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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張慶福回頭,憨厚地笑著和方若謹打招呼:「嫂子好。」
方若謹突然間被叫成了嫂子,俏臉漲的通紅,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喃喃地說了聲:「你好。」
26、道歉
這個周末是方若謹人生發生重大改變的兩天。
周六下午從媽媽家回到綠都家園小區之後,厲家銘就進了書房,直到晚餐時,方若謹煮好了從家裡帶回來的餃子,又弄了兩個小涼菜,他才從書房出來。
方若謹對於就要嫁給厲家銘這件事實仍有些不可置信,回到家中只是習慣xing地做著家務,到了時間又做晚飯,整個腦子卻混沌成一盆漿糊。
昊昊懂事地不粘她,她悶著頭將家裡里外外收拾了一遍,一下午沒有和厲家銘說一句話,看起來是心思重重的樣子。
她對這個威脅自己和他結婚的男人仍耿耿於懷,特別是在離開家的時候,母親低聲問自己是否打算馬上要孩子時,她才明白厲家銘誤導父母以為自己和他已經上了chuáng,所以自己才挨了母親那一巴掌。
這讓她憤怒。
她沒想到厲家銘竟卑鄙如此。
但是自己當著父母的面點了頭,並表示不會後悔,即使她心裡再生氣,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最讓方若謹鬱悶的是,厲家銘竟然和父母說,他已經請好了假,周一就去民政局登記。此舉得到父母首肯不說,方媽媽在他們臨走前還不忘記把家裡的戶口本找了出來遞給她,她不接,媽媽直接塞給厲家銘了,生怕人家反悔的樣子,這讓方若謹有逃走的衝動。
至此她也徹底明白了什麼是算計,這個男人,真yīn險。
最高興的要算是昊昊,他總是躍躍yù試想要叫方若謹媽媽。可他看到方若謹並不十分高興的臉,只好忍了。
剛吃過飯不一會兒,方若謹的電話響了,她抓起電話一看名子,嚇了一跳。
是張昕。
「若謹,吃過飯了嗎?」張昕的聲音聽起來低低的,依然敦厚親切,沒有絲毫異樣,在清冷的夜晚透著暖意。
「剛吃完。你,在哪兒?」
這可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大約張昕做夢也沒想到只短短一周的時間,自己的女朋友便成了別人的老婆了。
「我晚上值班。」張昕似乎在微笑。
方若謹忽然想哭。
張昕是個好男人,也許她就此錯過了最平凡的幸福。
「張昕,我想見你。」方若謹悶聲說。
「明天我休息。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帶上昊昊吧。」張昕似乎聽出來方若謹聲音有些悶,卻也沒多想,便這樣提議道。
「不看電影,我們去jīng點咖啡廳,我有事qíng和你說。」
從第一次開始約會,他們中間就夾著一個昊昊,也從來沒有去過咖啡廳茶座那種làng漫的地方,那麼,分手時,就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吧。
「好。」
張昕早上打電話給她時,是個男人接的,語氣霸道冷漠,稱她小謹,他本能地覺得可能是她的表哥回來了。
雖然早就知道她住在表哥家裡,幫他帶孩子,可是心理還是不舒服,現在看到方若謹像是心qíng不好的樣子,心裡略有些不安。他安靜了兩秒,終於忍不住低聲問:「若謹,你怎麼了?有什麼事qíng嗎?」
「不,沒有。」她忙否認道,「我們明天上午十點在jīng點咖啡廳見。」然後急匆匆道了晚安。
收了線,又去客廳培昊昊看了一會兒少兒頻道,看時間不早,便摧昊昊去洗澡了。
幫昊昊洗過澡後,又給他換好衣服讓他上chuáng睡覺。
昊昊笑嘻嘻地躺到chuáng上,卻忽然拉著她的手:「姑姑,我有悄悄話要說。」
從方若謹帶著他過日子,他都是自己睡,基本上沒有粘過她,看他今天的樣子有奇怪。
方若謹將他摁到被窩裡,拿了一本他常看的兒童百科全書遞給他,坐到他chuáng邊哄他。
昊昊閉上了眼,不一會兒卻又突然睜開,小聲說道:「姑姑,我從來沒有叫過別人媽媽。」
昊昊一邊說著,一邊從被禍里伸出一隻小手,握住了方若謹。
方若謹的心尖兒像是被突然刺了一下,微微地抽疼。
她從來沒有問過厲家銘前妻的事,因為沒有奢望,所以她從不關心。今天父親質問他時,她雖然躲在小屋,卻斷斷續續地也聽的不是十分清楚。她不知道這個孩子的母親發生了什麼,能狠心扔下一歲的孩子離開。
「昊昊,我願意做你的媽媽。」她伸手摸了摸孩子那張企盼的臉,輕柔地說。
「媽媽。」昊昊咧著嘴,小心地叫了一聲,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嗯,兒子。」方若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很快就俯□子,在昊昊的小臉上親了一下,伸手抱了抱他:「乖,快睡吧。」
她替他關了房燈,留下一盞地燈,怕他晚上醒了會害怕。
她走出房間,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知道厲家銘還在,猶豫了一下,便敲敲門走了進去。
厲家銘正在接電話,見她進來,對著電話簡又單吩咐了兩句,然後放下了電話。
厲家銘此時穿著一身米色的家居服,頭髮鬆散,臉色溫和,目光沉靜,在書房裡略暗的燈光下沒有白天看起來那麼咄咄bī人。
