃多少東西,你這一說餃子我突然餓得慌。」

    方若謹聽了,忙推開他的懷抱去了廚房煮餃子,厲家銘去洗澡。

    厲家銘洗好澡出來,方若謹已經熱好了菜,餃子也熱騰騰地端上了桌子。

    「真香。」厲家銘咬了一口餃子,滿口的鮮香,真的非常好吃,他滿意的看了妻子,「你也吃點吧。」

    方若謹剛剛陪昊昊吃了幾個餃子,並沒吃飽,經他這一說倒是餓了,便陪著他吃。

    厲家銘幾乎是一口一個餃子,吃的頭不抬眼不睜。

    他從來不知道海螺居然也能包出餃子,而且是自己老婆包的,覺得鮮香的不得了,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將心裡填得滿滿。

    「小謹,初二以後大約我沒什麼事了,會有幾天假期,我們先回林州去看望一下你父母,然後我帶你和昊昊回我老家去看看。」終於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這樣對方若謹說道。

    「好。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她這個醜媳婦也終於要見公婆了。方若謹突然有種緊張的感覺。

    「不用準備什麼,我們只要回去看看他們就好。」厲家銘像是看出了方若謹的緊張,這樣安慰她。

    「別擔心,我父母人都很好,會喜歡你的。」

    「我知道。」方若謹一笑。不管公婆是否好相處,都不生活在一起,會免去許多麻煩,而她自會盡到為人媳的責任。

    方若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正是新舊jiāo替之除,待要問他是否給他家中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卻見厲家銘的電話響了起來。

    35、除夕夜

    厲家銘有兩部手機,在上班時間裡,這兩部手機都是在秘!其中一部是公事電話,是對外公開的號碼;另有一部是私人電話,只有少數的家人和關係密切的朋友知道。晚上下班和侯建軍分手,私人電話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拿著的,如有公事找他,侯建軍接了後會直接打給他,或是直接打家裡的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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