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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只有一這刻,厲家銘在心底告訴自己,他所有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不管qiáng搶民女還是騙婚。

    「我馬上要趕回市里,這個周末我會回來,安排你爸爸媽媽他們一起吃頓飯。」上了車,厲家銘這樣jiāo待。

    加國友好城市訪問團今天晚上抵達三鄉市,市長做為主人是一定要出席晚宴的。

    「嗯。」

    從這一刻起,她做為厲家銘的妻子,就要一切無條件服從於他,配合他的工作。

    方若謹不是出身豪門的嬌小姐,也不是天真任xing的小姑娘,身為公務員的她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奧迪車子載著一家三口到了公寓樓下,方若謹帶著昊昊下了車,昊昊和爸爸擺了手說再見,車子便調頭離開。

    「媽媽。」方若謹一低頭,便看到昊昊笑眯眯的眼睛。

    方若謹心裡一軟,心裡的一絲絲冰冷為這孩子的笑容所融化:「昊昊,我們回家。」

    「嗯,媽媽我們回家。」昊昊的小嘴巴咧的大大的,腳下的步子也變得一跳一跳的。

    無論方若謹是否承認,由姑姑變成媽媽的她已經對昊昊多了份責任。

    昊昊人小鬼大,在她辦公室從來不叫媽媽,還是叫她姑姑,可是不管是聲音還是動作,都比之前親昵了許多。

    劉雅麗一直看方若謹帶著昊昊不順眼,冷不防還會說那麼一兩句閒話,但她突然有一天和方若謹親熱起來,還真是讓人覺得怪異。

    「若謹啊,你表哥在三鄉市哪裡任職啊?」

    「嗯?」方若謹些懵懂地抬眼看著她。

    「小許的公司最近在三鄉市有個工程,說好周末帶我過去玩兩天。」小許是劉雅麗的男朋友。

    「嗯,三鄉市這個季節比林州暖和多了,海鮮也挺肥的。」方若謹附和著。

    「你也帶昊昊一起去唄,小許有車子,可以找你表哥玩兩天。」

    方若謹嚇了一跳。

    細一品味,才覺得劉雅麗這個邀請不過是炫耀她男朋友有車還不錯,另外大約就是想知道表哥在什麼部門任職吧。

    這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女人,方若謹和她共事兩年,當然明白她想的是什麼,於是便笑笑:「不了,昊昊周末有奧數班要上。」

    劉雅麗見方若謹沒有響應她,便自顧拿起電話打給閨蜜,聲音低低的,卻不時傳到方若謹里耳朵里。

    「嗯,誰知道呢!......就是的呀,小許說他在那邊買了套房子呢,以後度假什麼可以住的。」

    方若謹木然地翻看著手裡的文件,她要在下班前將機關黨建工作計劃寫出來報給楊書記。

    最煩寫這些務虛的材料,難怪爸爸總說,在機關工作,空有滿腹經論,也編不出錦上添花。

    厲家銘離開時說,這個周末回來安排爸爸媽媽一起吃頓飯,還特意打來電話叮囑她去買幾件衣服,怕他周末回來趕不及。

    方若謹理解他那天說不能舉辦婚禮的用意,他想和自己家裡人湊在一起吃頓飯就表示這個婚就算結了?其實,結婚證已經領了,吃不吃飯自己都已經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他應該是想對自己父母有個jiāo待吧。

    即然都是自己家裡人聚在一起吃頓飯,就沒有必要花錢打扮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在同事眼裡她不過是個家境貧寒的灰姑娘,她演不了麻雀變鳳凰的戲碼,不久之後她就要調到三鄉市去,她不想引人非議,那件風衣引起的轟動效果她不想再次上演。

    她沒有理會厲家銘關於買幾件衣服的話,倒是趁著周四下午去市里開會散得早,去了一家美發廳把頭髮修了修。

    要說方若謹全身上下最漂亮的地方是哪兒,還要數她那口漂亮的牙齒和一把烏溜溜的長髮。她的皮膚白晰,原本是一張小包子臉,鼓鼓的,帶著嬰兒肥的ròu感,但因著現在瘦了許多,露出了尖尖的下巴,整個人看著都清靈秀氣起來,細端詳下更是耐看,配上那麼柔順的長髮,仍可以說是相當漂亮的,只不過她平時不太注重打扮,扎在人堆里往往一眼看不出多出色來。

    到了周五下午,厲家銘果然打來電話給她,說晚上會趕回來,和父母吃飯安排在周六的晚上。

    方若謹便依著他的要求通知了父母。

    方正坤雖然在開始時chuī鬍子瞪眼的,但對厲家銘這個人倒是頗為欣賞,即然這門婚事已即成事實,他也不再多加羅嗦。聽說是厲家銘這樣安排的,倒是一點不為難,母親李梅卻有些不開心。

    「我家好好一個閨女嫁給他,就這樣悄沒聲息吃頓飯就結了?他是個二婚,可我們家小謹可是清清白白一huáng花大閨女!」倒不是她想要彩禮什麼的,一個風光的婚禮倒是她盼望已久的,最起碼在自己的一群姐妹和親戚裡面可以掙回些面子,不然還以為自己的閨女怎麼樣了呢,這樣偷偷摸摸嫁了人。

    「好啦!家銘現在的地位在那兒,要是公開辦酒席,那成什麼話,傳出去多難聽!」方正坤教訓老婆。

    別看方家李梅嗓門兒有方正坤兩個大,大事兒上還是得聽這老學究的,於是李梅便開始翻箱倒櫃找體面衣服。又吩咐方若誠兩口子收拾打扮的體面些。

    厲家銘周五回來已經是很晚了,昊昊早就睡了,方若謹將家裡所有的chuáng品都換下來洗過,又將自己去挑的新窗簾換上,將舊的扔在洗衣機里洗。

    厲家銘進到臥室,先是看到落地窗前那一面蜜粉色窗簾,透著股溫暖,整待說句什麼,可一轉頭又看到chuáng上一對大紅色的鴛鴦戲水的繡花枕頭時,神qíng卻一下子冷清下來。

