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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7:03 作者: 沈南汐
    《雲去槿似霞》作者:沈南汐【完結】

    文案:

    厲家銘是官場新貴,為了自私的目的騙婚成功後,才發現自己已經陷入感qíng漩渦,他要了方若謹的人,又想要她的心,只可惜人xing貪婪,想要的太多,反而失去了自我。

    內容標籤:高gān婚戀都市qíng緣qiáng取豪奪

    搜索關鍵字:主角:方若謹、厲家銘┃配角:┃其它:高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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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1、偶遇

    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方若謹正在複印一份材料,還是同屋的劉雅麗提醒她手機在。她跑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手機接了接聽鍵。

    母親的大嗓門兒一貫的洪亮,一聽她興奮的口氣,方若謹便知道又是通知她晚上去相親。

    手機漏音,看劉雅麗臉上的表qíng就知道她已經聽得清清楚楚。

    方若謹的臉微微漲紅著,忙記下母親反覆jiāo待的時間地點和電話急忙收線。

    二十六歲的方若謹算得上剩女,但是她母親已經早早把她劃入剩女的行列了,幾乎從她研二開始就張羅給她找男朋友,卻沒有一個談的時間超過二個月。

    方若謹並不胖,只是臉型不是時下流行那種瓜子臉,而有點像個鼓鼓的小包子,圓圓的,還帶著那麼點嬰兒肥,加上一雙剪水樣的大眼睛,因而顯得比實際年紀要小得多。夏天的時候她大多是T恤牛仔褲,天涼時,便會在白襯衫上罩一件深色西裝外套,再冷些便是那件穿了三四年的大紅色羽絨服。

    這樣的打扮如果仍是在學校可能很普通,但要是在這個不大不小女同志占了小半邊天的區委機關里,便顯得土氣而保守,硬是把一個正值青chūn年華的女孩子打扮成一個老姑娘的模樣。時間久了,落在留心的同事眼中,一身寒酸氣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總的來看,方若謹都算得上是個端莊可愛的好姑娘,可就是遇不到對的那個人。

    現在的男人太現實了,要漂亮,要家庭背景,即便沒有這些,至少要有錢。但可惜的是,方若謹從不刻意打扮自己,一把黑油油的長髮隨意地挽在腦後,長長的流海遮住了大半張臉,上班時極少說話,該做的不該做的叫到她時都隨手給做了,知道的是她教養好,線條大的會覺得這姑娘太老實好欺負,除了長的還差qiáng人意,其他都不太出色。

    劉雅麗從來對方若謹相親這件事兒敏感,也對方媽媽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各色男人給女兒相親有些瞧不起,因此撇了撇嘴,扭著腰扔下的里的活兒去別的辦公室了竄門兒去了。

    劉雅麗是檔案員,二十九歲了,比方若謹還剩。

    方若謹素來知道她有點大嘴巴,相親的事兒不出今天下午前,整個機關的人都會知道了。

    方若謹看起來有些木訥,不善言辭,又從來不喜歡和別人爭什麼,生氣的時候最多抿著嘴垂頭不說話。其實並不是她看不明白機關這點事兒,而是她謹記父親說的,要獨善其身,不管發生什麼事qíng,都不能和同事起衝突。

    看看時間差不多快到了下班的時間了,她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坐在那兒出了會兒神。

    從她進入高中,母親就時時耳提面命不許早戀,考大學時,她放棄了去外地讀更好大學的機會,選了本市的林州大學,有假期的時候,她大多在打工或是做家教,等大三的時候,哥哥的身體恢復差不多了,也找到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爸爸又鼓勵她考研。

    到這個時候,媽媽李梅才對一直獨往獨來的女兒著急起來。

    到了研二,母親已經做不住了,到處張羅著給她介紹男朋友,這兩年更是bī著她去相親,開始她抵死不去,後來實在被媽媽煩的頭疼,便也答應著去看看,看得多了,什麼樣的男人都遇到過,慢慢有一種自卑的心理,加上本來就有些嘴拙,更加不愛說話了,原就是少言寡語的xing子更加壓抑沉悶了。

    在省會市的一個區政府機關里,像她和劉雅麗這種在底層掙扎的小公務員多的是,每個月為了二三千塊錢的工資苟且偷生地活著,但因為工作穩定,生活中一切都有所保障,似乎又有著比別人略優越的感覺,因此也不急著嫁,挑挑揀揀,像劉雅麗般終於剩了下來。

    而越是這樣,方若謹覺得從自己心底反倒生出一股叛逆qíng緒,自己若再這樣被媽媽bī著相親下去,她對男人會本能的牴觸,心理都要變態了。

    機關下班時間是五點半,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卡著點走,今天五點二十五,她就背起包包下樓。

    約定的時間是六點,她怕準點走時間來不及。不管她多排斥相親,都不想做一個遲到的人,她和爸爸一樣,喜歡一切按規矩來,不喜歡不守時的人。

    方若謹趕到約定的餐廳,時間剛好到六點。

    這是市中心一家高檔百貨的頂樓,一家家獨立的餐廳有自己漂亮的門面,因為環境好,看起來檔次並不低,人也不像大排檔那樣多。

    方若謹到了指定的店裡,向裡面略一張望,便看到一個男人坐在靠走廊玻璃窗的位置。

    大約三十多歲,皮膚有點黑,面相有點顯老。她記得媽媽說這男人三十歲,可看起來都有三十五歲了。而且,他頭上的頭髮怎麼那麼少?只有幾縷蓋著腦袋,被燈光一晃,曾明瓦亮。

    若謹略一躊躇,拿起手裡的手機撥了媽媽發過來的電話號碼。

    餐廳立刻便響起嘹亮的老版電視劇《上海灘》的主題曲,幾乎所有在餐廳吃飯的人都抬頭張望。果然,那男人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