他站起身,走到方若謹身邊,伸手抬起了她仍有些紅腫的臉,拇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方若謹臉上細緻的肌膚仍有些紅腫,看著是那麼刺目。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對不起小謹,讓你受委屈了。」
此語一出,方若謹的眼淚瞬間流下。
厲家銘輕輕將她抱起來,坐到了書房那張長沙發上。
方若謹的皮膚非常白,也極細膩,臉上的肌膚更是如嬰兒般透明潤澤,現在卻由於被外力的作用,留著幾個清晰的指印。
厲家銘下意識地用唇輕輕觸碰了一下,方若謹卻像是被燙著了似的猛地往後瑟縮,這樣的反映讓厲家銘的心也跟著緊縮了一下。
「小謹,我並沒有想到會這樣。對不起。」他是真心道歉。
方媽媽揚起手臂揮下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自己的一些做法已經給她帶來了傷害,那一巴掌,像是煽到了他的心上,他是真心想彌補她。
方若謹剛剛已經洗過澡,長發有些蓬鬆地披在肩上,他伸手一撫,便如絲一樣光滑地從手指尖兒滑下。
對他的道歉,方若謹並不說話,只是微垂著頭,斜眼盯著房間的一角。
厲家銘手臂一收,將她摟得更緊。
方若謹仍沒有反抗,她只是安靜地讓他摟抱著。
他也是剛洗過澡,他浴室的沐浴液與她的不同,有一種青糙的芳香,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男xing氣息非常好聞,這使她原本難過的心qíng稍好過了些。
厲家銘俯下頭,一點點吻住了她。
不同於之前的霸道qiáng勢,厲家銘這個吻溫柔而有耐心,他用舌尖兒挑開方若謹的牙關,輕掃她的腔壁,等她有了反應,便帶著她體會著唇舌jiāo纏的滋味兒。
現在的方若謹較比他第一次見面瘦了許多,原本鼓鼓的小包子臉上,露出了尖尖的小巴,一雙清靈的眼睛反倒顯得更大了一些,只是那把黑油油的長髮仍如瀑布一樣又順又亮,抓在手裡如絲一樣潤滑。
方若謹的qíng史雖如一張白紙,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她清楚地感覺到了厲家銘身體的膨脹,不覺心下一駭。
厲家銘此時也感覺到了自己體溫在升高,他克制地鬆開她,輕輕將她推開,稍微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小謹,你對婚禮有什麼想法?」
方若謹仰頭看了他一眼,又是一語不發地垂下了眼帘。
「暫時,可能沒有時間舉辦婚禮,而且,我這個位置影響會不好,怕是你要受點委屈了。」厲家銘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映,仍是自顧地說了下去。
方若謹咬了下嘴唇,輕輕地「嗯」了一聲。
厲家銘見她答應了一聲,便又繼續說道:「你工作調動的事我會儘快cao作,這段時間收拾一下你和昊昊要帶去三鄉的東西。」
「這麼快?」這次她終於驚訝地問出了三個字。
工作調動沒個一年半年的哪能成,他說的這樣輕鬆,像是隨時可以走開一樣。
「是的,會很快。」他肯定地點點頭。
特事特辦。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不占領導指數,相信不會耽擱多久。
方若謹仍是適應不了她就要成為這個男人妻子的事實,但他說過,他只有兩天的時間,看來,她需要跟上他的節湊。
她輕輕答應了一聲好,便掙脫他的懷抱站起身準備離開書房。朝著門口走了幾步,她遲疑了一秒,終是回過頭問了一句:「你和我爸爸在臥室里談了什麼?」
厲家銘一愣,便明白她的意思。
「小謹,我是你未婚夫,他是你的父親,我們談的當然是男人間的事,你在擔心什麼?嗯?」
「你!」方若謹這才發現他眼裡的一絲捉狹,她生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被又被厲家銘長臂一扯,跌到了他的懷中。
「小謹,以後一切有我,別擔心。」
方若謹的眼淚不覺又流淚了出來。
這兩天她流了太多的眼淚,為他,為張昕,為昊昊,也為自己。至此時她才發現,無論她多生氣,她對他都恨不起來,而且,她對這個男人的觸碰並不排斥,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些喜歡。
這個發現讓她有些羞愧。
厲家銘只當她仍是為被父母斥責而難過,吻了吻她頭頂上的髮絲,拍了拍她的後背便鬆開了她。
「去睡吧,明天不是約了人?」
方若謹猛地一愣,便知道他剛剛聽到了她接電話,她真不知道厲家銘還有這習慣,待想諷刺一句,但她實在是沒那個膽子反抗他。
「你沒關門,我剛好從房間出來,路過你門口聽到了。」他解釋,口氣卻頗為寡淡。
「非禮勿聽,難道老師沒有教過你。」終於忍不住,她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厲家銘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覺勾起了嘴角。
27、結婚
在周日上午十點,方若謹按著約定的時間準時到了jīng點咖啡廳。一進門兒便看到獨自坐在窗邊位子上的張昕。
一身便裝的張昕顯得年輕朝氣,比穿制服時看起來更年輕,看到方若謹進來,便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