    除了那幅新的窗簾,這是整個家裡唯一顯得喜氣的地方。

    方若謹級喜歡蘇繡,手裡珍藏著一對過世的祖母年輕時繡的枕封和一個荷包。那天路過專賣店,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顯眼地方的這對枕套,手工jīng細,價格也很貴,但確實漂亮,放在chuáng上確實也顯出了喜氣。

    想著自己好歹也是結婚,方若謹一咬牙買了下來。

    今天換窗簾和chuáng品時,就拿出來順手換了上去。不想,厲家銘那漠然的臉色忽然讓她有些心涼。

    她這算是自做多qíng了吧,該想到他是為了什麼和她結婚的。

    「對不起,原來的窗簾髒了,我換下來洗了。」她攥緊了拳頭,漲紅了臉低聲解釋道。

    「麻煩你了小謹。」厲家明吸了口氣,語氣溫和地對她道謝,「不過這裡住不多久,你工作的事qíng很快就會解決,這裡的房子不是我的,所以不用花什麼心思的。」

    方若謹原不知道這房子的事,聽他這樣一說,便明白他的意思,理解的點點頭,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弄吃的。」

    「不用了。」他拉住她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拉進他的懷裡,伸手撫了下她的臉,「明天和你的家人一起吃飯的事和你爸爸媽媽說過了嗎?」

    「說過了。」方若謹垂下眼帘,口氣仍是淡淡的,「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吃不吃飯沒什麼要緊。」

    這樣明顯負氣的話讓厲家銘一鈍,不由得進一步解釋道:「我父親身體不好,所以我家裡人暫時過不來,等以後抽時間我帶你和昊昊回去看他們,明天只有我兩個朋友過來。」

    原來他有朋友的。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已經是他妻子的自己對丈夫竟然一點都不了解。不了解他的家人,不了解他的朋友,就連他每天gān什麼,都要上三鄉市政府網站上才能知道一點。

    這就算是她的結婚宴了吧。

    她苦笑。

    卻只是點點頭,乖順地從他胸前離開,去了衛生間將洗好的東西拿出來涼上,收好洗衣機,便關了燈仍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下了。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方若謹感覺到門響,輕輕地腳步聲走進她chuáng前,然後chuáng的另一側沉了下去。

    方若謹只覺身體一僵,似乎連呼吸要停住了。

    身邊的人輕輕嘆息一下,吻了吻她的額。

    「小謹。」厲家銘聲音很低,似乎並不是想讓她聽到他的呼喚,有些自語似的,有渴望,又有些企盼似的,透著啞然。

    朦朧中,他的大手在她胸前滑過,停留在她的腰際,然後cha入她的腰下,輕輕一搬,將她摟入懷中,她只覺得一個滾熱的胸膛貼到了她的臉上。他呼息的氣息噴在她的頭頂,屬於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著淋浴液的芬芳濃濃地包裹著她,幾乎讓她窒息。

    她有些緊張的僵硬著身體,半是期待,半是恐懼地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可是他的手卻並沒移開,只是那樣緊緊地摟著她,不一會兒,便傳來了他綿長的呼息聲。

    她知道,他睡著了。

    這是方若謹長大以後第一次被一個人這樣摟抱著睡覺,而且還是個男人,一個剛剛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這種感覺讓她一絲絲困意都沒有了,只好眼睜睜地瞪著兩隻大眼睛,就著窗簾透出的一點點光亮端詳著他。

    厲家銘的輪廓相當深邃,單獨看起來並不出色,組合在一起就極有味道,他的胸膛很寬大,隨著綿長的呼息,她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這聲音莫名地讓她心安。只是,他的手臂太用力了,將她緊緊的箍在懷裡的姿勢就像個孩子抱著個喜歡的大娃娃,霸道地不許別人搶了去。

    黑暗中,厲家銘並不知道方若謹正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依然睡的很熟,臉上的神qíng是平和的,不像醒著的時候看起來那樣淡漠清冷。

    大約這幾天有些疲累,連方若謹輕輕抬手撫了一下他的臉都沒有發覺。

    終於,方若謹也熬不住睏倦襲來,就那樣窩在他的懷裡也睡著了。

    29、親戚

    厲家銘早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手臂麻的厲害,又木又疼,稍一活動,才發現自己的胳膊給這人了一晚上枕頭。他輕輕抬起方若謹的頭,慢慢抽出了胳膊,又擺正了那丫頭的頭,將她披散著的長髮給理到一側。

    又見方若謹依然酣睡未醒,便仔細偷偷打量起新婚的小妻子。

    方若謹的眼睛不算大,最多算是杏眼,隨了爸爸方正坤的眉毛又黑又濃,有些像男孩子,而她又不會像時下女孩子流行那樣修眉,這樣兩道濃眉的臥在她秀氣的臉上並不難看,反倒是多了幾分嬌憨天真,小鼻頭圓圓翹翹的,偏又有道挺直的鼻樑,紅艷艷的嘴唇ròu嘟嘟的,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

    這姑娘吃虧在平時不刻意打扮自己,因而在風氣保守的政府機關里便被說成老土,再加上她話本就不多,愈發顯得老氣橫秋。

    而在這樣一個慵懶的早晨,臉上素淨,只穿簡單卡通純棉睡衣的姑娘毫無戒備地睡在自己的懷裡,看上去竟這樣清純嬌憨,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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