    若謹沒等他接起電話便收了線,朝那人走了過去。

    「劉斌先生嗎?」

    「是。」那男人抬起正看手機的頭,望向方若謹。

    「我是方若謹。」

    「方小姐,請坐。」那男人並沒有站起來,只是伸手指著對面請她坐下來。

    按著之前相親的經驗,若謹覺得這個男人除了頭髮少點,其它地方還算過得去,聽說大小也是個科級gān部,確實像媽媽說的條件不錯。

    「方小姐是公務員?」

    「是。」

    「在什麼單位?」

    「西河區委。」聽起來名頭挺大,但是實際上她只是最底層的那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若謹覺得對方在聽到自己單位的時候眼睛一亮,但在聽到她補充自己具體負責的工作時,眼神滑過一絲失望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方若謹只是不愛說話而已,並不是真傻。

    「劉先生是什麼單位的?」

    「東坎區城建局,我是辦公室副主任。」男人眼神飄過的那抹輕慢她當然覺察得到。

    雖然同是區機關,但人家這是比較熱的部門,還是個副科級領導。難怪媽媽說這個人挺合適的,靠譜。可她就是看著他那禿頂礙眼。

    他的西裝的領子離襯衫的領子肯定超過兩寸了,雖然她肯定這套西裝超三千塊,但穿在他身上怎麼都是地攤貨的感覺。最讓她不舒服的是,他的兩條腿在桌子底下總是不停地抖,晃得小小的餐桌都有些微的震動。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一個劣習,非常沒教養。

    雖然她家裡窮,但是父親畢業於北大中文系,是文革後第一批大學生,在省委機關工作了一輩子,最是文人習氣,從小就指點她接人待物進退有序,有空兒又bī著她背詩詞歌賦,這也是私下裡劉雅麗雖然看不起她,卻不敢真的和她叫板的原因。

    男人接下來問的話更讓她有些頭大,從她收入的qíng況,機關是否有福利,然後是她父母的工作單位,她家的房子大小,家庭負擔等一一細查,方若謹覺得,如果事先弄個表給他看,是否會省略這種被審問時的尷尬?

    而當方若謹反過來問他的qíng況時,他便吱吱唔唔,像是很怕她知道似的,含糊的應付過去。

    「方小姐,你以前談過男朋友嗎」劉斌話峰一轉,馬上又換了一個問題。

    方若謹被問的愣怔了一下。

    嘴上木訥並不代表她思維遲鈍,這男人的意思她明白。

    「談過。」方若謹微微一笑,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從余光中,她覺察到男人握著茶杯的手有些微顫。

    「你們,談了多久?」

    忽然就很不耐煩。

    每次相親都要這樣被審查,小心翼翼的提防著,又要套取對方最真實的qíng況,搞得像特務接頭似的。

    不過這男人的修養真不是一般的差,他是誰?憑什麼這樣來問她的隱私!

    「我們談了三年,後來因為他家嫌我們家窮不同意就分開了。」

    校園戀愛結果好的並不太多,身邊現成的例子,編起來並不困難,你能問我就能編。

    果然,男人的臉色變得難看。

    方若謹忽然就發現男人眼裡滑過的一抹狡詐,隨即,她就發現這個男人的手正試圖越過桌面來握方若謹放在桌子上的手。

    這讓方若謹幾乎惱怒。

    她是個厚道人,即然沒有相處下去的意思,便無意讓人家破費,儘管這位劉先生可能有點職權,這頓飯花不到他自己的錢。

    她不安地抽回手握住背包,推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餐牌說:「不好意思劉先生,我中午吃的不合適,胃有些不舒服,您請便。」

    說罷,她便要站起身要告辭。

    「你什麼意思?」

    還沒等她告別的話說出口,眼看著那男人已經變了臉,「如果你不想找對象,或是還想著你之前的男人就不必答應來相親,一雙被穿過了的舊鞋還來這一套!」

    雖然最後一句聲音低了下來,但方若謹仍是清晰聽得清清楚楚。

    方若謹相親兩年,見過少說也有十個八個男人了,還真沒遇到這樣當場翻臉的,雖然是她自己說有過男朋友處過三年,但哪有這樣直接罵人的。

    她隨即也沉下臉,口氣冷了下來:「劉先生,但請你說話放尊重些。我確實不舒服,如果您在意我沒有陪您吃這頓飯,我想願意來陪您的人大把在。」

    相親覺得不合適不肯吃這頓飯實屬正常,哪有翻臉罵人的。

    方若謹覺得這個男人實在過份了,拎起背包便要走,可還沒等她站起身,便見那個男人將面前的茶杯猛地一推,忽地站起身,朝桌子上扔下一張票子便走。

    也許因為走的急,也許因為故意,方若謹只覺得桌布被狠狠扯了一下,自己面前那杯茶水連著放在一側的茶壺都朝著自己身上撲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一壺加一杯茶全都結結實實全砸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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